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黛玉也很气闷,远远的就看见轿子飞快的向这边来了,还以为只停顿片刻就会过去,瞥一眼身边的贾母似乎快支撑不住了,不由的心中说道:“轿子你快点走,黛玉年轻膝盖尚且跪的疼痛,外祖母年老体弱又如何能够忍耐。”
心里怨着,不由得轻轻抬头瞪了轿子一眼,却被水泓看个正着,好好的,她怎么不高兴了,正想着,视线与一个人相对,却是面若银盆的宝钗,水泓不禁暗道:“这也是她的丫头?不是雪雁,难道是那一位,那晚去潇湘馆也没仔细辨认,主子那么瘦弱,她可丰满的紧,瞧着模样倒是堪比杨妃。”
走一步退两步的轿子一直晃着,小桂子眼尖心细,而且离黛玉又近,眼看着黛玉的身子有些颤抖,忙低声说道:“皇上,林姑娘好象要坚持不住了,跪的时候太长了。”
水泓一抚额头,真是笨蛋,只顾着多看她一眼,怜香惜玉的心都飞哪去了,连忙催促着轿子快走,边走边回头望着仍跪在原地的黛玉,心中充满了自责,她的膝盖一定青了,白痴,怪不得她的丫头大着胆子望着他,水泓叹着气,眼看着黛玉吃力的站了起来,却不走动,只靠在一边休息。
终于人影不见,水泓下了轿子,一拳打在了轿杆上,好好的轿子顿时七零八落,一滴血掉到了地上,小桂子急忙跪下查看皇上的手,手背上擦掉了一块皮。
小桂子连忙劝道:“皇上不必太过内疚,晚上叫个侍卫送些化瘀膏,请林姑娘用就是了,伽蓝皇子曾用过的,一夜准好。”
水泓也记起了,忙道:“快找出来,以后只要关系到林姑娘安危,可以直言不讳的报朕知道,朕也是太过粗心,该早点让她起来才是。”
她的身子本就单薄,一定累坏了,过两日带上太医再去给她诊诊脉,看看有没有起色,不过看她面色红润,想来是好多了。完好无损的左手拿起身上悬着的莲花玉佩,不由的得意起来,小丫头还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吗?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呢!
元春还在凤藻宫里郁闷着,不知纯妃使了什么着数,皇上都到了宫门口又转到她那去了,正想打发个奴才去打探一下,宫女来报:“回禀娘娘,北静王妃到了。”
这可是稀客,元春连忙起身亲自迎接,互相问了好又一同坐下,元春才问着她因何而来。北静王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道:“娘娘有个姑表妹妹叫林黛玉的?”
“是啊。”元春点点头。“今儿还进宫了呢,刚刚离开不久。”
“府上的轿子我看见了,因在宫门口,也不好招呼,今儿来是想求娘娘一件事。”
“王妃真是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北静王妃便将这一程北静王水溶与黛玉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个明白,临了又道:“王爷十分看中林姑娘,只是如今王府上没有合适的位份,太妃和我商量好了,先将就着娶过来,等寻个错处拿下一位侧妃,林姑娘就有了名份了,这事办成了,我与王爷都会感激不尽的,府上太君那里也请娘娘帮忙撮合。”
这事可真是为难了元春,太后赏赐黛玉的东西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足见太后对黛玉的怜惜,元春当时便决定站在贾母一边,二玉婚配,太后自然会格外照顾宝玉夫妻,娘家兴旺,她在宫里才能站稳脚跟。
说不得只能对不起母亲了,宝钗也不错,和宝玉却不般配,又有个混帐哥哥,整日惹事生非的,好在进了刑部大牢,否则日后难保不连累了贾家。
主意刚刚拿定,北静王妃就来了,元春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推脱说要和贾母商议了再给王妃回话。北静王妃虽然不满,还是微笑着再次求元春帮忙,元春只好先应承下来。
王夫人将贾母送回了屋子,才带着宝钗告辞,贾母留下了黛玉,说道:“今儿这情形你可瞧见了,太后心里还念着你母亲呢,御赐的东西可都要收好了,丢了不是顽的。”
“玉儿明白,回去就让紫鹃好生收起来,外祖母今儿累坏了,吃点东西再躺下吧。”
“恩,就听玉儿的,鸳鸯,让她们熬点小米粥来,玉儿就在我这里吃完了再走。”吩咐完了又道:“你也累的,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等以后做了管家奶奶,比这累的时候多的是呢。”
黛玉有些羞,但还是说道:“玉儿还好,看凤姐姐就知道了,每日里那般忙碌,连晚上都有人回事,歇都不能好生歇的。”
“你凤姐姐是个好的,咱们家寡妇奶奶不管事,所以你大嫂子只管教养着兰儿,你才看了多少,等将来自已亲自做就明白了,累心的事多着呢,我知道你现在也常帮凤丫头看帐,她虽然不好明里夸你,心里明白着呢。”
黛玉明白贾母的意思,对今儿为何进宫多多少少的也猜到了几分,当初听小红说贾母改主意的时候,真是难过万分的,但没到最后一刻也没法去相信,多亏没走自尽一途,外祖母对她还是亲热的,且十分为她着想。
“玉儿懂得,凤姐姐每常闲下来也会讲解些当家之道,她的好,玉儿时刻记在心里。”
“我这里有他们送来的上等燕窝,还有一颗好参,一会你拿了去,让紫鹃煎给你吃,严密些,叫人知道了,又该说我偏心。”
黛玉抿嘴一乐,外祖母也会调皮,刚想说燕窝她那里也有好多,张了张嘴又忍住了,燕窝来的莫名其妙的,现在也没找到主,说与外祖母知道不要紧,别被有心人听去了,倒惹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