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母亲的东西,黛玉格外珍惜,以手抚弄似乎还能感觉出母亲的温度,黛玉笑道:“要母后割爱,不会心疼吧?”
“不过是物归原主,这本来也该是你的,贾家把你的东西都送了来,你回去找找,有一串红色玛瑙串,那是你母亲出嫁时,我命人送去给她的,现在这两样东西都到了你手中,可见玉儿命中注定是我水家的媳妇。”
黛玉见太后说话有趣,听的直笑,把方才从刑部带回来的悲伤消失殆尽,但太后提起的红玛瑙串,黛玉却没印象,转头去问站在身后的雪雁,雪雁也摇头表示不知。
太后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问道:“按说是你母亲的东西,应该随着你一并到贾家的,怎么无缘无故的没了。”
水泓忙叫冰湖到刑部去,令孙大人问问张嬷嬷可曾见过这红玛瑙串,过不多时,冰湖便赶回来说道:“张嬷嬷说确实见过的,先头林夫人一直带了几年,后来林家老太太过世时收了起来,张嬷嬷说凡林夫人的遗物,应该是随着皇贵妃进京了。”
太后有些不悦:“恐怕又是被贾家人给藏匿起来了。”
“一会儿拘了贾太君来,问问就是了。”
这时蕊芯回说午膳已经预备妥当,黛玉连忙站起张罗着摆桌子,母子婆媳三人一同用午膳,刚用了一半,冰湖上前回到:“皇上,刑部孙大人禀告贾史氏已经带到刑部,请皇上定夺。”
黛玉忙放下筷子,接过雪雁递来的手帕擦擦嘴就要起身,太后忙按住她说道:“你急个什么,那贾史氏比你还急呢,晾着她,不能因为她连饭都不好好的吃。”
水泓拾起筷子重新放回黛玉手中说道:“别急,只是拘押来,明儿或者后儿再审,这样她才能痛痛快快的承认,你好好吃饭,否则我就不让你去旁听。”威胁我!黛玉乘太后没注意狠狠的瞪着他,等断清这个案子再算总帐。
贾母在刑部大牢里度过了漫长又沮丧的一夜,昨儿随官差到了刑部之后,连一位官员都没有见到,直接被关到了大牢里,贾赦等人随后赶到,隔着一道栏杆追问着原因何在,贾母实在不清楚,贾赦兄弟俩便四处寻找相熟的官员询问。
一直到现在天也亮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贾母坐在靠墙边的木板上,不管如何回忆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纰漏,是黛玉假借皇上名义把她拘捕来的?贾母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否则为何审都不审,问都不问的只是将她关押。
如果是这样,那她一定要告上金銮殿去,老国公爷还留下一把当年先皇赐下的宝剑,若没实质原因,就是皇上也不能妄加罪名。耳听得有人向这里走来,贾母刚刚翻身坐起,就听见牢门开锁的声音,不由得精神一震。
“老太太。”
贾母仔细看去,原来进来的竟然是王夫人,婆媳二人几个月以来一直分隔两地,乍一相见,皆是眼泪汪汪的,两人相扶着坐下,贾母仔细打量着王夫人,虽说衣服旧了,但依然很整齐,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在后面,并没象宝钗说的那样凄惨。
“你还好吗?瞧着清减了许多。”
可能是好久未见亲人面的缘故,王夫人见到贾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将以往的厌恶反感减轻了几分,看贾母脸色不好,忙道:“托老太太的福,媳妇在这里只是没自由,倒没受什么苦,不过,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贾母向外瞧瞧并没人看守,叹着气说道:“我也拿不准,不定又是林丫头使坏,仗着自已现在得宠,把三丫头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宝玉也被她气走了,找了多少日子都不见人影,唉,咱们贾家,早晚要被她折腾的家破人亡不可。”
王夫人第一次听到有关宝玉的事情,诧异的连眼睛都比往日大了几分,抓着贾母的衣裳问道:“老太太,你说宝玉……宝玉怎么了?这是哪天的事?”现在距离宝钗来看她,也没几天的时间,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怎么,宝丫头来看你没说什么吗?”
王夫人连连摇头,说道:“只是告诉我老太太嘱咐的话,媳妇已经照做了,问着宝玉,她也说挺好的,难道她竟是有意瞒着我吗?”
贾母看王夫人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心中感叹着到底母子连心,三丫头的事她连问都没有问上一句,“为了给你求情,我带着宝玉进宫去见林丫头,希望她能看在宝玉的份上放你出去,没想到林丫头一点没念旧情,直接给驳了,唉,我的爵位没了倒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把宝玉的心给伤了,满怀信心的去,垂头丧气的回来,哼,没想到林丫头现在这样狠毒。”
“那宝玉呢?”
看着王夫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贾母心中得意的很,除却贾政,谁能知道宝玉出走的真相,“宝丫头想是怕你担心吧,宝玉因为被林丫头抹了面子,离家出走了,家里人四处寻找,也贴了告示悬赏,连他舅舅家都使力帮忙,就是人影不见。”
王夫人大哭起来,晚年只有宝玉这一个依靠,还离家出走,这可怎么好,贾母忙安慰道:“我已经找人卜了一卦,宝玉并没走远,眼下正平平安安的呆在一个所在,只是不愿回家,我想他是觉得没在林丫头那里求下来情,没面子才不肯回家,等过一阵想开了,会回来的。”
“我出不出去打什么紧,只要他好好的,用功读书,将来有出息不比什么都强,他又为我担个什么心,我在这里虽然见不到亲人的面,倒也没受苦,宝玉啊,我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