张扬心急如焚的出了昆仑神殿,急步向着昆仑神宫的宫门赶去。
他虽不知窦昌为何抓郭阳等人,却可肯定窦昌绝不知郭阳的身份。要不然,给窦昌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郭阳等人下手。而王心欣性子火暴,在不知一切下,极可能引发出冲突,那就等于中了吕天雄的离间计。
“张扬,等等人家!”吕芳菲从后跑来,急声唤住张扬。
张扬愕然转头,略带不耐烦的说道:“大小姐,我要赶回太原,真没时间陪你耗了。剩下的两个条件,以后再补吧!”
吕芳菲见张扬误会了她的来意,委屈说道:“不!不是……你误会了。人家知你着急,想借匹上等战马给你罢了。”
张扬看着一脸委屈模样的吕芳菲,歉意谢道:“对不起!我……谢谢你!”
吕芳菲凄美一笑,命人去牵来最好的匈奴战马给张扬。随后,她眼中浮出哀伤,幽幽说道:“张扬,下次再见,可能就是战场上了。如果是……是姐姐率军南下,你该怎么办?”
张扬跃上战马,眼中闪过复杂的纠结之色,最终沉声答道:“她身有所属,我也心有所属,我们注定要兵戎相见的。你多保重吧!”
吕芳菲痴痴的望着张扬纵马远去的背影,眼中滑落下流花。她直等到张扬的背影消失无踪后,才哀怨的自言嘟喃道:“张扬,如果是我呢……”
张扬飞骑奔出昆仑神宫,就见到宫门外的不远处,钱轮回正凝目向他望来。他不便与钱轮回说话,只得轻点了点头,继续纵马奔向定襄南门。
钱轮回不知自己的办法,已引出了大麻烦,只知已尽力相救。如今,他见张扬平安从昆仑神宫中出来,一直担忧的心才算彻底放下。他望着张扬渐渐远去背影,苦涩的摇了摇头,孤寂的转身离去。
张扬虽想赶回太原阻止冲突的发生,但他还是低估了王心欣的火暴性子。
王心欣在得知窦昌将郭阳和郭解抓住后,凤目迸出怒芒,雌威大发。她当即带上赵强、马德威和张诚,点齐两千精骑,杀气腾腾的冲去了雁门拦截窦昌。
窦昌根本不知大祸临头,一路上还在不断的嘲讽郭阳和郭解。他还向二人扬言,等回长安后,就将二人判为奴隶。可他没想到,当他悠哉的踏入雁门后,就被全城军民给围住,人人气势汹汹,似想将他生吃活掰一般。
这样的大场面,他还是头回遇上,当即被吓得脸色发青,呆滞当场,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直至王心欣出现,郭阳和郭解得救,全城军民都向王心欣和郭阳恭敬跪拜时,他才知自己闯下大祸,吓得瘫倒在地上。
随后,王心欣的行动速度也算快速,直接将窦昌押回太原,并传书长安。她书中态度极为强硬,申明窦家想要人,就自己来太原要吧!
消息传回长安,朝野震惊。百官纷纷上书,也不管事情原尾如何,皆指责王心欣依仗身份霸道专横,目无法度,强抓王侯子弟,必须惩戒。
景帝病情越来越重,已无力支持朝政,刘彻以太子之身初掌大权,着实为此事头疼。此事错在窦昌,但百官却占着道理。
如依律法,窦昌就算犯下再大的罪行,也必须交由长安的官署审讯,才可定罪。王心欣私自扣押窦昌不放,的确是显得霸道专横了些。但满朝官员都一鼻孔出气,窦昌如回长安受审,能审出什么结果出来?
百官们闹腾起来后,各地藩王也没闲着,纷纷火上浇油。他们极强调王侯的尊贵处,要刘彻惩戒王心欣,好安天下众王侯之心。
张扬不知事情已闹得不可开交,飞马奔入晋阳。当他得知一切后,心中悲叹,急赶慢赶,还是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
自古王侯权贵都是同气连枝,已此稳固地位和权势。如今,王心欣因郭阳被欺而愤怒,不再给窦家留脸面,也就等于得激怒天下权贵,让所有权贵感到地位和权威受威胁。
此事就算刘彻为大局出面缓和局面,但在王侯权贵的私心下,只会将他们视为眼中芒刺,让彼此间再无任何可回旋的余地。吕天雄的手段,果然阴毒得让他防不甚防。
在定邦王府后院的禁地会议室中,王心欣在得知一切都是吕天雄所安排后,便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般,可怜兮兮的说道:
“张扬,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但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咱们凭什么就要被他们欺负,我真忍不下这口气嘛!”
在场的郭阳、赵德柱、赵强、马德威,蒋浩然、郭解、张凤晴、王奋和温善之等人,是如今张扬的核心班底。他们在王心欣说出此话后,皆是极为认同,纷纷为王心欣说话道:
“头儿,王大小姐说得没错!对那些无能的王侯权贵,咱们没必要再忍他们了!”
“定邦王,夫人虽冲动了一些,但这事做得没错。咱们一味的隐忍,只会助长王侯权贵的气焰。如今,该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时候了!”
“不错!定邦王,自从您坚持主战开始,就已经跟王侯权贵走到了对立面,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此事只不过给了他们借口,将这层窗户纸挑破罢了。”
外敌不可怕,最怕就是内部有分歧。张扬见众人都意见一致,心中大感欣慰。他连景帝和刘彻都不怕,又何惧王侯权贵。既然局面被逼挑明,他也觉得是件好事,起码不用再假脸做人了。
“呵呵!我对此事,没有怪责谁的意思,大家多虑了。”张扬从容安抚一番后,就向郭阳问道:“郭阳,为什么窦昌会向你们下手呢?”
郭阳听得此问,便一脸无辜的将详情道出,听得张扬大感愕然。他万没想到,引得天下震动的事情,起因居然如此儿戏。
原来窦昌在定襄时,一直想将张扬收为门客,却被张扬拒绝两次,心中觉得很丢面子。随后,在醉梦香居中,窦昌仗着是阏氏弟弟的身份,想强邀凤儿陪酒,便与郭阳和郭解发生口角争执。
当时,窦昌认出郭阳和郭解是张扬的随从,想及张扬的不给面子,心中火气便爆发了。于是,他私下贿赂城防军,让城防军教训下郭阳和郭解,好借之出口气。但没想到,郭阳又将十名侦察兵唤来玩乐,在酒后冲动下,就与城防军打了起来。
最后,郭阳等人寡不敌众,被城防军拿下。而窦昌见郭阳等人各个身手了得,居然能十二人力战百人卫队,顿起收为己用之心。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张扬听得好笑,不由向郭阳问道:“郭阳,那你有没有再问窦昌,他是不是还想逼我们给他当门客?”
郭阳不屑答道:“切!他还敢!他在牢中哭求个不停,就是没种没胆的废物!如果匈奴打来,他肯定是第一个投降的!”
这是一句随口之言,谁也没多想,更无人在意。但如果真的匈奴打来,窦昌会如何,真就很难说了。
王心欣见张扬不怪责她,心中好过了不少,便出声问道:“张扬,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把窦昌放了,还是……”
张扬果断摆手,正色说道:“不!既然到了这地步,咱们也没必要再给他们脸面。窦家一天不来道歉领人,窦昌就别想出大牢!”
这话等于赞同王心欣的决定,让她心中欢喜。可当她想到正事后,娇容便犯难色,迟疑说道:“张扬,你让农煌带回的信,大家都看过了。你说的事儿,是不是冒险了些?”
当这话道出后,众人就用不同的表情看向张扬,可见事情的重大,意见极难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