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欧阳志德指着宁氏,气的直接推倒桌边的茶杯,“啪”茶杯落地的破碎声,足见欧阳志德的愤怒。
宁氏面上也是一白,心中暗恨这黄府真是害人不浅,她本来就说过这婚事要秘密进行,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说出来,这些人竟然将事情传扬出去,这里不会出别的事吧,而且欧阳志德的怒火也比她当初所想还要大,宁氏现在心中也泛着恐惧,咬咬牙道:“老爷,月儿也有十四了,明年就要及茾,我这个当娘的岂能不为她担心。之前月儿在京城名声不好,连一个家世不错的上门提亲也没有,我当然是着急了。想我这脾气,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与这和氏一见如故,接触了几回发现这和氏性子爽朗,绝非外面传言那泼妇、母老虎,又见过黄玉觉得此子倒是玉树临风,很有才情,这便动了心思想要给欧阳月定下这门亲事。当时我想月儿名声不好,若是这事大操大办传扬出去,恐怕别府千金小姐也看上这黄玉,那反倒是不美了,所以我便想暗中将婚事给定下来,当初这件事我也找母亲问过,母亲也是同意的。老爷啊,我这可全是为了月儿好啊,我也没想过月儿最终会得到选美大赛的冠军,不然当初怎么会急巴巴的要与黄府订亲呢。”
宁氏这话说的倒也是合情合理,老宁氏听着面上一僵,看着宁氏的眼神幽幽的,当初她确实说这事交由宁氏看着办,但她也说过不能委屈了欧阳月。当时宁氏询问她的时候,也确实不是什么好时候,她最近一直缠绵病塌,一天里要睡个三五回的,脑子叫没了以往的精明,这事早忘到脖后去了,但这事里是不是宁氏故意下的套?
老宁氏微沉着脸道:“当日你确实有问过我,我说不要委屈了月儿,你下手倒是快啊。”
宁氏眸中隐下冷光,低头道:“我当初就想先将婚事订下来,恐怕夜长梦多,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哎……”这就是要将自己全摘了去了。
欧阳月安静的坐在一边并没有说话,欧阳志德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却是一揪,突然喝道:“儿女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何曾跟我提过与黄府的婚事,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件婚事岂能做罢,你马上去黄府,将这婚事给我退了。”
宁氏白着脸道:“可是,这庚帖都换了,老爷,我也是月儿的娘啊,难道我对她婚事还做不了主吗,您这让我去黄府退亲先别说黄府是否会同意,但咱们将军府的脸面还有月儿的面子可是丢大了。月儿刚得了选美大赛的冠军这时候就退了以前的婚事,外人会怎么想月儿,说她贪慕虚荣,是逢高踩低的小人,就是她以现在的身份嫁的出去,可是那将来的婆家也不会是太好的吧。老爷,这黄玉我也是见过多次的,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功名,也是一些巧合没考成,他的才情是有的,接下来定然可以高中,到时候也不会太亏了咱们月儿。我知道老爷你或许担心和氏不好相与,可是我与她接触过多次,那是个十分爽朗没有心机的人,与月儿的性子倒是很和的来,这亲事虽然是差了点,但也不会亏了月儿啊。”
欧阳月眸子微微眯着,脑子里忽然有几个片断闪过,之前她见过黄府的马车出府,当时宁氏相送。后来在赛马比赛后黄玉突然挡在她面前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宁氏当时故意支开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宁氏就是故意想逼她进火坑啊。不过宁氏当初也绝对没想到她会得第一,因为若是前十的程度,这黄玉勉强也算的上是良配,当然在不知道黄府的真实情况下。
和氏那母老虎先不说,就是黄玉当初挡在欧阳月面前说的那几句话就令她非常的厌恶,明显不尊重她这个未来妻子,自大傲慢,没有实力却想唯我独尊,这种人恐怕不会是什么不凑巧没考成,其中还不定有什么事呢。而且她一直怀疑宁氏就是当初害她亲娘的凶手之一,两人仇怨不轻,宁氏会好心给她一良配,这黄府恐怕比外人想象的还要糟糕,这就是所谓的不会亏了她?宁氏倒真是会说话啊。
欧阳月淡淡道:“女儿知道母亲是为女儿着想,不过女儿年纪还小,不需要这么着急,先看看吧,这婚事女儿不同意。”
宁氏暗恨一眼,她刚才那一番话欧阳志德的表情明显是有些松动了,欧阳月突然这样一说,欧阳志德定要改变心思了,果然那边上欧阳志德也冷着脸道:“这件事既然是你办的,那就由你去解决,这黄府的亲事我不同意,你去退亲!”
宁氏气急,不禁咬牙道:“老爷,这庚帖都换了,婚事已经成立了,就差真正娶月儿过门了,这哪里说退就能退?再说月儿现在是荣耀了,可是刚一得了点好名声便退了以前的婚事,这算什么,这叫背信弃义,这叫贪慕虚荣,这叫翻脸不认人,说出去月儿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难道老爷希望别人指着鼻子骂月儿吗,这婚事不能退啊。”
欧阳月冷笑:“母亲大可去退亲,事后的名声影响,我一人承担,便是永远嫁不出去,我也不会怨恨任何人。”
宁氏立即喝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在这里闹什么脾气,难道娘会骗你吗,这黄府绝对不像外人传扬的那样,娘也是费尽心思才挑逃的人家,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月儿你原本可是个心思单纯可爱的孩子,难道真因为得了个选美大赛眼光高了,就瞧不上别人了,这可是绝对要不得的啊。”
欧阳月眸子流光闪现,静静的端着杯茶轻轻啜饮着,大厅里就突然安静下来,宁氏更是面色不好,僵硬在当场,她忽然感觉喘不上气的难受,她有些怕坐在面前的欧阳月,这怎么可能,欧阳月不过是安静的喝茶,有什么可怕的。她张张嘴,可却发现,她几度要开口,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心头只感觉有股气闷着,让她喘息不过来。
欧阳月“当”的一下将茶杯放下,抬眼平静的看着宁氏道:“母亲是什么心思,您的心里很清楚,月儿自己揣测不出来,不过这黄府我是绝对不会嫁过去,就算闹的玉石俱焚,就算我名声尽毁,我也完全不在乎,所以就劳母亲去黄府退亲了。若不然,到时候线亲就找一个替嫁的吧,我欧阳月今日就在这挑明了,这黄玉就是我‘死’也绝对不会‘嫁’。”说完,欧阳月冷淡的看着宁氏,那一眼,宁氏只感觉浑身一僵,一股冷气直接从脚底迅速攀升至头顶,她冷的浑身颤抖。欧阳月竟然还有这种气势,只一个眼神,就像无数把冰刀插在她心尖一样令她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