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宝玉哭的无助,我很自责。”宝钗哭倒在兄长怀中。
薛蟠安慰道:“她虽是咱们的亲姨妈,想想她从前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吧,我身在牢狱,姨妈可有帮过一点忙,除了从咱们家挖银子,就是欺负妈跟妹妹,怕扰了她娶媳妇,将你们赶了出去,知道妹妹还有用处,又连威胁带劝说的将你们接了回来,姨妈这个人看似慈悲良善,其实最是个小人,你有什么可自责的呢。”
说到底,再不好她也是宝玉的母亲啊!
薛蟠继续说道:“经过了牢狱这一遭,哥是看透了,若不是看咱们家还有用处,姨妈会和咱们来往?贾家老太太命人害我性命这件事,姨妈未必不知道,妈和你一样心软,看姨妈受苦,妈竟然连商量都没商量,私自送了一万两银票过去,姨妈值得你们这样吗,一对糊涂的。”
薛蟠的话让宝钗心里不再难受,是啊,太太如今遭的难都是她应该得的,为了和宝玉的亲事,母女二人当初受了多少苦,再说那布偶本就是太太做出来害人的,不过是转了圈又回到太太那里,与她又有什么相干,想到这里,宝钗轻松了许多,可一想到宝玉,又忍不住忧愁,太太临走时竟然还喊着让他去求林妹妹,可笑至极也。
黛玉还在关雎宫里查看着正月里的帐册子,心里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来自宫外的消息,没等来这个,反而是冰湖派出去的人先探回了消息。
冰湖与银环商议了半日,才来到黛玉跟前回道:“娘娘,奴婢打发出去的人,将佳妃娘家打听个遍,无论是本族还是堂族都没有合适婚配的男丁,倒是有几个侄子辈的,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哦?”黛玉也糊涂了,按探春的意思,佳妃是有意要结亲的,不像是随便说说,若是开玩笑,那佳妃可太过分了,探春的年纪已然到了婚配之时,婚姻大事本该严肃,如何能拿来寻开心呢。
“会不会是佳妃外祖家的亲戚?表兄弟也算兄弟。”
冰湖忙道:“探听过的,佳妃的母亲族里也没有适龄青年男子,娘娘您说有没有可能,或许佳妃只是随口一说,贾姑娘就当了真呢。”
黛玉叹着气,就算是这样,那也太不应该了,哪能拿人婚姻大事开玩笑呢,黛玉说道:“去请贾姑娘,这佳妃究竟是怎么跟她提起的亲事。”
王嬷嬷一直坐在边上忙着针线活,听黛玉烦难不禁劝道:“娘娘何必为了她贾家的人烦心,贾家现在名誉扫地,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正经的高门大户谁肯结亲,更别说像佳妃娘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看的上,依老奴才说,就是一句戏言罢了。”
“嬷嬷说的也是,曾经想过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经历的多了,才发现原来婚姻关系到两个家族,怪不得有门当户对之说,三妹妹的亲事,我想着无论官职大小,只要男方上进,家境殷实就行了,当日三妹妹说起此事,倒使我又惊又喜,还以为当真有人,看中了三妹妹的才貌而忽略了家庭,唉,这让我如何跟三妹妹说呢。”
这时宫女进来说道:“回禀娘娘,贾姑娘到了。”
贾琏在二门外,打发人备下马匹,紧接着快步往回走,一掀帘子进了里屋,进门就喊道:“快给我准备出门的东西。”
凤姐正为二太太掉泪,虽然自从娶进宝钗,姑侄两个感情略淡了些,可听说了这样的事,还是十分挂念着安危,方才想亲自过去瞧瞧,大太太劝着拦住了她,倒把王夫人痛骂了一顿,做什么不好偏做这个,若皇上果真怪罪,分家也不管用,谁也跑不了。如今谁重要也不如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再说二太太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去也无济于事。
凤姐连忙擦去眼泪,看贾琏脸色不好,一偏身下了炕问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要往哪去啊?”
“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二老爷和父亲商量着,这事看来舅老爷不回来是不行了,本想写信派人送去,二老爷说还是我亲自去,话也说的清楚明白,已定下了,我马上就走,快给我收拾吧,衣服不要带的太多,主要带够盘缠就行,我轻车简从的,早去早回。”
凤姐叫进小红,亲自开柜子收拾衣物,说道:“路途遥远,十天半月的也未必能回来,不知道赶不赶的急。”
心情不好,贾琏的语气也就差了些,说道:“十天半月如何能回来,估摸着最快二十天吧,这下连老太太都觉得棘手了,嘴里说着各人顾各人,还是递了牌子请见皇贵妃,不知道怎么样呢。”
凤姐体谅着贾琏心烦,也就不再询问,亲自取出银子放好,又道:“林妹妹若肯见,早就见了,老太太和太太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我还有个不清楚的,若我是林妹妹,也早就不理踩了,多亏你长了心眼子,在皇上面前没撒谎,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说起来还是你的主意对,早早的把平儿弄了出去,前儿老爷还问起呢,我只说你打发她嫁了,等我走了,抽空过去瞧瞧,只是小心些千万别被人看见了。”
凤姐答应着,将包袱捧了过来,贾琏一边查看着包袱,一边说道:“林妹妹做了皇贵妃,咱家娘娘反而降为嫔位,太太心存怨恨倒也有可能,只是太太一向吃斋念佛,怎么会这些治人的法术。”
“就是的,我方才也在想,太太这办法是谁教她的呢。”
贾琏夫妻疑心,贾母等人同样也在疑心,贾政自打王夫人被带走,心绪不宁,反来到了贾母房中,贾母说道:“你不去刑部看着有什么进展,在这儿坐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