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婚礼因为新郎不安的脸色与目光,弄的人心皆乱,伽蓝想牵灵儿的手,却被她躲了开去,回头看着黛玉,只见黛玉也转开头去,给他一个背影。
“你怎么了?”水泓将黛玉带出了室外,“在里边就觉着你不对劲。”
黛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伏在水泓肩头哭道:“你知道吗?他捆住了灵姐姐的手,怕她扰乱喜堂,泓,伽蓝太坏了。”
“伽蓝爱灵儿才会出此下策的,如果他不爱,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关系呢,灵儿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我与祁蓝要去打猎,今晚就走,恐怕会在外面呆上几日,给你猎张白狐皮做个斗篷好不好,一点杂色都没有的。”
“你说好就好,只是你要平平安安的。”真不舍得他走,黛玉紧紧的依偎着他,习惯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能让她丢掉所有的矜持与理性。水泓也揽紧了她,心中暗暗说着,我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会。
水泓刚走不久,黛玉便叫雪雁过灵儿那边看看可有异常,新婚之夜,再怎么,伽蓝也该陪着灵儿的。
不大会的功夫,就见雪雁小跑着回来,说道:“娘娘,灵小姐不让伽蓝皇子进门,皇子说请娘娘过去瞧瞧呢,外面宾客还没散,要出去陪着。”
黛玉连忙朝着灵儿的方向走去,越走心里越凄凉,还和那日一样,属于灵儿的新房,仍然围着很多侍卫,黛玉推门而入,就见灵儿已经自已揭开了红盖头,正坐在圆桌前独自饮酒。
黛玉坐到她身边,看灵儿的手腕因捆绑起了一道红印,从冰湖手中接过药来,亲自给灵儿抹上,又道:“药效相当不错,明儿一早就会好的,还疼吗?”
灵儿的泪正好掉进了酒杯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泪眼望向黛玉,指着自已的胸口说道:“这儿更疼,刚才他告诉我说,一定会想法子让我如愿,全是胡扯,人都娶了进来,还让我如愿,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强迫了我,一点都不像从前的伽蓝,丫头们不敢动手,他亲自把我捆了起来,玉儿,我会逃走的,我一定要逃,你会帮我吗?”
“帮你逃走?怎么帮,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连房上都有人,你能逃到哪去,我身边除了这几个丫头,就是泓留给我的几个侍卫,你想怎么办?有什么主意吗?”黛玉有些慌乱,伽蓝的做法她也觉得过份,可是总要看他到底有什么法子,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灵儿凑近了黛玉耳边说道:“伽蓝怕我逃走,如今房里房外的,全是他的人,你让冰湖她们弄个丫头进来,穿上我的衣服坐在这里,我扮成你的丫头混出去,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就容易了。”
“行倒是行,可是你走了,伽蓝会着急的。”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我,如果有,不会这样待我的。”灵儿站了起来,顺手拿出纸笔来,“我给他留个字条。”
黛玉拦阻了她的动作,说道:“灵姐姐,自从我离开贾府,看透了许多事,如果父亲当年把凭据留给我,我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老早就去贾家把属于我的全都拿回来,离开了那儿,我一无所有,我也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行,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泓,姐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你再想想,真的要放弃他吗?”
灵儿又坐了回去,看着黛玉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没有退路,玉儿,不能拥有,那就放弃,天涯海角总有我能落角的地方,我不后悔,帮帮我吧。”
原来没有他在的夜晚,这样难熬,很寂寞也很无聊,心里装着无限的心事,不知该如何取舍。那日还没有和灵儿筹划好,伽蓝就回来了,灵儿再怎么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黛玉离开。
新婚三天,虽然被踢到床下去住,伽蓝仍然寸步不离的守着灵儿,除了一同共进饮食,黛玉并没有单独与灵儿说话的机会,灵儿急的不行,又怕伽蓝看出破绽来,只能拼命的给黛玉使眼色。
好容易伽蓝进宫去了,黛玉连忙带着冰湖晶绿到了灵儿的房里,灵儿正焦急的等待着,见她来了,将屋里的丫头都打发出去,又道:“外面有多少人守着,你那里有人看着吗?”
黛玉拿出几张银票来说道:“还是那样,这是五千两,我让他们换了些小额的,你花用也方便,还给你预备了包袱,我没有独自出过门,也不知道都需要什么,是晶绿帮忙准备的,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些药品,不过,你要去哪啊。”
灵儿将头上的珠钗摘下,为自已梳了个简简单单的丫头发髻,说道:“不用担心我,等躲过这阵风声,就去找你,玉儿,你会收留我吧。”
“那还用说,可是这次出去不比往常,你要时刻小心自已的安全啊,还是让晶绿送你出去吧,我实在不放心。”
“不妥,若是让伽蓝发现,岂不是连累了你,更对两国邦交不利,我虽然对他哥哥不满,可事情轻重缓急还能分的清楚,如果他们知道是你放跑了我,就麻烦了,我只要到了你的院子,往外走就容易多了。”
“那我在那面等着你。”
灵儿点点头,催促着黛玉快走,黛玉只得带着冰湖与晶绿迅速离开,沿途还特意与守在门口的丫头们打招呼。
眼看着一个丫头端着茶水进了屋子,黛玉远远望去,知道这个丫头会是灵儿的替身,暗暗叹了口气,希望灵儿一切都能顺利。
回到自已的院子,黛玉也坐不住,打开了包袱查看着,思虑着该再给她带什么东西,晶绿说道:“娘娘,灵姑娘私出王府,轻装简从才好,带的东西太多,不但笨拙,还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