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那么没心没肺吗?”黛玉不理他,率先走着,水泓追了上去,说道:“是我没心没肺惹你伤心,你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若觉得不过瘾,晚上尽管罚我,要不罚我今晚不准碰你?”
黛玉的脸蹭的红了,牙齿咬着下唇怒道:“你知道这两天我掉了多少眼泪,我哭的心都要碎了,你还开玩笑。”
水泓望着黛玉的背影,有些无奈,今早黛玉虽然听进去他的解释,却没有完全消气。看黛玉马上就要坐进轿子,水泓大声说道:“小桂子,朕昨天在御书房品的那碧螺春,虽是绿茶,却味道清香,醇厚。”
黛玉憋着笑坐进轿子,听水泓继续说道:“皇贵妃喜爱普洱,也换换口味,顺便……”眼看着轿子已经抬了起来,水泓忙道:“补一补这两天流失的水份。”
南安太妃果真是为南安王来的,说王妃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正需要王爷在家相陪,再说旱特王也是他的表弟,终归以合为贵,一个小部落,根本不必用兵,絮絮叨叨的说了足有小半个时辰。
黛玉耐着性子听完,说道:“王婶这话差了,旱特哪里还只是一个小部落,如今已经十分壮大,咱们边境的百姓时常受到旱特马队的骚扰,百姓有难,皇上怎能视若无睹,爱民如爱子,朝廷不管不顾的,岂不让百姓寒心。”
太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在自已的熏陶之下,玉儿日渐成熟,虽然她也反对发起战争,但总不能让旱特王给小瞧了去,泓儿说他们跟原东平王兄弟曾经关系密切,这样的表弟,不威吓一下也是不行的。
这个昔日在贾府见到的柔弱女子,自已拉着手夸奖她时,只知低头害羞,抿嘴笑,现在竟然站在太后身边,以教训的口气跟她说话,这令她十分不满,听说她连自已亲外祖母的爵位都给削去了,还赐死一个丫头,可太后对这些竟然不闻不问的,由着她胡闹。
“皇贵妃说的自然有道理,水沇对皇上最为忠心,王婶只是觉得王妃前两胎生的是女孩,太医们把了脉都说这胎或许是个男孩,想着他在家,王妃也能安心待产,并没别个意思。”
“他一个大男人在家也帮不上忙,倒跟着裹乱。”太后一回身见黛玉还站在身边,忙道:“快坐下,你王婶也不是外人,用不着立规矩。”
黛玉谢了座,又道:“王婶不必过于挂怀,从京城到旱特骑快马不过二十几天的行程,听说南安王骁勇善战,带领大军出征,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待来日凯旋之时,有小王爷亲自迎接,父子相逢团聚岂不好。”
黛玉说到这份上,南安太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宫女晋上点心,太后正要品尝,黛玉悄悄按住,先一步掰了半块放在嘴里,吞咽了觉得没异常才取了一块奉给太后,笑道:“这点心入口即化,母后快尝尝,王婶别客气,说了半日话也该饿了。”
这一幕被南安太妃瞧个清清楚楚,心里多少明白些太后对皇贵妃为何如此纵容,当日就看着她不错,如今在太后身边,出落的更加标致了。
冰湖来到黛玉身边,轻声说道:“娘娘,王嬷嬷回来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太后也注意到了,说道:“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们老妯娌说会儿话。”黛玉眼含深意的望着太后,只见太后点了点头,黛玉这才起身告辞。
等黛玉走出去,南安太妃似笑非笑的说道:“从前在荣国府几次见皇贵妃,那会儿还是个小姑娘,夸她两句只知道腼腆的笑,还是太后会调教,如今皇贵妃口齿伶俐,跟过去可不一样呢。”
“哪里是哀家的功劳,她自已上进努力,若是个木头,就下多少功夫也没用。”
“太后说的是,不过外面都传皇贵妃心狠手辣,她也算出自贾家,进宫到了这个位份上,怎么一点也不眷顾娘家,反倒削去了贾太君的正一品爵位,就算曾经藏匿她的家产不对,总归有养恩,唉,这人哪,果真不可貌相。”南安太妃边说边注意着太后的反应,心里稍稍有些失望。
太后在宫里这些年,南安太妃话里的意思如何会听不懂,但这会儿需要水沇为朝廷效力,没必要与她计较,太后笑道:“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若是早早的想通何至于九死一生,贾家的事哀家从不过问,她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去吧,左右也不会出格。”
看来太后十分信任皇贵妃,南安太妃没有达到目的,连忙转了话题,太后顺势聊起了别的,心中也在狐疑,既然南安王不愿出征,朝里大将这么多,何必非他不可呢。
黛玉回到了关雎宫,见王嬷嬷已换上了家常衣服正跪下给她请安,黛玉亲手扶起来,说道:“嬷嬷,不是说过吗,没外人在,不必行大礼的。”
“娘娘仁慈,老奴才更该守礼。”王嬷嬷拿出一个护身符来,说道:“这是奴才给娘娘求的平安符,一会儿就镇在那观音像下面,好早晚烧香保佑娘娘,还求了一只签,是枝上上签呢。”
黛玉仔细观察着王嬷嬷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冰湖所说之心情不好,看王嬷嬷高兴,便道:“签上说了什么?”
“奴才也看不懂,只是问主子何时能身怀有孕,那解签之人说的明明白白,待来年百花开放之时,便会降生极贵之主,他看奴才穿的寒酸,有些瞧不起,还说这签绝不是我抽来的,不定哪里捡的呢。”
冰湖雪雁跟在身边一齐笑起来,若王嬷嬷求的这签灵验,那明年娘娘便会生下小皇子,王嬷嬷敛去笑意,说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史候家的那位小姐,就是在贾家时,常常住在潇湘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