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许二和老道修习道术,也越来越发现老道确实不凡……
老道把自己的砍刀送给了许二,许二肩负起全面维持道观生计的一些苦力,砍柴,劈柴,种粮食种菜,做饭,甚至老道的大裤衩破了一个洞,许二也给他缝好……老道每天乐得像是返老还童似的。
每当许二问起剑术,老道总会高深莫测地说,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修最高妙的道术,你修好了这些,能达到凝神静气,并不懈坚持,道术定有所成。
当然,许二真信了!因为老道每日坐禅入定,有时候好几天天也不吃不喝,让许二一方面感叹省了不好粮食,另一方面极其惊诧,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许二每天虽然累死累活,却绝无怨言,并把老道奉为神明一般。
有一天老道兴致特别好,因为村人又来送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粮食特产,老道也坦然接受。并特意不让许二出去劳作了,要教许二坐禅。
许二很快把握要领,眼观鼻,鼻观心,气沉丹田……但是,许二思维千丝万缕,不是刀光剑影,便是地主的美丽的夫人,要不想这些,许二的父母便开始浮现在眼前,许二开始想家了,有点黯然伤神起来……
总之,许二无法入定,却眯缝着眼睛,发现老道已经入定,许二又下定决心,一定气定神闲,等到许二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猛地发现生理上有点不良反应,许二想放屁,却不敢放出来,怕惊扰了师傅,更怕老道不再教他道术和剑术了,于是,一点一点放出来,竟然放得无声无息……
而老道的眉目轻轻动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许二心中一惊,赶快闭上眼睛,再静下心思坐下去……
而老道笑什么呢?——因为他也并没有入定,却想着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得意弟子,会全身心为他服务,并且悟性颇高。他完全可以把毕生所学传给许二……
但是,老道除了会坐禅,读尽了道书,真不知道还会什么……
老道暗中寻思,自己不是精通医术么?可以传给许二,但是,这臭小子实在不感兴趣啊,老道教他读医书,他实在没那任何兴致,反而自己在山里找些毒草什么的,问他毒性怎么样?最终气得老道失望透顶,再也不提医术的话了……
这坏小子只是喜欢剑术,而自己丝毫也不懂得剑术,道术倒算得上精通,但是这小子也只是浅尝辄止,就是一根筋地想学剑术……
一晃已经一年有余,许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坐禅。
许二干活竟然极其利落,农田里的活竟然比山下干活最好的把式还要好,村人传为奇谈佳话。
许二觉得,这是师父教习道术的结果,他觉得道里的无我忘我,是在生活得点滴里,他无论干什么活,也在一边凝神静思,而手中的活似乎干的落花流水一般,似乎也沉醉其中似的,而不知劳累……
所以,沉醉,有时候往往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一年多来,许二也曾怀疑师傅老道的剑法,因为师父从未教他过一招半式的剑法,但怀疑往往转瞬即逝……
每当许二怀疑师父老道之时,这老道仿佛心比比干多一窍似的看穿了许二的心思,于是,便和许二论起剑来,论得信手拈来般不假思索,论得落花流水一般飘逸洒脱,论得高处不胜寒一般高妙绝伦……
许二深信了师傅的话。师父告诉他,当内心一片澄明的时候,也就是达到了坐禅的境界,其剑法也无形无招,一定天下无敌……
其实,老道真一点也不会剑法,倒是没吃过过猪肉,却见过猪哼哼,因为他的老子曾是天下闻名的剑客,老道便是在父亲剑法的熏陶中长大了,只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小就极其讨厌剑法,觉得剑法再好,也像父亲一般报国无门,最终也只是隐居起来,了此一生,也没怎么行侠仗义,周游天下去比剑。而是在母亲死了之后,每日醉生梦死,曾经的手下败将苦练了十年的剑法,再找他比剑的时候,父亲仿佛醉死一般,竟然拿不起剑来,而被那剑客一剑刺穿喉咙……
父亲死了那年,老道才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