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这是龙嬷嬷让我交给你的,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等小婿把老太君救出来之后,就要带着飘絮离开了,自此后,只关心生意的事情,其余的,不会再干涉。”
水思淼想着将玉佩交给柳安后就返回里屋,五天的时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他会尽心的守护,但是,凤蓝的话,他只能半信半疑,不过有一线希望终归也是好的,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只希望,这不是凤凰给他设下的圈套!如果因为飘絮,而害了所有的兄弟,他不能原谅自己。
“龙嬷嬷给的”
柳安嘴里念叨着,手里却迟迟不去接有点破旧的玉佩,彷佛那上边占有什么令他讨厌的东西,水思淼狐疑的看看手里的玉佩,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或者特别的地方,等了半晌,见他都没有动静,只好再次说:“岳父,龙嬷嬷说,您看见玉佩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由我自己决定?”柳安仿佛不愿相信他的话,却又好像猜到了一样,满脸的震惊,眼里却含着浓浓沉重。
“是!”水思淼不知道一枚小小的玉佩里能包含着怎样的秘密,但是不关自己的事情,多知无益,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好奇心。
柳安呆呆的看着玉佩,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被他故意压抑了很久的记忆。
“岳父,岳父”水思淼不得以轻声喊了两句,越来越觉得手里的玉佩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其中隐含着无数的麻烦,只是喊了两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手往前推了推,使得玉佩更靠近些,犹豫着开怎么继续说的时候,没想到他陡的将玉佩抢过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门。
“怎么回事?”水思淼凝重的瞅着岳父挺得笔直的背,男人的双肩,总是承担着无数的责任与义务,当他如山一般挺直脊背时,就意味着他要做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
柳鹏好似理解爹爹的举动,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只是站直了身子,一直望着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端着一张肃穆的黑脸,艰涩的问:“我姐怎么样了?”
“鹏儿,你姐还有希望,她不会舍得咱们的!”水思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十来岁孩子的问话,欺骗,他说不出口,承诺,他给不出,只好说些鼓励的话,鼓励柳鹏,也鼓励自己,只是,语气有些苍白无力。
柳鹏两眼瞪得溜圆的望着面前的人,好似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许久之后,才扯出一抹深沉的笑容,“姐夫,放心,不会有麻烦的。”
水思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总觉得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原本很熟悉的人瞬间变得很陌生,柳鹏的反应与表情,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
柳鹏好似能够猜到他的心思,嘴角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安慰似的说:“姐夫,放心,一切事情有爹呢!”
笃定的话,坚定的表情,仿佛柳安就是天下间的主宰者一样!
郊外!
破旧的废宅里,阴森森的,散发着嗜人的阴冷!
柳安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貌似书房的屋子,踏过已经破烂的门槛,缓缓的走了进去,黑布,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只有谨慎沉稳的双眸。
“谁?”陡的,一声嘶哑的叫声,打破了天地间的静谧,突兀的插进来。
柳安不受影响的站在屋子中间,留恋的看着屋内的摆设,虽然没有看见任何令人注视的东西,他却看得很专注。
许久之后,终于看够了,他才徐徐的走到三条腿的椅子前,根本不在乎上面沾满了厚厚的灰尘,稳稳的坐在上面,完全是主人的架子。而且,也不好奇的寻找说话人的方位,只是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去告诉你家主子,我愿意将玉佩赠送给他们兄弟,只是,谁接受,让他们自己决定。”
说完,将紧攥的拳头松开,露出里面破旧的玉佩,托在手上一炷香的功夫,才放回怀里,然后,理也不理窥测的人怎么想,站起身来,径直走出屋门,院外的风,微凉,吹得他浑身起了一阵颤栗,柳安心头有了淡淡的感慨,原来,多么熟悉的环境,也会令人心内发寒。
曾经,他以为,这里会是他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没想到,物是人非,高宅大院,已经荒凉落魄如此,连带的,当时的温暖,也凉薄了许多。
恍惚间,感觉一阵风擦面而过,空气中,夹杂着些许熟悉的味道,好似,熟人与他擦肩而过,柳安猛的惊醒过来,回头看时,身边,除了破败的院墙,什么都没有。
凤凰躲在角落里,仔细的瞅着柳安的表情,她很意外竟然在这里碰上他,脑海中因凤蓝的话而产生的怀疑,更加浓重起来。
柳安踌躇片刻,晃晃头,故意忽略心底的不舒服,努力思索着事情的解决办法。
“刚刚谁来过?”凤凰极力的压抑着心内的激动,语气平淡的问。她不需要寻找手下的藏匿地点,反正总会有人在这儿看着。
“没人”角落里传来一声略微嘶哑的声音,回答的肯定且没有回转的余地。
“没人?你敢说没人?柳安来干什么?”
“凤姑娘,谁是柳安?属下不认识!”
凤凰平凡的脸上,陡的绽开一朵妖艳的笑容,仿若很满意手下的回答开心至极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巡视一圈,丢下一句夹杂着讽刺的“好”后,一阵风般的离开了。
水思淼落寂的坐在床上,潇洒早已远去。满脸的落寂,彷佛萧瑟的落叶,飘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石雕般的柳飘絮,心里一阵阵的抽搐,前一刻。还想,不能再承受著更多的疼痛,下一刻,更多的痛苦与心疼潮般涌来的时候,他只能咬咬牙,艰难的的撑住,他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知道她能不能够撑到那个时候。
从不曾信神灵,现在,也期望,老天能够保佑她。
“少爷”屋外传来小虎试探的叫声!
“什么事?”一夜之间,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沧桑与沉痛,听着令人心酸。
“星来了!”小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脆弱的眼泪是属于女人才有的玩意,没想到,在他还没有同意的时候,已经有许多的脆弱聚集在眼眶中,有意识般的想挣脱控制,酣畅的流下来。
水思淼压抑住心底的酸楚,僵硬的站起来,该他承担的,他没有逃避的权利。没有解决的事情,还必须去面对,最重要的就是老太君,一旦她找到了,他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沉重的脚步中,因着期待,竟然有了几丝急迫。
星冷漠的眼神里划过一抹惊讶,只不过一夜未见,熟悉的人竟然变得这么陌生,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
“星?老太君怎样?有没有机会将她救出来,今晚,我跟你同去,要采取行动!不能再拖了!”素来激扬的声音,变得无比的疲惫。
“慕,冷静!”冷若冰霜的俏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星轻轻的喝了一声,想提醒他,他的情绪失控了,但是,结果令她失望了,水思淼不但没有沉稳下来,反而急迫的一副立即行动的表情,只好勉为其难的说:“慕,老太君的处境很危险,你最好不要露面,她老人家要我转告你,这一切是她本来该承担的,只是,晚了十几年而已,欠人家的,总是要偿还!不过,水府,现在由你做主,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不用考虑她老人家的意思,至于,她能不能回来,看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