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快乐!宫韵,明天就放假了,很多话面对面说不出来,我知道你和李善好,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看着他亲你,我也想亲。看着他抱你,我也想抱。我知道我自私,对你来说我的喜欢我的纠缠就像无理取闹,可是宫韵,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记得,我会在你身边。以朋友的身份爱你。李辰。”
06年寒假前夕,我像别人一样买了漂亮的信纸,写上了自己心中最单纯的承诺。信纸上面有韩国明星的照片,阳光唯美。我不喜欢学校门口小摊上的非主流信纸,一朵朵带血的花,一个个眼神悲伤背景斑驳的背影。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能骑着自行车将J城浏览完,只觉得J城很大,大的让我一次都没能在街上看到过宫韵。所以我不喜欢离别,内心不安地觉得很有可能会是最后一次相见。
“宫韵,跟我出来下。”
我走到她座位前留下这句话径直走向操场,插在口袋中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那天是寒假放假前一天的晚自习,漆黑的夜空中宫韵离我半步之遥,可能是害怕夜晚,她走过来单手跨住我。
“怎么了?”她紧咬着嘴唇,对她来说我是她的朋友,是一个经常以喜欢她为名义伤害她的坏朋友。
“没事就不能出来玩吗?”我压低声音,操场晚上有很多人,不知道哪个地方坐着隔墙耳或者大长舌。
叫她出来只是想把信给她,以前我们也会这样走在校园里,可是现在的我脑海里浮现她与李善接吻的画面,脑袋一懵搂住她的腰将她揽至我身前。
然后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那时候印象太深刻,脑子像浆糊一样什么都不能思考。
她微微挣扎却没说话,我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宽大羽绒服下她的体温,渐渐的她将纤细的手环住我,月光下依稀看清她的唇形,紧抿着。
那个场面要用什么样的词语来描绘,才能写出初次相拥的滋味。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一次次长短不一明显刻意控制的呼吸喷打在对方的耳边。
13岁的我,在那微妙的气氛中身体趋于本能,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黑暗中的两人脖颈交织,她身体僵硬,可能因为不是初吻所以没有很过的反应,只是呆呆的,任我的唇贴着她的。
那时的我以为接吻就是两唇相接,接的是那微妙的感觉剧烈的心跳。
上课铃响,她扭过头说上课了,言下之意是你该放手了。
我倔强地抱着她不松手,她挣扎不开我的怀抱,便不再做声。那模样,像极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她是担心回去晚了李善不高兴。
她的眼睛会说话,一直看着我,眼中无奈哀求刺痛了我那自以为是的心。揽住她的手松开一只,她欲走,我拉回她,从口袋中掏出那封带着体温的信,塞到她手里,然后松开了手。
她把手放在口袋中一路跑回教室,路过灯火通明的一班、二班、三班走廊,许多人闲来无事便看她跑过,她是很会吸引人的,生气发火都只会让人心疼,何况还是生闷气。
我在她身后慢慢走回教室,坐到自己位子上。扭头看她时看到了李善探究的眼神,他知道我对宫韵图谋不轨,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交集。
朴树比我小一岁,与宫韵同岁。
李善比我们大一些,比我大两岁,比宫韵大三岁。他眼睛很亮,有着浓眉墨眼,肤色很白,比我像个女人,说话也比我温柔。
看到我和宫韵一前一后从操场那边进来,我面无表情宫韵面色通红,那双墨眼充满了怀疑不解,更多的是敌意。大概他心里是清楚的,两个人去操场那么久上课才回来,宫韵又是一幅受了欺负的模样。
但是我不怕。
年少的我天生带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模样,也不认为他比我大就应该尊重他。
宫韵趁李善不注意她时从口袋中拿出那封信,做贼般小心翼翼看完又叠好塞回口袋里。她的侧面很美,高高的马尾,饱满的额高挺的鼻。只有那双眼睛,让我看到她时心怀愧疚与罪恶,又克制住复杂的心情不断重复伤害她折磨她。
我不知道她看了信后想些什么,我算定了她不会离开我不会回到身边空无一人的过去,所以肆无忌惮地用喜欢的名义占有她。
放学后李善迫不及待走向她,将她拉离座位。
我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跨过一分校校门,走了几百米又跨出一中的大门。途中宫韵与他起了争执,我正要过去,却看到宫韵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交到李善手里。
刚升起的愧疚心理顿时变成漫天怒火,燃烧我那为数不多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