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虽是女流,还是孕妇,可是双眸间凌冽的锋芒丝毫不减。
她盯着他,宛若盯着自己洛氏公司的下属,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浑然天成,让一个习惯了唇枪舌战的律师都有些招架不住她的气场。
无奈,谁让人家不光背景牛,身价牛,还是个重点保护的孕妇?
律师咽了咽口水,收回目光,淡淡道:“靳总,我这次来就是跟黛比女士商讨庭外和解的事情的,离婚协议自然是要交给她过目的。”
“嗯。”
靳如歌斜睨了他一眼,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看的律师心里发毛,这才道:“协议留下,你可以回去了。等到我们看完协议,会有律师来跟你交流的。你先请回吧!”
律师一愣,这是让他,滚蛋?
可是他若是今天跟黛比谈不成,回去怎么跟慕希宸交代?
“切!”
靳如歌忽然嗤笑了一声:“我说,这位律师先生,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慕希宸才请的起律师吧?谈离婚协议,他可以找律师出面,我们黛比自然也可以,凭什么他由律师出面,我们黛比就要自己出面?”
律师挑了挑眉,有些吃瘪地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靳如歌:“靳总,麻烦您转交给黛比女士。”
靳如歌面无表情地接过:“慢走,不送!”
看着律师灰不溜秋离去的背影,靳如歌握着离婚协议的手掌渐渐握紧。
想来,慕希宸也是不希望事情闹大的,毕竟有个怀孕待产的小三,所以离婚,这也算是丑闻,尤其有林寻鹤配合施压,慕希宸更不敢张扬这件事情,就怕把苏晴牵扯进来,让苏晴受委屈,这样他就更不好跟林寻鹤交代了。
靳如歌拿着手里的文件看着,秘书很自然地帮她开门。
当靳如歌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光线是这般昏暗,窗帘被重重地拉上,吊顶灯被关了,只有不远处的办公桌上,那盏精致的台灯还在泛着凉薄的光华。
黛比坐在沙发上,身子缩成一团,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她的身影淹没在一片黑暗里,若不是颤抖着双肩,靳如歌都差点没发现。
靳如歌静静看着她,心里很疼!
她将办公室里的灯打开,叹了口气,从包里拾过了纸巾给她擦擦脸。
“黛比,有些事情该面对总要面对,没什么可怕的。你现在有女儿,有画廊,有我们支持你,少一个男人不算什么!”
黛比哄着眼睛,看着她,将早上慕希宸在这里等她,她踢了他老二的事情给靳如歌说了。
靳如歌闻言,莞尔一笑:“你做的很好啊!”
可是,黛比的神色立即落寞起来:“话是这样说,如歌,呜呜~可是,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呜呜~我面对他的时候,假装不在意,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却骗不了自己,呜呜~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哭,呜呜~怎么想都是哭~呜呜~”
靳如歌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本想让她陪自己去医院,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黛比的情绪渐渐稳定,靳如歌拿着慕希宸起草的离婚协议看了起来。
她拧着眉,此刻的协议在她的手里,分量丝毫不亚于一份价值千万的大单!
当她看见上面的几个条款:1,女儿全归男方抚养。2,慕氏,慕宅以及婚后所有的车与不动产皆在男方名下,因此无夫妻共同财产。3,介于女方没有工作,男方愿意补助女方一百万元的赡养费。
靳如歌气的发抖!
三个女儿他全要,这一点之前靳如歌就听慕希宸提起过,就觉得很过分了。这些年黛比跟着慕希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保姆妻子母亲,黛比一个人围着那个家团团转,结果十几年了,家里添置的车子房子什么全在慕希宸一个人的名下!
之前以为他们夫妻和睦,这又是他们俩的事情,所以靳如歌没有过问的必要。
可是如今到了离婚的份上,靳如歌才发现,没在这些产权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黛比这是多傻啊!
她傻,还无怨无悔为家庭付出,这么好的妻子,慕希宸居然瞎了眼不要!
靳如歌酸了鼻子,心里跟着难受!
堵得慌!
一个堂堂的慕氏总裁,拿出来给前妻的离婚赡养费却就只有一百万元!
去******一百万!
在B市这样的省会城市,一个平方米的土地还要三万多块,一百万连个单身公寓都买不下来!
靳如歌捏紧了拳头,忽然眼眸一亮地看着黛比:“亲爱的,当初你跟慕希宸结婚的时候,我跟凌予送了一块商业园的地皮给你们做结婚礼物,那个可是记在你们共有的名下的!”
靳如歌一脸期待地看着黛比,那块地,当初凌予背负对慕家的愧疚,靳如歌背负着对慕希宸的愧疚,眼皮不眨就送了出去。而如今,价值翻了何止十倍?”
黛比看着靳如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红着眼眶道:“如,如歌,我说了你别生气。那块地,我跟希宸刚刚生完老大的时候,我就把我自己的名字去掉了。因为希宸那时候想要自己出去创一片天地,我们手里没钱,我公公出了名的吝啬,唯一能用的就是拿那块地贷款创业,可是我是法籍人,在中国没有工作,申请贷款银行不批,当时希宸急的跟什么一样,我就说,干脆把我名字从产权证上去掉,这样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申请贷款会容易些,所以,我就出具了一份产权转让的证明,把我那份给了希宸。”
“黛比!”
靳如歌气的目瞪口呆!
“你怎么样啊!你这么傻!这么软弱!难怪慕希宸会敢这样欺负你!你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啊!你给他的东西,现在他要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了!你懂不懂?!”
靳如歌急地脱口而出,可是她过分激动的情绪,也只能换来黛比的后悔哭泣,让黛比越越难过!
“呜呜~我,我当时只想着他是我托付一辈子的男人,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