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水溶有些灰心,有些失望的回了王妃的院子,进门一看,王妃一身淡红的内衣正坐在圆桌前等着他。
见他进门,赵王妃起身迎接,亲自为他脱去了外衣,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丫头们放下床帐,远远的留了两盏烛火,便都退了下去。
水溶揽过王妃在怀,说道:“今儿把你累坏了吧,来了这么些个客人,我又不在家,真够你忙的。”
王妃听着这暖心的话,再怎么辛苦也不觉得,感动之余不由得闭上眼睛,说道:“是有些累,但你是我的丈夫,为婆婆的寿宴,做媳妇的辛苦些又有什么,我瞧着今儿母妃的兴致好极了,辛苦点也值得。”
“兴致确实不错,听说姐姐们都来了,谁也帮不上你的忙,全是你里外支应着,要是能有个人帮帮你就好了。”
王妃没听出水溶话里的意思,说道:“李侧妃他们如今也能帮我支应些家事,也没太累着,倒是王爷,见天的在外面忙碌,跟你相比,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水溶转过头去轻吻着王妃的额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跟她开口,有关于想求娶林黛玉的事,刚刚想好说词,低头一看,王妃却似乎因为劳累睡着了。
家里的长辈们都没在,黛玉乐的清静,一个人对着棋盘打棋谱,因总是低着头,紫鹃过来说道:“姑娘快歇歇吧,刚好些,又该累着了,不想躺着,到院子里走走也好。”
黛玉将手中棋子一丢,故意啐道:“就你话多,我摆下这么个珍珑棋局,等宝玉回来考考他。”
紫鹃笑道:“姑娘就别为难二爷了,上次那个棋局,把二爷难的想了几天几夜的,睡梦里都在说些什么这里尖一子,那里打一下的,还是二姑娘来解了的。”
黛玉听紫鹃提起迎春有些伤感,反倒对棋谱没了兴致,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着窗边走去,听说迎春姐姐随着夫婿去了南边,走的时候浑身还伤痕累累的,凤姐姐派人送东西的时候,也没见着人,但听孙府的丫头们说,这位新奶奶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从古至今,女人都怕嫁错丈夫,迎姐姐就嫁错了,以致于日日挨打,这还是有父母血亲的,尚没人给做主,像她这样父母皆无的,若是受了委屈可跟谁说去。
黛玉感伤的掉了眼泪,紫鹃在侧看的清清楚楚,不禁有些后悔提起迎春惹姑娘难过,过来身边笑道:“怕姑娘低头时候长了,脖子发酸,才说让起来走走的,姑娘怎么还委屈上了。”
黛玉回过头来,用帕子擦了眼泪,说道:“哪里有委屈,不过是到了秋天,看那树叶子渐渐落了,花也谢了,感物伤怀罢了。”
雪雁走过来笑道:“姑娘这话可不对了,叶子开始落了不假,花可没谢,姑娘你瞧这里。”
黛玉随着雪雁来到门边,回廊石阶上摆了几盆盛开的月季花,花色有白的,有红的,十分鲜艳。黛玉低下头闻着花香,问道:“花开的真好,这个季节除了菊花也就属它了,是哪来的?”
雪雁回道:“红色的是二奶奶遣人送过来的,说红色的又喜庆又热闹,园子里各处都有,白色的是宝二爷一早让惠香送过来的,说是咱们老爷的祭日快到了,二爷特意给咱们留下的。”
黛玉的手指轻轻抚着那白色的花瓣,感动盈满了胸怀,人生得遇一知音,可有多幸运,和宝玉在一起这些年,彼此脾气,秉性都十分了解,宝玉不喜读书,不爱做官,又和着她恬淡的性子,想到这里,黛玉不禁要感谢父亲在世时订下了婚姻,只因世上唯有宝玉懂她。
黛玉的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肩头却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惜春这个小淘气鬼,黛玉回手打了她一下,说道:“你又淘什么气,可吓了我一跳。”
惜春挽着黛玉的胳膊朝着屋子走去,边走边道:“我都来了好一会儿,看你只瞧着那月季花发呆,这有什么好看的,我那里也有,只没白色的,你喜欢这个,把我的也拿了来。”
黛玉笑道:“早来了不叫我,想看我出丑吗?”
惜春也笑道:“你看着月季花发呆,我却是看你看的呆了,刚才的情景真该把他画下来,不知道你和花相比,谁更美?”
惜春说完自顾自的进了屋子,看着棋盘上的珍珑开始研究了起来,黛玉却因着方才的话红了脸,知道脸上发热,一时没敢进屋,在外间等脸色正常了才进来,看惜春目不转睛的望着棋局,笑道:“这个珍珑可有兴趣解开?”
惜春苦苦思索着,仿佛有了主意,捻起了一枚棋子,却只拿在手上,想了半天,又放回棋笥里说道:“我解不开,要是二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准能解开的。”
黛玉坐到她的身边,说道:“等晚间三妹妹回来了,让她试试,她若不行,咱们就请了宝姐姐来。”
惜春说道:“三姐姐便是回来了,也没有心思解珍珑,此次去北静王府参加太妃寿宴,老太太只带了她一个姑娘去,三姐姐不定怎么高兴呢。”
黛玉笑道:“即这么着,你怎么不去,倒在这里发牢骚?”
惜春倚在黛玉身上笑道:“那北静王府是皇亲国戚,规矩大着呢,又是太妃的生日,必定动也不能动的,话又不能多说一句,拘束的紧,我才不凑这热闹呢,你又为什么不去?”
黛玉听惜春说的有趣,不禁笑出声来,却引发了咳嗽,抚着胸口好长时间才略好些,黛玉说道:“你瞧我这身子,如今能去哪啊,人家好好的寿宴,大家都听着戏,唯有我一声声的咳嗽,可不就把好好的喜事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