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思淼挣扎的瞬间,已经看见飞出来的身影,知道大家安全,也就不再坚持。
紧绷的心,松缓下来,柳飘絮才发现脚上越来越疼,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滚落,她再也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水思淼焦急的看了眼,却装着不在意的赶到日的面前,问里面的情形,柳安奔过来,检查着伤势,柳鹏埋怨的看着姐夫。
还未等水思淼二人说话,就看见院墙边,踉踉跄跄的奔出来几个身影,好似受了重伤,几乎站立不稳,整个身子僵硬的仿若一根冰棍,极其不协调的东倒西歪,胳膊与身子紧贴在一起,双腿很艰难的迈动,几个人的身上,都冒着白烟,仔细看,头发上,居然有洁白的冰霜。
日眼尖的发现最前面的竟然是一身破烂不堪白衣的月,虽然此刻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人却是活着的,跟在他身后的是已经恢复原装的沭言风,情形也好不到哪去,眼瞅着就被冻成冰块了。
日迎面抱住颤抖不已的月,水思淼撑住要倒地的沭言风,看着他们身后络绎不绝的手下,欣喜的几乎再次落泪,心灰意冷后,能够看见他们活着出现在面前,不是简单的高兴就能形容的。
“月,你怎样?有没有受伤?”日努力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并且不放心的询问着,根本忘了查看几人的真假。瞬间的惊喜已经冲垮了二人的理智根本没有怀疑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沭言风的情况很不好,接触到温暖后,就昏厥过去,嘴唇发黑,有中毒的迹象,他们身后的人,更糟糕,出了院墙没几步,就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不省人事。
柳安偶然间抬头,看见他们的情形后,惊慌失措的大喊了一句:“别动”就快步奔到众人面前,抬手,就甩出了所有的银针。
将被碰触到而狰狞着站起来的人被钉在了原地,他们只管凶狠的挥舞着手里暗藏的兵刃,毫无目标的胡乱刺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全是恶狠狠的凶光,好似要生吞面前人一般。
躲藏在阴影里的凤凰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有想到自己连番的计划,居然被如此轻巧的破坏了,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怀里的凤蓝,毫无声息的躺着,好似睡得很香,其余几个人,也是躲在自己的角落里,阴鸷的看着,谁也不说话,任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气压越来越低,到最后的时候,跟着的手下门,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个时候,失败者,没有说话得权利!
终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到命大。”听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很尖锐,令人听着不舒服,显然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老太监。
与此同时,另一道声音响起“这样,事情才有趣的多,不然多没意思。”这次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地地道道的男人,只不过,听着,同样令人不舒服,因为那道压抑的声音里,怎么听都有着腐烂的味道。
凤凰轻松的抱着凤蓝,瞥了他们两眼,没有接话,他们本来就是自己找来的棋子,无论他们现在说什么,或者日后做什么,都会有利于她的。
显然,男人很不满意凤凰嚣张的态度,淡淡的移开视线,不在注意对面的动静,侧身打量着面前这个普通的女人,目光更多的却纠缠在她怀里的美人身上,“凤凰,这美人让给我如何,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一个要求。”他当然知道凤凰的目的,大老远的将他们请来,定是有所图,眼下,不借机谈个条件,太对不起自己。
嘿嘿!旁边响起老太监难听的笑声,比深夜夜猫子的叫声,还令人讨厌,偏偏,他还装模作样的半掩脸颊,东施效颦。
凤凰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讽刺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却比打了他们两个耳光更令人难堪。
“她只属于我”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坚定的堵住了男人的嘴。
男人虽没有立即显出恼意,声音却变得冷淡许多,“如果我去跟水思淼合作呢?”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凤凰不为所动的露出个小小的酒窝,明眸皓齿的,平凡的脸上,添了几分艳色,薄薄的嘴唇,轻启,吐出极轻极轻的两个字,“随便”,但不说水思淼不会答应,他的所作所为,以为大家不知道吗?这样的威胁,谁不会!
老太监先是浅笑着看戏,看二人的脸色真的都变了,才怪笑着说:“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彼此间的和气,凤凰的好戏还没有演完呢,看戏,看戏!”说着,扯了扯男人的衣袖,阻止的意思很明显。
水思淼也发现了怀里人的不对劲,前一刻还软软的身子,顷刻间僵硬如铁,无力垂着的双臂,甚至在缓缓的举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匕首,正对着他的胸脯刺下去。
双臂不由得一松,任着他沉重的砸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抽搐片刻后,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水思淼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师弟,他的眼中,藏着痛苦,脸上,却挂着阴狠与呆滞,好似,心神被什么控制住了。
柳安焦急的赶过来,同样的扎了一针,才放任他倒在地上,不停的颤抖,日小心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情形,在清楚不过,这些人,都中了毒,或者被什么给控制了,只是,静悄悄的趴在他怀里的人,没有其他人的状况,他一直很安静的闭着眼睛。
忍不住伸手,想检查一下,却听见轻微的声音,“日,快让少爷带大家离开,这里很危险,梅苑的地下更危险,再不走,大家都走不掉了。”
听见月清冷中虚弱的话,日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刚想告诉少爷这个好消息,就感觉到他悄悄的拉了自己的衣袖一把,竟然阻止他。
水思淼看着忙碌半晌,终于停下来歇息的岳父,担忧的问:“他们的情况怎样?能不能移动?”眼瞅着天色放白,再不离开,就走不掉了。
柳安疲惫的望着倒地的众人,心里犹豫不已,大家所中的毒,他知道,而且有把握解毒,只是这样一来,隐藏了许久的身份,恐怕就会暴露,他怀疑,这是不是东厂设立的圈套,专为他而设的,绕来绕去,就是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不救,他们可是为了救他的儿女伤成这样,眼看着他们痛苦,他的良心过不去。
老太监紧张的几乎手心出汗了,等了一晚,就是为了这个时刻,他一定要弄清楚柳安的真实身份。站在他身旁不远的男人,也是专注的看着柳安的脸色变化,大火燃烧后的烟雾已经散了许多,练武之人,眼睛本就看得远,因此,站在这里,他们能够清楚地看见对面之人脸色的变化。
只有凤凰,好似不再关注对面的情形,只是愧疚的看着怀里昏迷的凤蓝。
柳安沉思了许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来,与女婿对视一眼,从柳鹏怀里掏出了暗红色的玉瓶,快速的倒出药丸,生怕自己后悔的周转在众人之间,每人塞了一粒,又将银针拔出来,在不同的穴位上刺了几下,才嘱咐大家:“小心,不可让裸露的皮肤沾到他们的唾液与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