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翟在府邸中哼着小曲,逗着小鸟,脸上一片乐哉。他已接到消息,神王府外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嘿嘿!好戏上演咯!张扬,我看你怎么办?”庄青翟自得的嘟喃道:“这么精彩的一场戏,不能亲身旁观,真是可惜啊!”
正就庄青翟自得其乐时,奴仆来报:“告大人,张神王来了。”
“噢?他怎么来我这了?”庄青翟愕然,不敢怠慢,就向着会客的前厅走去。
前厅内,张扬和庄青翟进行了一番假模假式的见面礼后,就开始没意义的闲聊了起来。
庄青翟越聊越纳闷,弄不明白,张扬不去为张家之事头疼,跑他这来瞎聊些什么。可他又不好点破,只得心中叫苦的应付着张扬。
张扬的话意一直飘忽,让庄青翟不明所以,最后还兴起了观赏府邸的兴致。
庄青翟无奈,不敢失了礼数,硬着头皮,带着张扬去参观府邸。
“哇!庄大人,你这府邸真大啊!”
“哟!庄大人,你这府邸内的园林景致,可比我的神王府美多了。”
张扬一面参观着庄青翟的府邸,一面大加赞赏,弄得庄青翟一脸得色,自豪不已。可他心下也更迷糊,始终不知张扬想干什么。
最后,张扬在府邸内一住幽静的别院听下,望着别院里无人居住的楼阁问道:“咦?庄大人,你这府邸里,可空置着不少庭院和楼阁啊!”
庄青翟愕然,心中冒起不好的预感,急忙辩解道:“噢!张神王,这些都是留给小辈们日后成家之用的。而且,说到地方大,我这那能跟神王府相比啊!”
张扬一脸认同的点起头,略带无奈道:“哎!那也是啊!神王府的确很大,空置的地方也不少。不过……”
庄青翟听到“不过”二字,顿时心中一纠,微微害怕起来。他虽不知张扬想干什么,但也能想到,张扬在“不过”二字之后,就准没好事。
果然,张扬指向了空置的别院,为难说道:“哎!庄大人,你也知道,陛下让我接待昆仑神使,但这住处,让我为难啊!本打算安排进神王府的,可却出了些意外,不方便了。你看……”
庄青翟听得双眼半眯,脸色大沉,终知张扬是来征用住所的了。对此,他可不能让步,沉声说道:“张神王,这怎方便呢?而且,不是听说,昆仑神使有地方住了吗?”
张扬见庄青翟言语开始不善,顿时不悦道:“庄大人,田蚡的宅院能跟你这比吗?那些可都与我一样,由天而降的神使。虽彼此各为其主,但身份相同,怎可怠慢呢!”
“这……”庄青翟被张扬说得无言以对,支吾了老半天后,最终说道:“哎!张神王,要不这样,本官去为昆仑神使们张罗一处好住所吧!你看如何?”
张扬双眼一翻,冷笑说道:“呵呵!整个长安,能配得起昆仑神使身份之地,除了皇宫和神王府,就是三公之所了。庄大人,你打算张罗那一处呢?”
庄青翟听得心中发虚。按张扬这个说法,皇宫他是没本事去说了。而是三公之所,他自己就是三公之一,又哪能去说服另外二人呢?唯一可想办法的地方,只能是神王府了。可神王府,怎么就不方便了呢?
猛然间,庄青翟彻底明白一切,心中顿生一股搬起石头砸脚的巨痛。他借张家之事为难张扬,闹了神王府,还没来得急乐,就被张扬反将了一军。
张扬不管庄青翟怎么想,失去耐心道:“庄大人,不就在你这住几日吗?看你小气成这样。既然如此,我就如实禀告陛下和转告昆仑神,就说你不乐意好了。希望日后你出使匈奴时,昆仑神使会安排个好地方给你住。”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庄青翟再蠢也能听出来了。对于匈奴人的“好地方”,他可是不敢想象的。在心急之下,只得妥协道:
“噢!不!张神王,万事好商量嘛!我这的确不方便,要是神王府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一定帮忙解决!”
此话一出,张扬笑了,庄青翟心里哭了,跪在神王府门外的家伙也走了。
张扬这头笑得虽欢,但田蚡那头就苦不堪言了。
陈魁见张扬没来,就把所有的火气发向了田蚡。可怜的田蚡,那敢顶撞陈魁,只得陪起笑脸,硬接着陈魁的大骂,祈求张扬快点到来。
张扬来后,田蚡终得解脱,急忙闪到一旁。而陈魁火暴的嗓门,也随之开启了。“张扬,你什么意思!给我们准备的饭菜,是人吃的吗?”
对于陈魁的暴怒,张扬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淡淡说道:“那些饭菜,不是人吃的,难道是猪吃的?你吃了没?”
陈魁牛眼大瞪,气愤吼道:“老子要是没吃,又怎会知道不是人吃的!”
田蚡在一旁听得大乐,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强忍住笑,险些憋死。
“呵呵!陈魁真是猪脑袋,这样的话,也能答得了。”
吕芳华一直在房子,听到陈魁的回答,不竟摇头苦笑。她轻一招手,唤来一名随从,在底语了一番后,让随从离去。
随从跑出房外,就向陈魁附耳一番后,恭敬离去了。
陈魁显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不在发火,转而笑问道:“呵呵!张扬,不知南宫公主在宫中可好啊?”
“南宫公主?”张扬愕然,摸不着头脑道:“陈魁,你没事吧!南宫公主是匈奴的阏氏,怎会在宫中呢?”
田蚡额上猛冒冷汗,急步上前扯过张扬,附耳说道:“张神王,在匈奴的南宫公主是假的。”
张扬脸色大变,一时没了主意。南宫公主嫁去匈奴,封为阏氏皇后,这可是天下皆知之事。可如果说,嫁去的南宫公主是假的,那就是对匈奴最大的侮辱。而此事若是传出,就会有损皇家威仪,丢尽大汉颜面了,后果极为严重。
陈魁见张扬色变,笑得极开心道:“哈哈!张扬,南宫公主之事,匈奴单于还不知道,你不用担心。但你须告诉景帝,我给他两个和平的选择。其一,尽快签署和平协议,其二,将南宫公主交给出!”
在这一刻,张扬脑中飞转,不断在权衡着各种厉害。
在他和景帝原本的打算中,是想先拖住陈魁,让陈魁失去耐心离去。这样汉匈之间就不至于闹得太僵,就算不能言和,开战也会拖上一段时间。
可如今,南宫公主之事被发现,就让汉匈之间,再无缓冲的余地了。如若不能和,假南宫公主就是对匈奴的天大耻辱,他们的愤怒,将会全部发泄在战火之中。
战争中,出师必须有名,才可鼓舞士气,一战功成。这个道理,张扬深懂,不敢给匈奴这样的出师之名。但他更是个热血男儿,岂能用女子的身体去阻止战火!
而且他也知道,景帝会跟他想的一般,在此事上不能妥协,但却不能让景帝知道。如景帝知道,就等于满朝百官知道。到那时候,在国体和皇家颜面上,所有人就会逼景帝做出选择。
“陈魁,不用等陛下选择,我现在就回答你,两样都不选,你们可以离开了!”
深想之下,张扬终下决心,怒视陈魁,沉声喝道:“我郑重告诉你,从今之后,大汉绝不会再用女子的身体去换取和平!”
田蚡听到张扬的拒绝之言,心中大惊,就想出言劝阻张扬,好缓和僵局。可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后,顿时明白到张扬的深意。他被张扬的话,引得男儿气上涌,也跟着喝道:
“不错!大汉绝不会再用公主去换取和平,你们死心吧!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马上走!”
陈魁无视张扬和田蚡的话,极不在乎的轻笑道:“呵呵!你们能代表景帝吗?快去告诉景帝,他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如他不选,那此事就传遍天下,大汉就等着承受匈奴的怒火和天下各国的鄙夷吧!”
张扬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就算事后被所有人怪责,他也绝不能让女子去充当两国争锋的牺牲品。于是,他大手一挥,沉声向田蚡下命道:
“田蚡,告诉中尉署,派人请昆仑神使离城,护送出雁门关!”
“张扬,你可想清楚了!我们这一走,可就绝不会再回头的。”陈魁大惊,本想借南宫公主的事逼张扬服软,没想到却逼成了无法挽回的僵局。
就在陈魁尽最后气力争取婉转余地时,吕芳华带着面纱走了出来。她远远看着张扬,缓缓向陈魁说道:
“陈魁,别再说了!他与景帝早达成共识,根本没打算签和平协议。之前弄那么多花样,无非就是想婉转的逼我们离去,好多争取备战的时间罢了。”
说完之后,吕芳华走到张扬身前,轻声说道:“张扬,不用你赶我们走,我们即刻就返定襄。不过,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希望你已准备好一切,能守得住雁门。”
张扬看到吕芳华出来时,就感觉到身影极为熟悉。而当他听到吕芳华的声音后,在更感熟悉下,猛然想到了许浩死前的遗言。
“看来,我永远是个失败者。她喜欢的人是你,果然没选错人。她……也来了,你会狠得下心杀她吗?哈……哈哈……”
“你……你是谁?我们……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张扬痴痴望向带着面纱的吕芳华,颤声问道。
田蚡在旁看得愕然,无语至极。刚刚还是壮志豪情,义气凛然的张扬,怎么突然变得像个痴情种一般了!难道这个面纱女子懂妖法,张扬已经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