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平儿跪下哭了。
凤姐肚子已经显怀,下的炕来双手扶起说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自然还有见面的一天,这是二爷和我,咱们一家人的救命钱,可就全交给你了。”
这时丫头小红跑进来说道:“奶奶快些吧,老太太被阻在了宫外,这时已经回来了。”
贾琏拉起平儿急急的奔后门而去,小红扶着凤姐往外张望着,凤姐一阵心酸,已经滴下泪来,回身奔西屋走去,揭起帘子看女儿巧姐玩的正好,不由得庆幸自已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老太太想与皇上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环顾着房里的摆设,这些必然是留不住了,好在留住了大头,将来不至于流落街头。
贾母闷闷不乐的返回家中,拿了银票兴冲冲的出去,在宫门口递牌子求见皇贵妃,没过多久宫里便传出话来,让回去等着,马上就有圣旨给贾府,贾母开始不安起来。
到家之后才知道贾琏已经回来了,命人去叫又说有事出去,这时宫里一个小太监手捧圣旨而来,贾母连忙率子侄摆香案接旨,待听得小太监念完旨意,贾母早堆在了地上。
众人也顾不得贾母,都闹起来,怎么皇贵妃还有家产留在贾府吗?竟然有二百七十万两,三天之内清算完闭送进宫中,否则就用家产抵债。众人之中尤其以宝玉吓的最厉害,林妹妹是母亲口中的孤女,身无恒产,因怜她没人教养才接了回来,怎么摇身一变身具百万之富。
贾母清醒过来时,周围已没了人,鸳鸯等人好容易将她抬了回去,贾母说道:“一家人只能同富贵,而不能共患难,何其悲也,出去叫人吧,将我私藏古董尽皆拿出去变卖,看能凑上多少。”
鸳鸯连忙传出话去,不大功夫就有几家古董行的人来鉴定真伪,将贾母的收藏一一品评,给出了六十万两的价钱。
贾母一听就傻眼了,这些东西最少也值百万以上,如果不是急着换成钱,该卖一百五十万两,令人告诉古董行的人不要趁火打劫,岂料珍珠传了外面的话来:“老太太,古董行的赵,齐两位老板说,咱们这些东西只有一半是真货,另外一半乃是赝品。”
贾母一听这话就晕了过去。
宝玉与宝钗的相处,像夫妻又不像夫妻,每当两人有共同语言而想更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宝钗总会找些借口出门,令宝玉迷惑不已,宝姐姐大概是想守着新婚之夜的诺言吧。
这会儿,身边只有袭人麝月几个丫头陪着,宝钗这位当家奶奶不知忙到哪个院去了,袭人悄声说道:“二爷自打前院回来,怎么不读书净发愣呢?”
“姐姐也糊涂了,二爷一准在想宫里那位皇贵妃呢。”
袭人叹道:“你说的是,谁能想到原来林姑娘那么有钱,恐怕咱们这位奶奶家也比不过,我说紫鹃那蹄子傻吧,好好的跟着林姑娘,何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三姑娘住在宫里,她倒像个没主的丫头,这个叫,那个也叫的。”
“可不是,没脸的丫头,还上赶着给咱们爷当姨娘。”
正说着,门帘掀起,宝钗带着莺儿走了进来,宝钗连正眼都没看此二人,倒是莺儿在后面说道:“你们两个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通房丫头罢了,等哪日主子给了恩典做了二房再去奚落紫鹃吧。”袭人与麝月敢怒而不敢言,现在府里是二奶奶做主,莺儿又是最贴身的,谁敢小瞧。
宝钗来到宝玉身边坐下,说道:“二爷心情不大好吧,刚才老太太请人来验看一下房里的古董,那面正忙乱呢,我就回来了,太太吓的不轻,躺在床上连帐子都不让揭开,你也常过去请安吧,我瞧着太太每次见到你还好些。”
“宝姐姐,咱们家真的用了……二百多万两银子吗?”
“皇上的旨意即下了,应该没错吧,老太太和老爷们不是都没反驳吗?听说大多花在娘娘省亲上了,方才在太太房里,我看老爷也急了,偏偏太太病倒,说不明白话,老爷往大老爷那面商量去了。”
“会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呢?”
宝钗不解的望着宝玉,越来越觉得他像超凡脱俗似的,怎么家里的事桩桩件件的,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宝钗离座蹲在宝玉的脚边,问道:“宝玉,若是有一日府里真的衰败了,我们怎么办?”
“为什么这样说?”
“自咱们成亲我开始管家事起,前前后后从老太太那拿了十几万两银子补贴家用,再怎么俭省,旧年的份例也不曾改变,如今的日例一天不如一天,公帐我最有数,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来,若想还钱,只能动各屋的私房,除了老太太,谁又舍得往外拿呢。”
宝玉扶起了宝钗,夫妻二人相对而坐,说道:“宝玉虽是个愚人,但自从知道祖母与母亲在林妹妹身上的所作所为之后,心也渐渐凉了,是我的亲人,我不能随意评论是与非,对与错,可紫鹃不同,她不该背叛林妹妹的,所以这样的人我容不得她,对林妹妹,我现在只有愧疚与歉意,假如我有能力,会去补偿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宝钗试探着问道:“你现在还思念她吗?”
“我……不配,也不敢。”
“真的拿走了这二百七十万两,你就不能再象从前那样恣意玩乐了,我们的生活,从老太太起都会有所改变。”
“为什么要想那么遥远的事呢,再说林妹妹总不会连个住处都不给咱们留吧,三妹妹还在宫里,她会给咱们说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