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水泓用力咬着牙,生怕自已笑出声来,逗她实在太好玩了,瞧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仿佛她才是该生气的人。
“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总觉得当初嬷嬷离开贾家的事太过蹊跷,又听晶绿说了那些话,再结合外祖母对我该得家产的态度,想来想去,嬷嬷对这件事,必定知道一些内容,如果外祖母心虚,她该有所行动的,我只怕她真的起了坏心,嬷嬷会有危险的。”
“你都没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若是我不管呢?”
黛玉挑起了眉,看着水泓闪动的目光,慢慢的嘴角弯了起来,黛玉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会的,我知道。”
水泓大笑起来,还是输给她了,这丫头怎么会这般笃定呢,看来要小心一些,否则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吃的死死的。
“已经安排了。”
“安排了什么?”黛玉不解。
“我说,贾家前前后后,我都已经安排下人了,尤其是贾太君,你放心好了,若是一有风吹草动,破军会来禀告的。”
感动让眼圈有些红,黛玉说道:“今儿才发现,原来我也是挺虚伪的人,说的那些话连我自已都觉得可笑。”
水泓正色道:“觉得自已虚伪的人,还不是真正的虚伪,至少你明白这样的做法很令人讨厌,其实每个人都有虚伪的一面,只是程度不一样,人也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
“你也很虚伪。”黛玉肯定的说。
水泓伸出手指来刮了下黛玉的鼻子,反驳道:“是有虚伪的一面,但在你身上,却永远都是善意的。”
“我也会的。”
“你会什么?”水泓不解。
黛玉眯起了眼睛,说道:“像你一样,以后我也要学着精明一点。”
终于自由了!
在宫里的黛玉,像被折断翅膀的小鸟,总是仰望天空,渴望着能重新起飞,时时游荡在雾蒙蒙的森林中,辨不清前进的方向,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回家的路非常遥远,她能看见父母弟弟在远处向她招手,只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而今出了那个金色的鸟笼,像是解放了似的,把压在心底的郁闷,烦恼全都一扫而空,虽然只是短暂的旅行,也足以让黛玉焕发出全新的姿彩。
黛玉撩起马车的帘子向外望着,贪婪的欣赏着野外的好景致,听得有滴水的声音,回头一看,水泓正惬意的靠在软垫上,身前的小桌子摆着酒壶和酒杯,水泓端起酒杯,笑着问道:“这可是极品杏花村,玉儿可愿与为夫共饮。”
好会享受啊!黛玉望着大的不象话的马车,车里只有一张软榻,不过很大,也就是说,若是她累了,只能与他躺在一起,否则就得一直僵硬着身子等到晚上找客栈休息。
黛玉接过了酒杯,杯身还很烫手,水泓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喝了他敬的酒,他们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黛玉显得略有些迟疑,喝下这杯酒,就意味着承认他是她的夫,是她一辈子要守候的人,望着水泓期待的眼神,黛玉告诉自已,相信他吧,他值得相信。
端着酒杯凑到唇边,刚要喝下,突然嘴唇触到了异物,是水泓的手指将酒杯拦截了下来,黛玉有些糊涂了,水泓接过了酒杯,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喝。”
一起喝?也好,黛玉执起酒壶,就要再倒一杯酒,水泓拦住了她的动作,坐直了身子,将杯中酒倒进口中,俯下身子,在黛玉还怔愣着的时候,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辛辣的酒味让黛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水泓说道:“酒很甜。”
黛玉皱起了小脸,感觉酒在胃里翻搅着,又热又烫,听水泓赞美酒味,黛玉反驳道:“全是苦味,哪有一丝的甜。”
大手悄然的揽住了她的纤腰,身子也贴近她,看她两颊飞红,分外好看,玉儿变了,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话里有撒娇的味道,令他对未来自信满满。
“这是我们的交杯酒,当然很甜。”
黛玉不再反驳,有些害羞,不敢再看向他,转过头面向窗子,天空飘起了轻雪,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黛玉不禁回忆起与贾府众姐妹围炉作诗的情景,大家联句以湘云赢的最多,自从进宫,黛玉下意识的不想记起有关贾家所有的事,连湘云也被尘封在记忆中,湘云成亲了,和她喜欢的卫公子,她一定很幸福。
感觉出黛玉在发呆,水泓也靠了过来,与她一起欣赏雪景,揽着她的腰,略一用力,黛玉的背就靠近了他的怀中,鬓角处感觉到疼痛,黛玉扬起头,见水泓的下巴正因她的移动停在那里,伸出小指碰了碰胡茬,果然好扎人。
这个女人在调戏他,水泓揽紧了她,将搭在一边的斗篷盖到她的身上,说道:“伽蓝和灵儿真不象话,把婚期定在明年春暖花开之后多好,这样我们可以一路欣赏着旅途中的风景,我还可以带你骑马。”
黛玉微笑道:“能这样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多亏了灵姐姐,真是托了她们的福呢,要走多少天能到啊。”
“这个速度要半月吧。”
黛玉听了这话,猛的坐直了身子,回头望着他说道:“我的天,来回要一个月,再加上我们留在灵姐姐那里的时间,过年之前能赶的回来吗,我答应了太后今年要陪着她老人家守岁的。”
水泓沉下了脸,说道:“为什么不是我们守岁,你要撇下我,只陪着太后?”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捶了他一下,才道:“跟你说正经事呢,若是赶不回来,太后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