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可有了结果?”
周瑞家的极为得意的点头,说道:“回太太的话,林姑娘吃的药材确实是上好的,其中几味都是难得的,很名贵,一千两都难买去,连咱们府里都不多见呢。”
王夫人皱起了眉头,这么好的东西那丫头是从哪弄来的?
终于盼来了宫里的信,王夫人连忙妆扮了进宫见贤德妃,母女两个互相搀扶着坐下,看着元春像是憔悴了许多,王夫人问道:“娘娘是病了吗?可有太医请过脉?”
“哪里是病,是气的。”元春有气无力的回答。
“啊?是谁招惹我儿?”王夫人连忙问究竟,“脸色这么不好,皇上知道吗?有没有来看过你。”
提起皇上,元春更觉心酸,太后为防嫔妃们托病纠缠皇上,早就吩咐过的,不管是哪宫嫔妃,有病只报太后处,不许任何人惊扰皇上,更怕给皇上过了病气,所以嫔妃们生病了,就和月事一样,是要撤牌子的。
“太医来看过的,没大碍,只说郁结于心,吃几剂药疏散一下就好了,母亲何事急着进宫?”
“还是为宝玉的事,不过娘娘因为什么生气。”
元春便将那日的事说了出来,皇上明明进了凤藻宫,不知何故转到了纯妃宫里,元春气不过,便对纯妃冷嘲热讽的,纯妃不知何意,但元春明显是故意找茬,两人便在御花园中吵了起来,有奴才报到太后那里,太后不问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两个人都训斥了一番,不但罚抄经书,还被禁锢在各自宫内几日不许出门。
王夫人这才明白,原来元春这几日不方便着人传话,说道:“娘娘该跟太后解释下的,宫里没皇后,位份最高的就是你了,总该高看一眼的。”
“位份有什么用,纯妃的兄长是湖南总督,最有实权的,叔叔又是布政使,人脉极广,咱们拿什么和人家比。”
王夫人叹了口气,元春说的也是,连着东府在内的爷们,官位最高的是贾珍,袭的是三品将军,若不是仗着老一辈的脸面,哪有如今的荣光,早就被遗忘到不知是哪个角落了。
提起纯妃的兄弟,王夫人想起了早亡的贾珠,泪珠滚滚而落,元春见母亲伤心,便安慰着母亲说道:“女儿在宫里委屈算不得什么,母亲如今还看不清局面吗,皇上用人跟后宫没关系,倒是纯妃,原只是个嫔,借了娘家的光又升了一级。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回去好生教养着宝玉,明年春闱,让他也下场参试,虽说还小,熟悉熟悉考场氛围也好。”
“宝玉是极聪明的,我今儿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他的事,想给他成了亲,这样他也能安心读书。”
元春太了解王夫人了,说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但薛家的宝妹妹不行。”
王夫人愣住了,没想到元春拒绝的这么爽快,忙道:“哪里不行?宝钗的才貌娘娘是尽知的,又贤惠又大方,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宝钗虽然大些,但几次事情出来,也是极妥当的,又和娘一条心,今儿来就是想让娘娘在老太太跟前求情,娘娘怎么倒先拒绝?”
“母亲。”元春耐着性子劝慰着“太后对林妹妹的宠爱,咱们都看在眼里,这里虽说有姑妈的面子,也得承认太后确实是喜欢她,有面子的人多了,也没见太后才见一面就赏了那么多好东西,这以后的赏赐绝不会少,等宝玉参加了科举,皇上孝顺,入朝为官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母亲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要从长远考虑才是。”
“可是,娘都答应了你姨妈……”王夫人急了,她承认元春的话是对的,可前几日因家中有急事,薛姨妈送来了两万两银票帮忙应急,当时就说过算是宝钗的嫁妆,也不用还。
“这还不好办吗,姨妈若愿意,嫁过来做了姨娘就是,再说那天本宫瞧着,还是林妹妹和宝玉更般配。”
王夫人为难了,还以为元春和她能一条心呢,多亏家里做了准备,看来在元春这里是无路可走,又听元春说道:“连北静王妃那里我都拒绝了,只说老太太不舍得。”
原来北静王妃都求到元春这里来了,还想着怎么没了信的,王夫人起身告辞,元春知道母亲对她不满意,可不管是将黛玉嫁到北静王府做妾,还是让宝玉娶宝钗对她又会有什么帮助呢。
王夫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府中,虽然周瑞家的说黛玉吃的药和老太太那里没关系,王夫人还是将怀疑的目光放向了那里,这事还是老太太做的,她想娶黛玉进门,才费劲心思的调养她的身子,如今更是一日三餐都在贾母那里用。
就算是娶做平妻也要将宝钗娶进门来,王夫人点点头,不娶宝钗是不行的,耽误了她那么多年,一句老太太不允就能打发的吗?再说薛姨妈送银票来的时候,还说等着她的好信,并暗示她将来宝钗的嫁妆丰厚着呢。
妹妹待她也算仁至义尽的,从来不催促她,看着宝钗一天大似一天的,王夫人心里也不好过,结果如何,只等明天了。
胡乱睡了一夜,因有心思也睡不着,看着前来请安的赵姨娘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看她年近四十还打扮的妖艳,越发的反感,老爷昨晚又去她房里歇的,一早上这好脸色给谁看的。
静静的吃了早饭,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王夫人便来到了贾母的上房,看宝玉黛玉几个都围在贾母身边,整个屋里洋溢着幸福的欢乐,王夫人表面笑着,心里却十分嫉妒,二玉若真的成了亲,只怕****都会见到这样的场面吧,只有宝钗才会依赖着她,以她的话为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