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总护着朝阳,他就是因为有姐姐护着,才这样任性。”水泓说着站起身来,朝阳吓了一跳,他自已就因为弄坏了东西挨过几下打,父皇的手劲可大的很,此时以为水泓要动手打姐姐,朝阳一转身扑到莹萱怀中,死死抱住,将小屁股撅了起来。
水泓忍俊不止,明明想教训他的,此时也让他的举动逗的笑了,一抬腿已经离开慈寿宫,太后见他走了,忙一手一个将姐弟两个拽到怀里,对黛玉说道:“哀家生怕皇帝真打他们两个,想求情又不敢,可真急死了。”
“母后,您当初对皇上和溢可没这么心软,您看,两个都很好,对莹萱和朝阳也要秉承着这个道理才是,玉儿如今的做法就是跟母后学的。”
“你还小呢,等你到了母后的年纪,就知道看不得这个了,哀家的好孙子,吓着没有?”
太后哄好了孙子,看两个孩子又自由自在的去玩,才放下心,黛玉心中暗道,多亏水泓与太后约法三章,否则还不知道太后会怎么溺爱朝阳呢。
太后将眼光移到黛玉身上来,问道:“听丫头们说,你最近吃饭不香,想吃什么就叫她们做去,唉,别说是你,宫里的这些个厨子做的菜,连母后都吃够了。”
“玉儿还好,只是每天不怎么活动,也就不饿,雪雁她们见天变着法的给我弄吃的,吃别的也没胃口,倒是那现擀的面条,多倒些醋与辣子,还能吃上一碗。”
“辣子可不能吃太多,那东西伤胃。”太后嘱咐了好些话,就叫黛玉回去休息,雪雁因说坐轿,被黛玉制止,“走走吧,好容易出来一趟,也不知怎的,走上一会儿就觉得累的很,跟怀朝阳时可不一样。”
雪雁猜测着:“娘娘怀太子的时候,那会儿咱们见天的东奔西走也习惯了,在宫里,没等走出去半里地,就有这个拦那个劝的,不常走动,可不就是累的。”
黛玉一走,太后就召来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李嬷嬷问道:“皇后瞧着脸色还好,你们观察呢?”
“前儿检查了一番,依奴婢看,皇后这一胎胎位不正,现在倒不要紧,兴许快生的时候能转过来,只是身体很弱,远不如生太子的时候,脸色看着好,实则有些虚。”
“太医们只知道补啊补的,哀家看皇后见天喝那些补药,都快吐了,也罢,传哀家的话,停上一段日子再看看。”
“奴才遵旨,还要请示太后,皇后与丫头们闲谈时说起,想到城外的别苑住上一段日子呢。”
太后一怔,这事儿玉儿并未提起过啊,是不是她心不静引发的心烦,想到这里便道:“这事哀家与皇上商量一下,你先去吧。”
诺大的皇宫就像金色的鸟笼,虽说宫里只有太后,并水泓和两个孩子,即没有杀伐纷争,也没有阴谋诡计,黛玉在怀孕之后仍然觉得烦闷,推开窗子,一眼望见的就是院子里高大茂盛的树木,还有那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卉,一成不变的景色,没一点新意。
像坐在井里的青蛙!只能看到头上那片天,偶尔几只飞鸟给天空增添了几许色彩,黛玉感叹着,还是在宫外好。
太后和水泓一切都由着她,按说她该知足的,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呢,身边已有了朝阳,腹中还有一个小宝贝,她应该没有精力去思考其它的才对,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怀念曾经的自由时光。
一手抚腰挪动着脚步来到庭院里,刚刚坐下没有半刻钟,就有两个嬷嬷过来说道:“回皇后娘娘,春天风大,出来散会儿步也罢了,还是回屋里歇着的好,一旦着凉,奴才们可吃罪不起。”
黛玉听了直皱眉,但因为是太后派来服侍的也不好说什么,李嬷嬷刚刚踏出房门,见此情景,连忙呵退老嬷嬷,说道:“屋子里太闷了,你们不用蛇蛇蝎蝎的,皇后娘娘心里有数,不过出来坐坐,哪儿那么罗嗦。”
其中一个说道:“奴才们天天去回太后的话,错个一星半点的,太后可不依呢,又要怪奴才们不会服侍,皇后娘娘想走动,尽可以在屋子里转转。”
雪雁刚好端了一碗参汤出来,听此言说道:“屋子里家俱摆的哪哪儿都是,哪有庭院里辽阔,树也绿了,花也开了,放眼一望尽是好景色。”
那嬷嬷说道:“雪雁姑娘教训的是,虽说春天景致好,可也有好些个小虫子,咱们防不胜防的,皇后肚子里的可是太后的宝贝,半点错不得,屋子里若嫌散步挪不开脚,有些暂时用不着的,可以先退到库房里,地方不就大了。”
“这雪雁就不明白了,太后是派嬷嬷们来服侍皇后的,还是来对钟粹宫的摆设指手划脚的。”
李嬷嬷一听这话有些重了,连忙呵退两个嬷嬷,雪雁犹不算完:“既然院子里有小虫子,娘娘不管是散步还是偶尔坐坐都不安全,瞧着两位嬷嬷闲来无事,莫不如带几个丫头捉捉虫子,也好让娘娘放心赏花,太后知道了也必定安心。”
老嬷嬷们心知碰到了刺儿头,也就不再多言。冰湖过来提醒道:“再不好,也是太后派来服侍的,不过话多了点,其实也是一番好意,你这样一闹,她们告到太后那里去,太后会误会娘娘的。”
“是我骂她们,为什么误会娘娘?”
冰湖一撇嘴,雪雁立时会意,低下头不悦道:“我是嫌她们烦,本来娘娘闷在宫里,就心绪不宁,天天还来劝这个劝那个的,在院子里坐一会儿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