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小丫头片子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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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屋顶

这天上午,外面依旧在下雨。

许二在屋子中央一片空地上盘膝而坐,他的左手和右手在打架,——许二把雪花宝剑抛在空中,宝剑落下的瞬间,左右手互相攻击,看看那只手先夺下宝剑……

打了好半天,总是难以分出胜负,——事实上,许二的两只手都接不住宝剑,许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尽管许二极其执着,但整整一上午许二一次都没做到。——这只能说明许二很傻很呆,要是说得好听一点,许二天真烂漫到了极点……

终于,许二困了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许二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着了……

自己在梦中睡得正酣时,猛见一个黑衣剑客,披着一身蓑衣,走进自己的屋子里,极其警觉的许二便在梦中醒过来,却在梦的梦中故意闭上了眼睛……

只见那黑衣剑客伸出一脚,正要弄醒自己……

这时,许二在现实里猛地醒了过来,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半跪着的同时,又快如闪电一般刺出一剑……

原来梦里那黑衣剑客果有其人,——却是那家丁穿着一身蓑衣到了……

而许二已经来不及撤剑,剑锋直指家丁,家丁早已魂飞魄散……

许二梦醒之后,错把那家丁当成了梦中黑衣剑客,一剑刺了过去,剑锋直指家丁之心,——这实在出乎此家丁意料之外,却也本能地向后一闪,而许二正好收剑,只见剑尖刚好只是刺穿了家丁的蓑衣,并触及到了家丁的胸前的肌肤……

许二嘿嘿一笑,却说道,看我剑法如何?

家丁吓得脸色惨白,这才回过神来,按住心口说道,许二!你******又发狂!差点要了我的命!

许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黑衣剑客要挑我,错把你当成他了!

家丁说,可真有你的,以后你睡觉我可不敢走进你了!——对了,不和你扯皮了,薛爷让我来问你,过几天比剑,让你选个地方!

许二说道,这有什么好选的,又不是去相亲!

家丁被许二的话逗笑了,说道,你不选,那就由三爷定吧!说完便转身要离去……

哎!等等!许二喊了一声的同事,已经鬼影一般飘到了家丁面前,伸手拦住了家丁,接着说道,让我想一下!嗯——,就在屋顶吧!

家丁先是一惊,又笑了,说道,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说完便回去答复薛爷了……

家丁走后,许二在屋子里有点紧张起来,又咬起了指头,每当许二紧张的时候或者胡思乱想的时候,总会这样。许二一直都弄不清楚两点:一是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屋顶;二弄不清楚薛爷为什么要让他们选择个地方比剑,这都挺莫名其妙的……

许二一向关注自己的内心,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喜欢分析自我的精神世界,于是,许二想了好久好久,知道夜幕降临,许二才想清楚了前者:自己之所以随口选择了屋顶,只是自己向来不走寻常路,无论什么事情,许二特喜欢给人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假如许二生在现代,那一定是个特立独行的愤青。假如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来分析,许二可能小时候被压抑了,——小时候的许二总被父亲关在屋子里读书,长到了十四五岁便离家出走,似乎才开始了童年,而现在十七八岁了,大概只是到了童年的八九岁……

所以在青山的时候,许二喜欢爬树,喜欢和猴子一起玩耍,喜欢搞一些恶作剧……总之,许二喜欢一切新奇,喜欢打破一切世俗、颠覆一切道德……许二只是喜欢这样,而在世俗的眼光里,许二应该算作一个狂者,是个异端,说的通俗一点,就是神经病或者****!不过许二就喜欢这样的自己,事实上,许二的内心深处永远埋着一个梦想,——那就是永远做个孩子!所以,老道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许二的偶像,——老道一大把年纪了还保持着一颗烂漫的童心,许二希望自己老的时候,确切地说,应该是许二的小和尚直不起来的时候,许二打算出家为道,或者皈依佛门。然而,这可能性恐怕并不大,只要许二想起漾漾,小和尚一定会直挺挺的……

至于薛爷为什么会让他们选择一个比剑的地点,许二始终云里雾里……

不知不觉中,雨停了。

夜幕,已经降临。灰暗的色调笼罩着一切,却又无比清新,晚空似乎被清洗得一尘不染。

空气里湿湿的,似乎还有泥土的味道。

微风轻轻地吹着,似乎又吹来了田野里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也许,只是这雨下得太久了,顷刻之间,许二心头连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沉闷也烟消云散……

许二站在院中,紧握着剑,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呼吸,似乎感到了一种空山新雨后的惬意和自然,似乎又悟到了一丝禅意,许二的心,顿时一片空明,脸上浮现出一丝佛发的笑意,嘴角洋溢着一种自信,一种骄傲,一种旷达……

当许二睁开眼睛时,看到天空中一个孤星,许二又感到了一丝孤独,不禁想起了可爱的漾漾,心里顿时焦躁了起来,他想去找漾漾,哪怕只是说说话,可是许二又矛盾了起来,漾漾不属于自己,自己终究不过一个过客,而比剑之后,即使赢了,也必须离开这里……而事实上,自己未必能赢小三,也许,自己只是在一招之间,毙命于小三的剑下,——这样也未必不好,因为总算可以一了百了,自己的命本来就是薛爷捡回来的,而自己无以为报,死在薛家的屋顶,也算还了这条命,也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

许二终于陷入了一种悲凉之中,或许,许二只是觉得死不足惜,——大概只是不能和漾漾长相厮守,便难眠颓唐了起来,似乎生命一下子了无生趣……

许二越想越烦躁,但又不想这样……

许二想找点做的,又想到了屋顶的比剑,一时兴奋起来,因为自己多日以来练就的飞檐走壁也许派上了用场……

许二呆呆地看着屋顶,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在许二的印象里,作为一个剑客,屋顶应该永远踩在他的脚下,屋顶就像是孙悟空脚下的筋斗云一般重要,屋顶应该是一个剑客挥洒生命的舞台……

想到此处,许二更是兴奋了起来,心里也充满了浪漫的一种,许二想在屋顶上站站,看看夜色,看看远方,看看漾漾的闺阁……

于是,许二来到墙角,提气一跃,试图跳上墙角然后顺着墙头在跳上屋顶,却没想到雨后的墙头甚是湿滑,许二一不留神,大概也自信得掉以轻心了,脚下一滑,竟然摔到了地上,摔了四脚朝天……

尽管许二感到屁股有点疼,手腕也似乎崴了一下,不过许二却感到很爽,大概好久没有这样摔过了,猛地摔这么一下,就好像从来不喜欢吃肥肉的自己猛地吃到了一块膘膘肉似的——感觉到一种爽滑的可口。许二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在别人身上是灾难,发生在他身上却成了一种难得的人生体验,甚是一种黑色幽默……

许二觉得之所以选择屋顶,也许只是出于自己的幽默感;而许二觉得自己在夜幕里试图爬上屋顶,更是一种黑色的幽默,于是,许二很高兴……

许二爬起来之后,退后好几步,又提了一口气,加速跑动,在墙上走了几步,——这回许二格外留神,所以轻而易举别跳上了墙头,又像一个帅杂技的走钢丝绳一般,伸着双臂晃晃悠悠走到屋顶边,跳了上去……

屋顶上的感觉好极了,清风徐来,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迎面扑来,令许二感到百般惬意……

许二像灵猫一般,在屋顶上跳来跳去,感到了一种很特别的快意……

第二天,天完全放晴了……

清晨的阳光淡淡的,似乎还渗着丝丝的冰冷。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似乎有点单调,却单调得很可爱,有一种清新无比的纯粹,令许二心旷神怡。

昨夜的许二在屋顶上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早上却起得很早,却显得有点兴奋,——大概终于出离了连绵的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