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眼睛寻找着,还没见到那座摆件,先伸手从托盘中取出一枚戒指,冰湖注意到黛玉的手有些颤抖,连忙扶住她坐下,说道:“娘娘,您怎么了?”
雪雁正好叫小太监把黄花梨木的摆件呈上来,见黛玉手里不知拿的什么,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雪雁凑上前一看,也大吃一惊,说道:“这不是太太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冰湖这时也大约明白了些,忙道:“雪雁姐姐,你确定这是先林夫人的东西?”
雪雁正要说话,黛玉接着说道:“这枚戒指是我父亲当年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外国游历者手中买到的,听说是个伯爵,并不是咱们这儿的东西,同样的戒指,同样的做工,举国上下也未必能找到第二枚,何况还是一模一样的。”
“娘娘您看这摆件,跟咱们那件是否相同?”雪雁引着黛玉将眼光落到了黄花梨木上,黛玉仔细看着,又费力的搬起来看看底座,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刻着一个林字。
黛玉的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冰湖明白,这其中必有故事,便叫小太监们将东西都搁在桌上先退了下去,雪雁在里边找来找去的,希望能再找到一件熟悉之物,可惜除了这两样,其它的皆不认识。
“叫银环来。”
黛玉哭的眼睛都有些肿了,问着银环进贡东西的人是哪个,银环回说不知道,只是皇上这样吩咐的,黛玉便要晶绿到前边看皇上忙不忙,若是不忙请了来见见。
正赶上水泓有事,不得来,黛玉便叫先把东西收起来,若说福禄寿的摆件出现,还不算惊奇,也许是贾家看着还值些银子,或当或卖了,可这紫罗兰品种的翡翠戒指,早在十年前就不见了,多亏雪雁眼睛尖,要不然可连母亲的心爱之物都错过了。
彼时水溢正在太后宫里养伤,由太后亲自照料着,有宫人来回,皇上这几日翻的俱是皇贵妃的牌子,水溢说道:“母后那日有些过份了,哥哥嫂子新婚燕尔的,怎么和嫂子说出那些话来。”
“事儿是这回事,可话不能这样说,你当她不着人喜欢吗,哀家也是变相的给玉儿提个醒,别说是皇贵妃了,就是日后有幸成了皇后,宫里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哀家看她心里也明白的很,早晚都要痛的事,莫不如早早的有个心理准备。”
水溢这才明白太后的一片心意,可是他感觉的仿佛又不像这么回事,昨儿佳妃和敬嫔来诉苦,隔着帘子他也听到了几句,若他是哥哥本人,守着这样有胆有实,又有容有貌的俏佳人,必定不愿再招惹其它女人,哥哥给他写的信里,曾提起过他有嫂子了,他就明白,这林氏黛玉必定是哥哥心尖上的人,再说哥哥在母后跟前那样维护她,还不明白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哥哥房里的事,母后还是不要过多干涉。”水溢劝着太后,眼看太后就要变脸,忙道:“不知水湛他们哥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太后面对水溢,也不好发火,看水溢说到别的话题上才道:“水湛水澈已经认罪画押,被秘密处决了,哀家劝,玉儿劝,都动摇不了你哥哥的决心,家人阖府圈禁,不外漏一人,听说整个朝堂之上,一个为他们兄弟求情的人都没有,这江山是咱们自已打下来的,你一直在外面,并不知道当时你哥哥受的那苦,咱们有兵权在手,也不知他们都胡闹些什么。”
这个结局也算是在意料之内吧,他身上的这些伤,哥哥绝不会这样算了的。“哥哥要我伤好之后出任护国将军,母后,儿子只会习武,哪里是这块材料,便想推掉,后来嫂子劝了几句,我也就答应了。”
“哦,玉儿说了什么?”
“嫂子把我训斥了一顿,说男子志在保家卫国,我与哥哥是同胞手足,就因为我一直不喜朝政,也不肯回来,才被这些人给钻了空子,又说我明明心里有国有家,只是平日散漫惯了,不想被管束,我若不帮忙,还有谁肯真心维护皇权。”
太后看着这个心爱的小儿子,心道,玉儿比水溢还小几岁,可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长嫂的样子,而水溢看着是那样放荡不羁的一个人,却能听玉儿的话,实属难得。
虽然只是听他们讲述平安州的事情,并没亲身经历,也能想象出当日的惊险,玉儿为了他们兄弟,能在车月皇宫连喝七杯烈酒,又运筹帷幄救出兄弟俩,确实不易,这孩子若是再大上几岁,更不知会有怎么样的风采展现。
不过好笑的是,泓儿并未提出要立黛玉为后,只是说玉儿有功,该论功行赏,她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那就晋封个皇贵妃吧,让她先把宫里的事情管起来,看水泓当时的样子也蛮高兴的,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提出立后一事,太后暗暗笑着。
可惜澄知大师四处游历去了,若不然可以召来卜上一卦,如果能从他的嘴里听到玉儿身份上的肯定,那就更放心了。玉儿父母双亡,如今更是形同孤儿,又没有一分财产,勉强也能算是个民女吧,就是有些牵强。
这贾府一心想巴结上皇权,没想到倒为皇家做了一件好事呢,若玉儿嫁到了贾家,只怕贾家又要兴旺起来了,看贤嫔憔悴的瘦了足有一圈,听说玉儿自从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并没理会她,这一点太后倒是理解,她也未必是真不想管,不过因为是贾家人,心里别扭罢了。
好容易等到晚间,水泓才回房洗漱,黛玉将黄花梨木的摆件和戒指都拿了出来,水泓擦干头发,挨着她坐下问道:“这戒指倒是个稀罕物,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