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回到太原晋阳,快抵达定邦王府时,就见到府门外挤满了百姓。他透过车帘,望向人头涌涌的人群,自得其乐的向身旁的窦婴和王心欣笑道:
“呵呵!你们看,好多百姓来欢迎我呢!这么看来,太原的局面,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办嘛!”
王心欣娇脸挂满黑线,没好气道:“张扬,我很不明白,你脑子是什么做的,居然这么乐观。这些人群是来王府闹事的,你还真当是欢迎你的啊!”
张扬听得尴尬,更感大惊。他万没料到,太原的民风这么彪悍,居然敢到定邦王府门口闹事。借此真可看出,王温两家在太原的影响,果然不小了。
“哼!敢到老子府外闹事,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张扬在气哼一声,掀开车帘,就怒气冲冲的下了车驾。
王心欣看得大急,深怕张扬冲动,把事情弄得更不好收拾,急忙追了下去。在她想来,治民和治军可不一样,根本就不是靠武力能解决的事儿。要不然,景帝也不会因王温两家而头疼了。
张扬大步走到闹事的百姓前,沉声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此处为定邦王府,你们居然敢在此聚众闹事,难道想造反吗?来人啊!给我将他们统统拿下!”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全场,将吵杂的闹事人群给生生压制住了。
守在王府门外,正在辛苦稳住持续的赵强、马德威和蒋浩然三人,见到张扬回来,都喜过望。
三人急步跑到张扬身旁,就要出言说明一切时,张扬却怒眼一瞪道:“赵强、马德威和蒋浩然,你们带着的王府官差,难道都是摆设吗?还不给我将闹事者统统拿下。”
王府附近的官差见张扬再度发话,纷纷当没听见一般,眼睛皆望向别处。
“头儿,这事不能这么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赵强、马德威和蒋浩然见官差都不听话,只得尴尬说道。
“够了!我心里有数!”
张扬不容他们说下去,将官差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即怒又惊。看如今的情况,王心欣等人在太原如同被架空,根本行使不了权利,这可是极威胁的信号呢!
就在这时,闹事人群中顿时跳出一人,指着张扬怒吼道:“好啊!来了个不讲理的官,要以强权压人了!大伙儿,咱们可不能屈服啊!”
百姓的思想都很单纯,被人煽动一下,就全不知东南西北,纷纷气愤的怒喊道:“就是,咱们不能屈服!要抓就抓!有本事,就把太原所有人都抓了!”
自古以来,法不责众,从没一官一府敢一举抓下那么多百姓。真要如此,就将酿成民变,局势就更不好收拾了。
王心欣和张凤晴都深明此理,快步赶到张扬左右,轻声细劝道:
“张扬,这些都是百姓,可不是军兵和匈奴人,不能蛮干。你这样,会闹出民变的!
“是啊!张神王,还是先弄清楚事情起因再说吧!”
窦婴坐在车驾内,一直没有下车帮忙。他很清楚,这是张扬的封地,一切就该由张扬自己处理。如张扬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就没资格拥有封地了。
“没事!我心中有数。”张扬那会不知王心欣和张凤晴的顾虑,自信的轻说一声后,就转而瞪向那些无视他的官差,沉声喝问道:
“你们可知本王是谁?本王下的命令,你们居然敢不执行,本王还要你们何用?”
这一番话,可比刚才的话更震撼人心了。无论是官差还是闹事的百姓,皆都被震呆在当场,一时无人能反应过来。难道这个王,就是定邦王张扬?张扬不是战死在河套了吗?
张扬就要是震住全场,借此压制住百姓的激动情绪,才可从容收拾局面。于是,他借机瞪向带头煽动之人,狠声向所有百姓发出道道怒喝:
“本王就是定邦王张扬!你们说本王不讲道理,本王还说你们不讲道理呢!”
“本王在战场上欲血奋战,几经生死才守住雁门,保住太原不被匈奴践踏,让你们过上了安稳日子。可你们,就以围堵本王府邸闹事来报答本王吗?这算什么道理?你们的心,都给狗吃了吗?”
“早知如此,本王就该让匈奴踏入太原,由得你们就去跟匈奴的马刀闹去吧!看到时候,匈奴人的马刀,会如何对待你们!”
这一声声的怒喝,带足了张扬霸道气势,直震向所有百姓的心头。百姓们思及张扬的话,人人心中羞愧,纷纷低下头,无人在敢出言闹腾了。
看到这一场面,王心欣终露出了笑容,心里甜甜的看着张扬。她总算明白到,张扬为何不问闹事的情由,原来是打算把道理先抢到自己这边,先压制住局面再说。
“哒哒哒!哒哒哒!”就在这时,张诚领着晋阳军队赶到了。
张诚原本是雁门偏将,因雁门之战立下战功,被提升为太原太守,掌管太原军政。当景帝将太原封给张扬,交由王心欣后,王心欣见是老熟人,就将他留下来用了。
“啊!张神王!噢!不!定邦王!”张诚率着自己的本部兵马赶到,一眼就看到张扬,虎目顿涌热泪,猛跪下地道:
“太原太守张诚,拜见定邦王!”
“唰!”整齐如一的动作身,从张诚身后的将士们身上发出。
“砰!”这些将士皆来自雁门,是张诚带来太原的班底,都跟随过张扬做战。他们见张扬平安归来,皆怀着激动的心情,同时跪下高喊道:
“拜见定邦王!汉军军神,威武永存!”
到了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受汉军气势所感,念及张扬的功业,纷纷下跪喊道:“拜见定邦王,请定邦王宽恕冒犯之罪!”
张扬也不会真的跟百姓计较,将张诚扶起后,指着带头煽动之人说道:“你!就是你!为何煽动百姓闹事,有何企图?”
带头闹事者慌乱,急忙辩解道:“噢!不!定邦王,没有的事啊!我没煽动百姓,是……”
“哼!本王来时,就是你带头煽动百姓情绪,挑拨百姓跟本王敌对的。事实具在,怎容你狡辩。”张扬那会容他辩解,向张诚挥出大手道:
“张诚,将此人拿下审问。看看他是受何人指使,是不是匈奴人派来诋毁本王的奸细!”
张诚理会到张扬的用意,也不等带头闹事者出言狡辩,就亲自出手将之拿下,带回太守府审问去了。
带头闹事者被带走后,张扬就安抚了百姓们几句。随后,他又当众宣布,会增设一个意见堂,接纳百姓们的各种不满意见,方便从中协调处理。
百姓们见张扬如此开明,心中欢喜,也就没了再闹下去的心思,各自乖乖散去了。
至此,一场小风波总算平息,但在张扬心中的怒火却在渐渐升起。从今天的事情,他就可想到王心欣等人这一年来的不容易。更看清望族大户的根基之深,已是渗透到了每一个层面,不能再纵容下去。
进入定邦王府后,王心欣就带窦婴和张凤晴去客房,郭阳等人就跟着张扬去了前院大厅。
在前院大厅中,张扬则是正要向郭阳等人询问明太原的详细情况时,却意外的看到了刚起床的田蚡出现。
田蚡见到张扬,更是意外欣喜,高兴得给了张扬一个雄抱,激动渗泪道:“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战死的。老哥可一直想着你呢!”
对于田蚡的热情,张扬有些不敢接受,他可不希望被男人想啊!他尴尬的将田蚡轻推开,打趣道:“呵呵!老哥,你的这份想念,还是留给你看中的姑娘吧!我可受不起啊!”
田蚡顿时恍然,也是极尴尬的笑道:“呵呵!兄弟,是老哥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张扬看出田蚡是发自真情,心中温暖,颇为感触。在来到西汉的期间,他可树了不少的敌人,但也交上了窦婴、李广和田蚡这些交心的朋友,也算很值得了。
随后,在一阵久别从逢的交谈下,张扬也弄明白到,为何田蚡为住在定邦王府中了。
原来张家工匠制造出了玻璃制品,但起初很难打开销路。田蚡得知后,就挺身而出,帮着四处牵线搭桥,终让玻璃制品成为权贵富商所追求的奢侈品。当然,他也就成为了玻璃制品的代理商,可算是赚得不少好处呢!
张扬听明一切后,心中欢喜。其实他当初刻意接近田蚡,本就存着这个目的,现在倒是水到渠成了。
田蚡在说明一切后,就好奇问道:“兄弟,方才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老哥睡得正熟,都被吵醒了呢!”
张扬深深一叹道:“哎!百姓被人挑拨闹事,刚刚才被平息。看来这太原的暗地里,可是暗潮极多啊!”
田蚡显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原由,就表示支持道:“兄弟,你的事,就是老哥的事。有什么用得着老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呵呵!放心!用得到老哥的地方,我可不会客气的。”
张扬毫不客气的说着时,就见到安顿好窦婴和张凤晴的王心欣回到大厅。于是,他见人都到齐,就详问起了闹事的原由。
原来,当初王心欣等人来到太原后,就想借太原的丰富物产,大力发展太原。可要想大力发展,就会牵涉到物力、资金、人力和土地四大方面。
在物力方面,太原有现成的资源可利用。在资金方面,有玻璃工艺这个新兴事物,加上魏其侯和田蚡帮忙,使得资金不再是问题。但在人力和土地方面,王心欣等人就遇上了大难题。
这是个只懂农耕的时代,要想百姓将耕种的时间,抽出去干别的事儿,可不容易。为此,王心欣想出了潜移默化的方法,增设不少工作给百姓,让百姓渐渐明白,并不是只有耕种才可养家活口的。
王心欣的这个举措是很不错,百姓也渐渐得到实惠,但却引起了王温两家为首的望族大户不瞒。
这些大户家的田地极多,不是雇百姓耕种,就是直接租给百姓耕种。可百姓在王心欣处得到实惠,就没人再帮望族大户种地了。
地没人种,就少了收入,可急坏了望族大户们。为此,他们就想尽办法煽动百姓,派人暗中造谣诋毁王心欣的利民政策,引出好几次百姓闹事的事情出来。
听到这里,张扬大体上总算有了了解。但好是极疑惑,不由问道:“王温两家凭什么能煽动起百姓闹事呢?总要有个由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