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翟和许昌到神王府后,张扬得知一切,心中了然。景帝此举,无非就是对他不放心,要派个对头人来压制他。对此,他一笑置之,将神机堂的事交由王心欣负责,心中想着如何回招了。
在庄青翟、许昌和王心欣离府去操办神机堂之事后,张扬就派张凤晴去找工匠,让郭阳留守神王府。而他自己则有了打算,独自出府寻人了。
景帝既然对他们始终放不下心,张扬也无法改变景帝的顾忌,唯有从未来的皇帝身上入手了。而刘彻总在深宫中,接近不易,他就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田蚡。
田蚡与皇后王娡同母异父,也算是刘彻的亲舅舅。他天资聪明,口才了得,能言善辩,跟刘彻的关系极好。而且,他也是个贪婪小人,惟利是图,正好给张扬加以利用。
如今的田蚡,所属郎中令下的太中大夫,也算得上是亲近皇帝的近臣。可他好安逸,整日不待在官署,常常留恋于蹴鞠场和烟花之地。而现在是大白天,烟花之地还没开门,张扬只得去蹴鞠场碰碰运气。
蹴鞠场内人头涌涌,一片热闹。而在场中,红黑双方激烈较量,也让人看得紧张异常。
张扬在蹴鞠场侍从的引领下,进到一间雅致的贵宾小包间。他凭窗看着场内的比赛,向着侍从轻笑问道:“呵呵!我是第一次来,这该如何玩呢?”
侍从看张扬穿着古怪,只当是南北两境来的客人,随口答道:“噢!客人看中哪队会赢,就可买哪队。而彩头由比赛的进度,也会有所变化。像现在,黑队是一赔二,红队是一赔一半都不到了。”
“噢!原来如此。”张扬本就不是来玩的,虚应一声后,就那出六金扔给侍从道:“给你!五金押黑队,剩下一金赏你了。帮我上壶好酒,弄些小点来。”
“诺!诺!这位爷,你稍等,酒和点心马上奉上。”侍从见张扬如此大方,乐翻了心。
没多久后,侍从端着美酒和点心进来,为张扬摆上后,点头哈腰道:“这位爷,不知还有何吩咐?”
张扬看侍从的样子,就知侍从见他大方,还想讨些打赏,就好笑问道:“呵呵!听说这里常有朝中大臣来玩,不知你可熟悉?”
侍从愕然,为难说道:“这……这个有是有,不过……小的只是一侍从,怎敢妄论大臣们的是非呢?”
张扬又拿出一金扔给侍从,微笑说道:“呵呵!我想打听下太中大夫田蚡,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侍从看着金光闪闪的金子,咽了咽口水,最终妥协,小声问道:“不知爷想打听田大人何事呢?”
“我只想知道,田蚡押了哪队,现在哪间雅间中。”张扬端起酒杯,品着美酒说道。
侍从听着张扬所问,如释重负般答道:“这位爷,田大人就在左手边的第间雅间,押的是红队,而且是百金的重注呢。”
张扬脸上泛起笑意,摆了摆手,打发侍从离去了。他虽不了解汉朝时的蹴鞠场,可也知这类比赛的黑幕。红队看似很强,一路领先,其实只是为了诱人下重注罢了。这一回,田蚡该有得输了。
果如张扬所料,黑队在最后关头,强势扭转局面,反败为胜。而田蚡所在的雅间中,顿时暴出气愤的怒骂声和摔东西声,看情形是被气得不轻了。
“呵呵!看来是时候了!”张扬心中好笑,起身来到田蚡所在的雅间门外,看着内里暴怒的田蚡,故生气道:“够了!你在这大吵大嚷的,闹够了没有?你不看下面的比赛,我还要看呢!”
田蚡在气头上,见有人出声骂他,更是气上加气。他随手拿起一个酒杯,嘴中大骂道:“混帐!本官再此干什么,用得着你管吗?你算什么东西!”
在大骂之下,田蚡也将酒杯扔向了张扬。而在这时,他也总算看清楚了张扬身上的衣服,脸色大变,吓得冲前,想拦住扔出去的酒杯。
可扔出去的东西,怎可能拦得住呢?还好张扬反应够快,轻轻一闪身,就躲过酒杯,怒声喝道:“好胆!你……”
“噢!不!神使大人,是下官的错!请神使大人见谅,饶过下官这一回吧!”不等张扬发火,田蚡就已经一跪下地,不停求饶起来。
张扬等人的衣服就是一大特色,朝中百官尽知于心。而许昌因次子惹怒神使,弄得府邸尽毁,更让朝中百官深有警戒。田蚡虽是皇后的弟弟,太子的舅舅,可与许昌相比,还是差得极远,那敢冲撞神使。
张扬心知肚明一切,对自己毁掉许昌府邸的决定,大感值得。他冷眼看向田蚡,居傲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大吵大闹?”
田蚡慌忙爬起,垂首而立,恭敬答道:“回神使大人,下官是太中大夫田蚡。因……嘿嘿!小事,小事!现在没事了!下官这就离去,不防碍大人欣赏比赛。”
张扬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那能让田蚡离开,故作恍然道:“噢!是不是输了?输了多少?”
田蚡见被张扬道破,尴尬笑道:“嘿嘿!也没多少,几场下来,输了三百多金,让神使大人见笑了。”
张扬听得脸露鄙夷,嘲笑道:“切!还当输了多少,原来才三百多金。你好歹也是太中大夫,陛下身旁的近臣,为三百多金就吵成这样,太丢脸了吧!”
田蚡被说得一脸黑线,大感肉疼,却不敢反驳,只得哀声道:“哎!神使大人,你有所不知,朝中俸禄低微,下官生活艰难啊!”
张扬露出恍然和理解的表情,感同身受道:“哎!这倒也是。就拿我们神王府而言,不也同样受钱银所困吗?”
田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问道:“啊!神使大人,神王府地位超然,怎会有钱银之困啊?”
张扬脸泛难色,唉声叹道:“我们虽是神使,可到了凡尘,就是凡人一个,也要吃喝用度。神王府要养那么多仆人,陛下又罚了我三年俸禄,你说说,我能不为钱银头疼吗?”
“啊!原来你是张神王啊!”张扬任命太常,被罚三年俸禄之事,也算是满朝皆知了。田蚡总算明白到张扬的苦处,顿时变得自来熟的劝慰起张扬,还帮着景帝说了不少好话,让张扬体谅景帝的难处。
张扬也借杆顺势而走,跟田蚡攀谈起来。他很是虚心的向田蚡求教为官之道,田蚡也欣然的一一指点,而顺带着介绍起长安的各种好玩之所及风月之处。
谈及这些玩乐事儿,田蚡顿时如变了个人般,精神振振,口如悬流,描绘的极是动人。而张扬在穿越前也是个风流浪子,这时如同找到知己,听得心向神往,当即就跟田蚡称兄道弟了。
田蚡居然也不客气,不顾张扬的身份,仗着年长的优势,当起了兄长。他及为热情,先是带着张扬去各处品尝美食,到了入夜后,又带着张扬逛遍各处有名的烟花名巷。
这一日,张扬可算是玩得极痛快,找回了穿越前的感觉,大为感激的拍胸口道:“田老哥,咱们即是兄弟,有好处,我也不会忘了你的。不怕告诉你,我这有条赚钱的财路,时机成熟后,就算上你一份。”
神王指点的财路,那定是大财路,田蚡心中大喜。可他也知,事上没有白送的好事,顿时知机说道:
“张老弟,你我一见如故,说这些岂不见外了。只要有用得着老哥的地方,尽管吩咐下来就是了。在这长安城中,无论是各部大臣,还是三教九流,老哥都还能说得上话。”
张扬听着田蚡此话,心中暗道:“不容易啊!”他花了一整天工夫,总算没有白费。只要能拉田蚡如伙,就算事后景帝有什么不瞒,碍着皇后的面子,景帝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将田蚡搞定之后,张扬也没了玩的兴致,借口明天有事,就带着满身酒气返回。
王心欣早就回到神王府,可见张扬深夜未归,心中担心得要命。她真怕张扬也和赵德柱一样,正要学着跑去中尉署大闹时,张扬总算回来了。
张扬摇晃身子,艰难移进了神王府。王心欣见到后,一把将张扬扶住,闻着浓烈的酒气,顿时发火骂道:“张扬!本大小姐忙得累死累活,你却喝得天昏地暗,真有你的啊!”
张扬酒意大醒,急忙委屈的交代一切,为自己的“罪”行辩解。他说得极为可怜,为了跟田蚡打好关系,陪着四处吃喝,还被折腾着去了哪里哪里。
王心欣见张扬如此辛苦,心中不忍,歉意说道:“哎!算你了!知道你辛苦,等会我让人泡杯参茶给你解解酒吧。”
张扬此时靠在王心欣怀中,闻着王心欣身上的醉人香气,感受着王心欣的关心,在酒精的作用下,不由得一阵意乱情迷。他不受控制的反搂上王心欣的纤腰,脸贴上王心欣的娇颜,动情说道:
“心欣,你对我真好啊!”
王心欣听得心中一甜,不由脸色绯红一片。而在一旁张凤晴可是皱起了黛眉,在一阵思索之后,顿时失声叫道:
“啊!张神王,你说和田大人去醉烟阁,那可是烟花之地啊!你怎能去那种地方呢?”
王心欣听到张凤晴这番话后,刚缓和的心情,顿时如狂风般突变。她心中大气,极厌恶的将张扬推倒在地,怒声骂道:
“好你个张扬,居然跑去烟花之地享乐,还把自己说得多可怜。我不理你了!”
骂完之后,王心欣不理倒在地上的张扬,气呼呼的转身离去。临走之时,还不忘向张凤晴交代道:“凤晴,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扶他,就让他今晚睡地上吧!哼!”
命令一下,包括张凤晴在的所有仆人,谁也不敢逆了王心欣的意思,而这下可就苦了张扬了。他在被王心欣推倒在地后,酒气上涌,醉得不行,只得痛苦的在地上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