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经的训话了,贾母连忙带着诸人跪下听训,黛玉又道:“不要想着找这个靠山,那个靠山的,贾家几辈子为朝廷出力,为着这个情份,皇上已经网开一面,如果再有私通之事发生,不用皇上动手,我这个皇贵妃就处置了你们。”
“臣妇回去一定约束好族中子弟,认真读书,绝不给皇贵妃丢脸。”贾母心惊肉跳的回话,黛玉这话里暗指着的恐怕就是东平王,看来皇上手中掌握了不少贾家与东平王联络的证据,如此引而不发,难道是黛玉给求了情?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探春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的给雪雁使着眼色,雪雁借着倒茶的功夫来到探春身边,问着贾府的姐妹们可好,探春借机会说了几句话,雪雁点头答应着,回到了黛玉身边,低声回道:“娘娘,方才三姑娘跟奴婢说,能不能留她住一晚,她有重要的事要回。”
黛玉点点头,又道:“府上能有这个心思就好,今儿是表姐生辰,大太太二太太并三妹妹先过凤藻宫去看看吧,表姐也一定等急了,老太太多坐会儿,我还有话说。”
探春看到了雪雁点头,放下了心,先跟着刑王夫人到凤藻宫请安去了,这里贾母说道:“娘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臣妇回去让他们马上就办。”
“外人都走了,咱们说点重要的吧,外祖母,咱们祖孙在一起生活了九年,彼此感情很深,黛玉在贾府一直依附着外祖母生活,曾经是那么和睦,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呢,您为什么要骗我,黛玉从南面回来究竟带了多少银子,外祖母宁可隐瞒也不告诉我知道。”
还是钱!贾母叹息着,在府里是钱,到宫里还是钱,忍不住说道:“左右无人,外祖母就大着胆子叫你一声玉儿吧,玉儿,你是那样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孩,怎么变的这样世俗,眼里只有银子,你不是最看不起这些俗物吗,手里也一向散漫,如今这是怎么了,钱是一切吗,钱能泯灭咱们祖孙之间的感情吗?”
黛玉的眼圈红了,如果不是因为从前的感情,她不可能拖到现在都不肯处置这件事,焦大那里已经招供,这次去江南是奉了贾母的命寻找王嬷嬷,并伺机杀害,而几年前也是他跟着王嬷嬷上了回南的客船,在船上寻找机会将王嬷嬷推入河中。
“外祖母的反驳很有道理,钱并不能代表一切,但那都是父亲留给我的,即然属于我的财产,我为什么不能放在自已手中,而要让其他人去使用呢,一直以来,我都希望外祖母能给我一句实话,所以我等,拼命的压抑自已满腔的愤怒在等,因为我的母亲是您的女儿,我不想让母亲在九泉之下都觉得难堪。”
贾母仔细琢磨着黛玉这番话,虽然她的话说的很重,但没有一句话能感觉出黛玉知道当初财产数量的多少,她也只是猜测吧,贾母点了点头,说道:“真的没有,你年纪小,也不知误听了谁的谗言就以为自已有身家,外祖母马上就入黄土的人,能贪图你什么,究竟是谁在挑拨我们祖孙的关系,玉儿,你把他叫出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现在就闭上眼睛也能对的起天,对的起地,对的起贾家的列祖列宗。”
“这我相信。”黛玉点点头,轻轻笑着,“母亲自打嫁出了贾府,就不算是贾家的人,当然可以不必再对的起,王嬷嬷就要进京了,走陆路现在已经过了新溯,外祖母还是不想说什么吗?您不想见见焦大吗?”
贾母的手在微微颤抖着,黛玉看的真切,命冰湖端上一碗人参茶来,贾母正感觉心慌,接了过来便一饮而尽,贾琏是怎么办的事,如果王嬷嬷是假的,黛玉如何能把这些事说的这样清楚。贾母慌张起来,往事已经尘封多年,难道要被无情的翻出来吗?黛玉这孩子不动声色的,怎么知道了这么许多。
看着贾母的样子,黛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说道:“外祖母,自从我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您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吗,我不愿意相信,或者说我宁愿不相信,每天强颜欢笑,您做了多少亏心事,对不起我林家的事,最最怜老惜贫的贾太君竟然要害死王嬷嬷,外祖母,刚才是我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心慈手软,我林家的财产究竟去哪了,王嬷嬷为什么要被追杀,我要一查到底。”
贾母有些瘫软,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还震惊与黛玉所说的事实里,这么说焦大被皇上的人给抓住了,那么,他供出了多少,还没等她想清楚,听黛玉又道:“贾太君回去吧,好好想想本宫今天说过的话,帐要一笔一笔的算,一直到元宵节,荣国府忙,宫里更忙,本宫也没心思去计较,外祖母多想想该怎么解释,能说通这些事。”
“为什么?”贾母用着哀伤的目光望着黛玉,“为什么独独对我这样狠心,你二舅母曾经也伤害过你,你不是也放过她了?”
“这样说来,二太太当初所做的一切,贾太君都知道。是的,本宫没打算跟她计较,或者说暂时不计较,她用腐朽了的药材来害我,在大观园里散播那些糟蹋我的谣言,我都可以忍下去,为什么?因为她只是我的舅母,因为有舅舅才会有的舅母,本宫和她并非血亲,她怎样对待,本宫都不会挑她的理,可是贾太君不同,你是我嫡嫡亲的外祖母,是母亲时常惦念的亲人,是父亲极度相信的人,你把我们一家人都玩弄与股掌之间,你还问本宫眼里是不是只认得钱,是的,本宫也要俗气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