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开始了一翻纯美的想象,两个可爱无比少女在院落力阳光里,手起手落,像是跳舞一般,脸上荡漾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比阳光还要灿烂,还要明媚,还要清澈……
许二不禁从床底向外瞅了瞅,发现屋内只有漾漾,也不知道漾漾在做什么……
许二犹豫了好一阵,才下定了决心,轻轻敲了几下床板……
漾漾直起身来,款款地走进床头,弯下了腰,露出一个无比可爱的笑容,——四目相对,许二也嘿嘿地笑了几声……
漾漾说道,快出来吃点东西吧!
小丫鬟呢?
被我支开了,刚去了母亲那里!
她几时回来啊?
还早着呢,我对她说想一个人呆呆,让她别急着回来!
许二又嘿嘿一笑,滚出了床底,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可憋死我了!说着,又深深地呼吸了好几下。
漾漾笑笑地说道,你不是睡得很香啊!
香个屁啊!憋死我了!——我得走了!
漾漾说道,你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留着呢!
不吃了,赶紧得离开,外边现在没人吧?
漾漾迈出了房间,四下力瞅瞅,——大概此时家丁们都睡午觉了,并无人影……
漾漾对许二点了点头,——示意无人,可以离开!又对着床上的宝剑怒了努嘴……
许二一把抓起宝剑,似乎只是转瞬之间,便已跳到了门口,又鬼影一般消失了……
漾漾甚是惊讶,这许二什么时候变得鬼影一般,好像只是在自己眼前晃了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实在不可思议!
许二跳到了厨房,找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便出门去练剑了……
薛府上下一直认为许二很神经,许二神出鬼没,人们也习以为常……
许二出门后,走得甚是猴急,又低着头想心事……
不过心情似乎特别好,似乎看到了和漾漾在一起的意思希望……
此时的许二,俨然已经变成一个顽童,——不好好走路,而是展开灵猿身法,左跳右蹦,S形前进……
不想,一匹黑马正向自己冲来,许二一惊……
驭——,那马上之人一声长啸,试图勒住马,但为时已晚,马若离弦之箭一般,直向许二冲过来……
那马上之人正是小三的公子林清玉。大概因为往日在疆场上纵马惯了,回到家中之后,平日骑马,总是风驰电掣一般……
对于林清玉来说,薛府也许就是他的另外一个家,所以,有些旧事不得不提……
林清玉是薛爷看着长大的,其天资异常聪敏,言谈举止又极其高雅脱俗。以至于薛爷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疼爱起来,可以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甚至,把自己的雪花剑法倾囊相授,——甚至顾不得薛家家规——也不知道从哪一辈开始,雪花剑法传男不传女。也许因为薛家到了自己这一辈,也只生了一女,便是漾漾。薛爷觉得雪花剑法不能在自己手中失传,而林清玉将来要做自己的女婿,传之也无妨。于是,林清玉深得雪花剑法的精髓。据说,其十三岁时,已经打败了凭借剑术纵横天下闻名天下的父亲。小三后来不去找薛爷比剑了,大概也出于这个原因。——小三知道自己毕其一生,恐怕也不是薛爷的对手。林清玉则知道父亲是一代剑痴,想把雪花剑法教给父亲,但是小三坚决拒绝。小三认为假如自己如此学会雪花剑法,即使打败了薛爷,并没有什么意思,也是极为可耻的一件事情。然而,小三从来没有放弃比剑,而自己唯一的对手已经转嫁到儿子身上。小三的对儿子的情感是极为复杂的,既引以为豪,又有莫可名状的一丝妒忌。
林清玉十三岁之后,他的父亲隔三差五便要和他比剑,但是从来没有胜过他。林清玉打败他的父亲只是招数之间的问题,有时候会是三五招,有时候会在十招以外。
林清玉每天出入薛府,总会把和父亲比剑的一招一式掩饰给薛爷看,薛爷一一指点,也得到了无限比剑的乐趣。有时候,薛爷会和林清玉实战,以指点剑术。以往薛爷打败小三,总是一招之间。薛爷希望自己的得意弟子打败小三,必须在十招之内。所以,每当林清玉在十招以外打败自己的父亲,薛爷总会悉心指点。然而,薛爷未必知道,林清玉很多时候是让着父亲的。尽管薛爷反复教导自己,——比剑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只有剑,只有胜负,甚至自己的生命就是剑。但对于林清玉来说,小三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林清玉在薛府除了和薛爷学剑,便是和漾漾在一起。在薛府上下的眼睛里,这是一对天下无双的璧人。林清玉教会了漾漾弹古琴,每当漾漾弹琴的时候,林清玉总会随着悠扬动听的音乐,随意地舞动着手中宝剑,舞得好像天女散花一般……有时候,林清玉也会带着漾漾纵马外出,在田野里,漾漾和自然的距离拉得无限近,漾漾也因此而知道了自然竟是如此之美,如此有趣,—不必说那碧绿的菜畦,轻捷的叫天子,低吟唱的云雀,歌唱的夏虫,搬家的蚂蚁……单说一些趣事,似乎永远也说不尽。
——早春里,他们会挖开梧桐树底下针眼大小的小洞,挖出身上带着泥土的金色的幼蝉,也会捡满一袋袋的蝉壳,还会在夏日里找来长杆,上面箍住一个铁丝圆圈,系上去黑色的薄薄的轻纱袋子,扣下来蝉的成虫,——母的蝉腹部生着两个发生的桃形的圆片,公的则没有……夏日最热的时候,榆树上总会长满金龟子(有点恶心),林清玉总一把抓上去,逮上几只(有的会在指缝间飞出去),再找来一条条细细的丝线,系住他们的头,让他们在头顶的天空上旋转着飞翔……也会在池塘边上捉青蛙,——漾漾一直都分不清楚小蛤蟆和青蛙,至今也从来都没弄清楚夏日的蛙声来自哪里(青蛙躲在什么地方吟唱)……夏日的蛐蛐也有趣极了,——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林清玉会带着漾漾来抓蛐蛐,他们有时候会找来一个罐子,抓了满满的一罐子,或者,拔下几束狗尾巴草,穿过蛐蛐的腹部,像串起糖葫芦似的……逮回去的蛐蛐则用来喂漾漾的的波斯猫,——幼时的漾漾,怀里总会抱着一个雪白的波斯猫(那只波斯猫后来出去自己玩,就走失了,林清玉找了好久好久,才发现了它的尸体,——竟然卡在了树洞里死翘翘了……),漾漾最喜欢看波斯猫吃蛐蛐,每当它肚子吃的滚圆的时候,总会竖起耳朵,伸出一只爪子,一闪一闪地拨动着地上的蛐蛐,戏耍满地跑动的它们……
对于漾漾来说,林清玉赠予了她一个别样的童年,是如此的多姿多彩,是一生最纯最美最有趣的回忆。这样的童年曾是那样的纯,回忆起来好像蓝天白云一般,纯得无拘无束,纯得天真烂漫,纯得好像沧桑的旧土强上几朵清新的野花……
然而,当林清玉几年后又出现在漾漾的眼前时,漾漾却发现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因为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因为他们都长大了……长大的青春,却更多的是甜甜的苦涩,似乎总有一种无限的羁绊,化作淡淡的哀愁,在心间纠结着,却也偶尔令人怦然心动……
人们都说二人长得有点像,像是兄妹。于是,有好事的家丁散播谣言,说是林清玉其实是薛爷的亲生骨肉(林清玉的母亲也算是绝色佳人)。当这话传到了薛爷的耳朵里,薛爷没有客气,唤来了家丁,一剑刺进了他的嘴巴里,挑了他的舌头。——据说,那个家丁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了舌头。要是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个割掉舌头的手术太诡异,太富有传奇色彩了。之后,薛府再也没有任何风言风语了……
看来,防民之口未必像堵洪水一样,——当身正心正的时候,剑,其实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可以解释一切(笔者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叫《剑魔》,大致情节是讲剑魔的儿子独孤求败的成长史,后来也像他父亲一样被江湖所误解,但是他不需要解释,只求一败,所以,他也是用冰冷的剑来解释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