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你,不会长记性,起来吧。”
黛玉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太后语重心长,脸上早没了严肃之意,换成了担心和对未来的忧虑,这正是黛玉这几日以来最盼望见到的,太后没有丝毫顾忌的训斥她,像自已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到她的过错,可以毫无保留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傻丫头,你笑什么?”
“我很幸福,母后,母后,母后。”黛玉连连叫着,并站起身来,因为跪的腿有些麻了,趔趄着依偎到了太后身边,挽着太后的胳膊亲热的说道:“母后,玉儿知错了,从今往后一定会更加孝顺您老人家。”
太后一拧黛玉的小嘴,说道:“就你这张嘴甜,要不是看你还孝顺,母后就把你关起来,等长了记性再放出来。”
黛玉突然想起一事,将水泓如何处置探春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母后,泓是因为生气才这样做的,探春虽有错,一死足矣,何必让她活着受屈辱,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这才明白水泓那日所说的话,做为皇帝,这一手确实阴险了点,可做为莹萱的父亲,也说不上过份,太后说道:“那就赐死吧,来,玉儿,咱们进里屋,母后瞧瞧可打的重了吗?”
“恩。”黛玉答应着,撒娇说道:“母后下手真重,玉儿今晚一定不能躺着入睡了。”
“是你欠打,还怪别人。”
婆媳两个刚要解开衣服,蕊珠进来说道:“回太后,佳妃娘娘来请安呢。”
黛玉连忙整好衣服说道:“母后,那玉儿就先回去了,也快到晚饭的时辰了,看看他们弄了什么菜?”
“你去吧。”
佳妃进来时正好与黛玉打了个照面,看黛玉眼睛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问着小丫头,才知道刚刚太后动手打了皇贵妃,佳妃心中得意,上前给太后请安。
“你脸上的伤没事吧。”太后早从水泓手中得了探春的供词,对佳妃的所作所为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后宫住了这些年,佳妃的把戏瞒的了玉儿,可未必能瞒的住她。玉儿到底年轻,经历的也少,才被佳妃给利用了。
“臣妾……冤死了,太后,您要给臣妾做主。”佳妃跪在太后面前,眼泪已流了下来,想起太医的话,又急忙擦掉。
“那罪首贾探春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还做什么主?”
“皇贵妃冤枉臣妾,说臣妾根本无意给贾探春说媒,天地良心,臣妾是真心想给她说个好人家的,也和贤嫔姐姐商议过,不知皇贵妃用了什么法子,贾探春连她亲姐姐都不相信了,皇贵妃想占尽皇上宠爱,一直琢磨着如何除掉臣妾,终于被她寻到了机会,臣妾去刑部大牢去为贾探春送行的时候,贾探春弄伤了臣妾……呜呜呜呜。”佳妃哭的伤心,还不忘用手帕垫在伤口上面接住眼泪。
“真是胡说八道,皇上念着你在宫里多年,没什么过失,又有哀家劝着,才没处置于你,你反倒得寸进尺的,贾探春的供词说的清清楚楚,还想抵赖吗?”
佳妃忙道:“并非臣妾抵赖,臣妾有证人。”
“是谁?”
“贤嫔姐姐,臣妾曾经把这门婚事跟贤嫔提起过的,若没贤嫔认可,臣妾怎能与贾探春私下里提起呢。”
“宣贤嫔。”
不大功夫,元春就到了,太后问起此事,元春一脸茫然的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对佳妃做媒之事并不知情。”
佳妃吓的呆了,太后反而笑了出来,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贤嫔……你……”佳妃这才明白上了贤嫔的当。
“臣妾正想寻机会回禀太后,治佳妃的罪,臣妾之妹探春曾言,几次出入储秀宫,佳妃皆对太后与皇贵妃出言不逊,说太后未能知人善任,皇贵妃没资格掌管后宫之事这类的话,臣妾怕生出事来,嘱咐着探春不许往外说,没想到佳妃为了陷害皇贵妃,又以婚事为由欺骗她,累的探春筑下大错,探春死不足惜,但真凶依然逍遥法外,宫中有佳妃将永无宁日,求太后做主。”
佳妃忙道:“太后,太后,是贤嫔主动示好,鼓动臣妾过来告状,她反而先说起理来,求太后明鉴。”
“你害的我妹妹生不如死,我只有恨你一途,如何还会对你示好,太后明鉴,此事只需将皇贵妃与贾探春召到一起取证才最真实,臣妾愿与她们当堂对质。”
太后左看看,右看看,确信贤嫔是豁出去了。
太后将今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水泓,想听听他的意思,谁料水泓只是说了句:“让她们狗咬狗去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母后看着处置即可。”
太后佯做不高兴的样子,啐道:“都是你屋里的女人,怎么还让母后处置,哀家的意思是,让贾探春把责任担起来也就是了,官面上不对佳妃做出处置,家丑不外扬,你说呢?”
水泓略略思虑一会儿说道:“母后言之有理,玉儿也曾说过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佳妃,可不处置又太便宜她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自从贤嫔被夺去妃位,佳妃一直盛气凌人的,正好借这个机会降了佳妃的位份,让她位于贤嫔之下,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贤嫔闹她去吧。”
水泓笑道:“母后真促狭,儿子看还是按那日的说法都遣出宫最好,虽然有点对不住她们,可总比留在宫里空白头强的多,没一个省心的,每人给上一笔银子,出宫之后与皇家再无瓜葛。”
太后忙道:“这主意不好,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你的脸面还要不要,历来只有广选秀女充实宫廷的,哪有全部外放的道理,再说如今你身边只有莹萱一个骨肉,等有一日哀家身边围绕了几个小皇子,皇位有了继承人,你再来提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