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会心的一笑,雪雁说沐公子好,她也承认,可她和沐公子说话时只觉的紧张,心跳加速,完全没有从容的时候。宝玉就不同,在他面前哭也好笑也好,都是极便宜的,也不用觉的害臊。
安安静静的写了一篇字放在一边,低头看见垂在腰间的玉佩,顺手解下来把玩,紫鹃笑道:“姑娘自打得了这块玉佩,常常握在手里,这玉有什么好处吗?”
“我也不知道,原来只是觉着好看才选了它,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希望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可惜只有一个,若是一对就好了,你来试试,越握越觉的暖,心中只觉的宁静。”
紫鹃接了过来,也想像黛玉一样握在掌心里,突然手心觉的奇烫无比,连忙松开手,多亏黛玉接住,差点掉到了地上,紫鹃张开手给黛玉看,手掌心竟然红了一片。
黛玉放下玉佩,急忙扯着紫鹃到了水盆边,将紫鹃的手按到了盆里,着急的问着:“可好些了吗?明明只是温热,怎么你和宝玉都会觉的烫呢。”
在凉水里浸了一会,紫鹃才觉好过些,看着姑娘的眼圈都红了,忙道:“姑娘,紫鹃没事的,大概这玉认生吧,看来姑娘是这玉一辈子的主人呢。”
黛玉勉强的笑笑,把玉佩重新戴回到身上,心思却已飘向远方,那块通灵宝玉究竟被宝玉丢到哪去了?
王夫人得了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瞧着自已,这副模样如何进宫哪,连娘娘都知道了,可见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再说又没有诰命服饰可以穿用,若是在宫里再碰见个熟人,可就更没脸了。王夫人心里清楚,家里人看她这副样子,都不敢明着嘲笑她,背地里还不定说些什么难听话呢。
因羞于见人,来回过贾母这边都是坐着小轿的,贾母听了王夫人的顾虑之后,说道:“也不是什么节日,不穿戴那些也没关系,你悄悄的去,别惊动什么人,娘娘既然知道了,必定担心的很,你去一趟也好叫娘娘放心。”
有了贾母的话,王夫人觉的底气足了些,晚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通灵宝玉的去向,金玉良缘的说法虽然是她为了娶进宝钗编出来的,但宝玉的玉是真的,这贼太有眼光了,通灵宝玉,冠上的东珠还有银票,这都是王夫人最宝贝的东西,经此一劫,通灵宝玉这回是真的丢了。
难道这是预示着金玉良缘的彻底失败吗?王夫人很苦恼,妹妹已经来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娶妻,要么还钱,别说十几万两了,如今连一百两也没有。
王夫人一夜都没有睡好,元春也是一样,艳秋这丫头真敢漫天要价,抱琴足足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买到了消息,不过这银子花的也值,皇上的书房里轻易不让人进出的,只有她们几个宫女借着打扫的名义出入过。
艳秋说的很清楚,皇上的书房里有一纸肖像,虽然不敢偷出来,但还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元春根据艳秋的形容,已经可以断定画中之人就是黛玉。
皇上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还是仅仅凭着一副画像就喜欢上了,不管怎么样,危机已经存在,看那新建宫殿的建制比凤藻宫大的多,位份也一定会比自已高,没准将来就是个皇贵妃,但看祖母和母亲又对此事毫不知情,元春当即决定,不能再等了。
自从在宫门口下了轿子,王夫人就一直低着头,拣着人少的地方走,所幸路上除了宫女太监再没别人,虽然看向她的眼光多了一些好奇,好在她在贤德妃的母亲,并没人当众嘲笑她。
左盼右盼的终于把王夫人给盼来了,元春只是简单的过问下王夫人的遭遇,便一股脑的将自已疑心的事全部讲了出来。王夫人先是愣神,然后就开心的笑了出来,说道:“正合我意,就让那林丫头进宫吧,也好给宝钗腾出地方,这事最好娘娘亲自和老太太说,免得又以为我从中捣鬼。”
元春一心希望王夫人能为自已解忧,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大为光火,扭过头去不再看向母亲,王夫人尚不知何处令女儿这样生气,连忙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怕林丫头进宫后争宠夺爱吗?宫里的妃嫔们,娘娘的位份最高,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再说她初入宫中,封个五品都是格外开恩,娘娘把她弄到自已身边来,想使手段还不容易?”
元春气的又转过身来,说道:“母亲这半日有听本宫说话吗?皇上为她新建一座宫殿,而不是住在哪宫主位的偏殿里,连太后都对她恩宠有加,她若进了宫,女儿还能有活路吗,这深宫可就真的变成了冷宫。”
王夫人这才明白元春的意思,却仍然是半信半疑的,劝道:“如今不过是娘娘的猜测罢了,不过就是上次进宫见了一面,不会吧?若是真的,还用等到今日?”
“抱琴查的清楚,皇上确实是对林妹妹有意的,只是为何没有马上宣进宫来,本宫也想不通,许是因为宫殿还没有建好,或是别的什么,总之,母亲回去与祖母商议着,尽快为宝玉和林妹妹办婚事吧,越快越好。”
“办婚事?你说是让宝玉娶林丫头?那宝钗怎么办?”
“这事母亲看着办吧,哪怕只是传言,本宫也不能留此后患,那画像明晃晃的在书房摆着,本宫越想就越害怕。”
王夫人终于懂了,也替女儿琢磨起来,说道:“这事若是老太太知道了,怕是不依的,当年娘娘进宫,我也是哭着喊着不愿,不还是被送进来了吗,有这样的机会,是绝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