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的提议虽被否决,雪雁却放在了心上,看娘娘的模样,明明是还在为皇上伤心,若真的像娘娘所说忘记过去的一切,那眼泪又为何来?
水溢有一个大胆的提议,想要亲自沿途去往江南寻找嫂子,太后刚要叫好,水泓问道:“有目标吗?”
“嫂子和湘云姑娘是闺蜜之交,只要找到了她,还怕找不到嫂子吗,她们必然会互通消息,若湘云姑娘果然去了江南,按脚程再过几日就该到了,到时自然会与王嬷嬷联络,嫂子需要躲,湘云姑娘却不用……”
太后越听越糊涂起来,问道:“是母后老了吗?怎么连你们兄弟说的话都听不懂了,那日就提起这湘云,究竟湘云和你嫂子的离开有什么关系?”
兄弟两人都沉默了,太后连连追问着,水溢鼓足勇气将自已的心思说出,太后吓的不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真的想要娶个寡妇为妻?溢儿,你可怜她孤苦无依,咱们尽力帮助就是,母后下道懿旨为她重选夫婿,何必非要娶回家来,堂堂王爷,多少王公贵族都想攀亲,大家闺秀任你挑选,泓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管?”
“我早表明了态度,不同意溢娶曾经婚嫁之女,玉儿此次出走,估摸着或多或少也和这件事有关系,她说我独断专行,连溢的感情也要干涉。”
自卫家解救湘云一事的始末,太后是清楚的,当时就知道玉儿和这个女孩感情很好,玉儿才气极高,能和她相交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这也就难怪水溢会一见倾心,只是这寡妇的身份……不妥。
水溢见太后摇头,心已凉了一半,因怕太后责怪到湘云头上忙道:“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她自从知道我是王爷,没两日就不辞而别,母后,她和嫂子感情这么好,必定会和嫂子联系,不为找她,只为找嫂子,你们就让我去江南吧。”
“不行。”水泓断然拒绝,“要去也是我去,如今旱特正在内乱,你要做的是配合北王处理好与旱特之间的关系。”
水泓起身离开,太后望着水溢闷闷不乐的样子,十分庆幸水溢并不是一意孤行的人,对于皇兄他还是很尊重的,因问着旱特内乱的事,水溢讲了个大概,太后忙道:“你们兄弟怎么也不跟母后说一声,听你的意思仿佛没有想派兵帮忙镇压的意思,可若是郁昆在内乱中出了意外,你姑母必定伤心欲绝,咱们母子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吗?”
皇兄的话不无道理,这件事不能在母后面前全盘托出,水溢安慰道:“都威胁到朝廷的安危了,母后还惦记着姑母从前那点恩德,是旱特内乱,跟咱们没关系,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仁义了。”
水溢虽这样说,太后心中仍然不安,因想起水溢的亲事,劝道:“母后虽没见过那位湘云姑娘,但你嫂子十分赏识她,想来必有过人之处,听起来你们也不过见了几面,又能有几分感情,溢儿,不能把一时的怜悯错当成感情来看,她在知道你是王爷之后,能够悄然离开,足见她有自知之明……”
太后还未说完,水溢惊讶的站起身来,说道:“母后,您可是一国之母,闲贫爱富不该是母后所为啊?”
“胡扯。”太后一把将水溢拉到身边坐好,说道:“这与闲贫爱富,半分关系都扯不上,因为你的事,搅的你哥嫂不和,瞧你办的这事。”
水溢急了,说道:“嫂子是因为哥哥辜负了她,才决心离开,这事儿分明是哥哥做的不对,是男人就该言而有信,怎么能扯到我与湘云姑娘的头上,好吧,就算有这方面的原因,我也只占着一分,还是哥哥的错更多。”
太后百般相劝,水溢只不松口,母子两个根本谈不拢,太后也只能放他离去,蕊芯给太后换茶,侍立在一旁说道:“禀太后,凤藻宫贤嫔娘娘方才打发人来说愿意出宫自便,只是她的娘家都离开京城回了金陵老家,恳请太后能派人送她回去。”
心头压着无限的心思,好容易见到了一线曙光,这道懿旨一下,多亏派人盯着,悬的很,还真有想不开意欲自尽的,有些情愿出宫的也不敢挑这个头,都在观望,这下可好,终于有了带头人,下面的事应该好做了。
黛玉敢说敢做的举动,太后觉得羡慕更有点嫉妒,想当年,自已还不就忍下了,对于黛玉向水泓提出的要求,太后先头也有不满,如果早早知道了两人之间有这个约定,必定不能容下,皇家什么都能缺,唯独最不能少的就是子嗣,独宠带来的副面影响太大了。可现在玉儿有了身孕,又是个男孩,水朝后继有人,只要皇位有了继承人,他们小夫妻愿意怎么好,自已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再说澄知大师也暗示过,让自已顺其自然只管等待,不定指的就是这件事情,可惜大师现在不在京里,否则请他来指点一下,或许能轻而易举的知道玉儿现在身处何方,一个人若诚心想躲起来让人找不到,要找起来也真的很难。
这几天,****与刘姥姥告别,每次刚走出不远,就因为躲不过盘查而返回,黛玉烦心透了,自来就不顺心,墙外还有那北燕王子时不时的偷窥,偶尔冒出几句关于水泓在宫里的风流事,黛玉愈加想离开,这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走出去,刘姥姥便要女婿相送至江南。
黛玉与三个丫头都将自已的面容遮住坐在车里,外头坐着车把式与王狗儿,六人向着路口走去,来往行人挨个接受盘查,黛玉坐在车里闭起眼睛,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雪雁悄悄揭起车上帘子向外望着,回头低声说道:“今儿外面值勤的是文曲,皇上可真是下了功夫,连贴身的侍卫都派出来了,娘娘,咱们真的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