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新课标课外必读第十辑:彼得·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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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快乐的大家庭

和印第安人交上好朋友是在礁湖上。彼得把虎莲从可怕的厄运中救了出来后,她和她的勇士们都乐意帮助彼得。他们整夜坐在上面,守卫着地下的家,静候着海盗们的大举进攻;在白天,印第安人悠闲地吸着烟斗在附近巡逻,就像在等谁给他们送好吃的来。

印第安人管彼得叫伟大的白人父亲,并且都匍匐①在他面前。彼得很喜欢,但这样却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每当他们拜倒在他脚下时,他就威严地对他们说:“伟大的白人父亲很乐意看到你们这些小红战士保卫他们的小屋,抵抗海盗!”

“我就是虎莲,”那个可爱的公主就说,“彼得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让海盗伤害他的。”

虎莲是高贵的公主,不该这样谦恭地奉承彼得,可是彼得认为他受之无愧。

每次他说“彼得·潘有话”,意思就是叫做他们闭嘴,他们也就心领神会,从命了。但是,他们对其他的孩子可不这么恭敬,只把他们看成普通的勇士,只对他们说“你好!”之类的话。让孩子们觉得更生气的是,彼得似乎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私下里,文迪是个温柔贤惠的主妇,虽然她同情孩子们,可对于报怨父亲的话却是一句也不听。

“父亲是对的”!她总是说,不管她个人的看法怎么样。她认为她不是印第安人的老婆。

被称为“夜中之夜”的这一天来到了,在这一夜里发生了后果非常严重的事情。白天平静无事,像是在养精蓄锐②。此刻,印第安人在上面裹着毯子站岗。孩子们在地下吃晚饭,只有彼得不在,他出去探听钟点去了。在岛上只有找到那条吞了钟的鳄鱼——听它报时才知道是几点了。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假想的茶点,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当然,文迪并不怎么在乎吵闹,可是,她不能允许他们抢东西吃,还说图图撞了他们的胳臂。吃饭时,他们有一条定规:不许回击,而应该把矛盾向文迪报告,礼貌地举起右手说:“我控告某某人。”事实上,他们做的总是不合适。

“不要吵!”文迪喊道,她已经第二十次警告大家不要同时讲话。“你的葫芦杯空了吗?斯莱特利宝贝!”

“还不大空,妈妈!”斯莱特利望了一眼假想的杯子,然后说。

“他的牛奶都还没喝呢。”尼布斯插嘴说。

他这是告状,斯莱特利抓住了这个机会。

“我控告尼布斯。”他立即喊道。

不过,约翰先举起了手。

“什么事,约翰?”

“彼得不在,我可不可以坐他的椅子?”

“不可以坐父亲的椅子,约翰!”文迪认为,当然不可以,这简直是不成体统。

约翰回答道:“他并不真是我们的父亲,他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做父亲,还是我教给他的。”

孪生子适时地控告约翰的罪行——他在抱怨。

图图举起了手。他是他们当中最谦逊的一个,说实在的,他是唯一的谦逊的孩子,所以文迪对他特别温和。

“我估摸,”图图虚心地说,“我是当不了父亲的。”

“是这样的,哆哆。”文迪说道。

图图很少开口,可是他一旦开口,就傻里傻气地说个没完。

“我既然当不了父亲,”他心情沉重地说,“我想,迈克尔,你不会让我来当婴孩吧?”

“不!我不让!”迈克尔厉声回答。

图图心情越来越沉重,并且说:“我既然当不了婴孩,你们觉得我当一个孪生子怎么样?”

“不!当然不能,”孪生子回答说,“当孪生子是很难的。”

图图说:“既然我什么重要角色也当不了,那么你们愿意看我表演一套把戏吗?”

“不!”大家都回答。

他只得住口了。“我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说。

讨厌的告发又开始了。

“斯莱特利在饭桌上咳嗽。”

“孪生子吃马米果啦!”

“卷毛又吃塔帕卷又吃甜薯。”

“尼布斯满嘴的食物还说话。”

大家互相控告着。

“天哪!天哪!”文迪喊道,“现在她终于感觉到有时孩子们带来的麻烦比快乐多。”

于是她吩咐他们收拾饭桌,自己却坐下来开始做针线活。针线筐里满满的一筐长袜子,每只袜子的膝盖上,照例都有一个洞。

“文迪!”迈克尔抗议说:“我太大了,不能睡摇篮了。”

文迪声色俱厉地说:“总得有一个人睡摇篮呀!你是最小的一个,摇篮又是全家最可爱最有家庭味儿的东西。”

每当文迪做针线活时,他们就在她身边玩耍。那么多笑盈盈的脸,和欢蹦乱跳的小胳臂小腿,被那通红的炉火照得又红又亮。这些都是最常见的景象了,不过,我们却是最后一次看了。

上面有脚步声,第一个听出来的,当然是文迪。

“孩子们!我听见你们的父亲的脚步声,他喜欢你们到门口去迎接他。”

而上面,印第安人都向彼得鞠躬致意。

“好好看守,勇士们!”

然后,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拽着他下了树洞。这样的事以前是很平常有的,但再也不会有了。

彼得给孩子们带来了硬果,又给文迪带来了准确的钟点。

“你知道吗,彼得?你把他们惯坏了。”文迪傻呵呵地笑着说。

“是啊!老太婆。”彼得说。

“是我告诉他的,对母亲要称老太婆。”迈克尔悄悄地对卷毛说。

孪生子中的老大走到彼得跟前说:“父亲,我们想跳舞。”

“那你们就跳吧!小家伙。”彼得说,他的兴致显然很高。

“可是我们要你也一起跳。”

彼得其实是他们当中跳得最好的一个,但是,他假装吃惊的样子说:“我吗?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嘎嘎作响啦!还怎么跳得动啊!”

“妈妈也和我们一起跳。”

“什么?”文迪喊,“有一大群孩子的母亲,还跳舞?”

“可这是礼拜六晚上啊!”斯莱特利讨好地说。

其实那不是礼拜六晚上,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们早就忘记了计算日期。但是,如果他们想做点什么特别的事,就总是说,这是礼拜六晚上,然后他们就做了。

“当然这是礼拜六晚上,我们可以欢乐一下彼得。”文迪说。

“文迪,你看我们行不行啊?”

“不就和孩子们一起跳舞嘛!没什么的。”

“当然!当然!”

于是彼得告诉他们可以跳舞,不过各自要先穿上自己的睡衣。

“是啊!老太婆。”彼得私下里对文迪说。

他在炉前取暖,低头看着文迪坐在那里补一只袜子后跟,“经过一天的劳累,你我坐在炉前,小家伙围在身边,这样度过一个晚上,真是再愉快不过了。”

“是啊,生活真的很甜蜜!”文迪心满意足地说,“彼得!我觉得卷毛的鼻子像你。”

“可是我觉得迈克尔像你。”

文迪走到彼得跟前,两手搭在他肩上。

文迪说:“亲爱的!我养育了这么一大家子,已不在年轻,你不会把我扔下换另一个吧?”

“不会的!文迪。放心好了。”

彼得当然不会换一个,可是他不安地望着文迪,眨巴着眼睛,说不清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彼得!怎么了?”

“我在想,”彼得有一点恐慌地说,“我在假装他们的父亲是吗?”

“是啊!”文迪严肃地说。

“你瞧,”彼得有点抱歉似的接着说,“可是做他们真正的父亲,我就会显得很老。”

“可他们是咱们的孩子啊!”

“但这一切不是真的,文迪!”彼得焦急地说。

“如果你不愿做他们的父亲,那这一切就不是真的。”文迪回答说,她清楚地听到了彼得放心地叹了一口气。她努力镇定地说:“彼得,你对我的真实感情究竟怎么样?”

“我对你就像一个孝顺的儿子对待母亲一样,文迪。”

“我早就料到是这样了。”文迪说,她走到屋里最远的一头,独自坐下。

“你真怪!”彼得说,他坦白后,文迪的动作和表情却使他迷惑不解,“虎莲也正是这样。她想要做我的什么,可她又说不要做我的母亲。”

“哼!当然不是。”文迪语气重重地说。现在我们明白了,她为什么对印第安人没有好感。

“那她到底想做我的什么呢?”

“这不是一位小姐该说的话。”

“那好吧!”彼得有点带刺儿地说,“也许小叮当会告诉我一切的。”

“那当然,小叮当会告诉你的。”文迪轻蔑地顶了他一句,“她是个放荡的小东西。”

小叮当正在她的小室里偷听,这时她突然尖声嚷出了一句无礼的话。

彼得翻译她的话说:“她以放荡为荣!”

彼得忽然想到:“也许小叮当愿意做我的母亲吧?”

“你这个笨货!”小叮当怒气冲冲地喊道。

这句话她说了那么多次,文迪都不需要翻译了。

“我和她有同感。”文迪怒冲冲地说。想想看,文迪居然也会怒冲冲地说话,可见她受够了。不过她没想到这个晚上会发生什么事。要是她早知道的话,她绝不会发火的。

他们谁也不知道,不过也许不知道更好。正因为一无所知,才能再享受这一小时的快乐,由于这是他们在岛上的最后一小时,让我们欢庆他们足足享受了六十分钟的快乐。他们穿着睡衣又唱又跳,唱着一支叫人愉快得起鸡皮疙瘩的歌。在歌中,他们假装害怕自己的影子,他们一点也不知道,阴影很快就会笼罩着他们,让他们真的陷入恐惧。他们的舞跳得那么欢快热闹,床上床下互相打闹。那其实是一场枕头战,而不是跳舞了,打完之后,那些孩子硬要再打一阵,就像一帮知道永不会再见的伙伴一样。

在文迪讲安睡的故事以前,他们已经讲了许多故事!就连斯莱特利那晚也想讲一个故事,可是一开头,就讲得那么沉闷乏味,连他自己也讲不下去了。于是他沮丧地说:“是啊!这个开头很没意思。那么,我们就把它当作结尾吧!”

最后,他们都上了床听文迪开始讲故事,这故事是他们最爱听的,但是却是彼得最不爱听的。平时文迪一开始讲这个故事,彼得就离开这屋子,或者用手捂住耳朵;这一次,要是他也这样做了,他们或许还会继续留在岛上。可是今晚,彼得仍旧坐在他的小凳子上听文迪讲故事。

想一想:

1、印第安人怎么称呼彼得?

2、私下里,文迪是个温柔贤惠的主妇吗?

知识链接——笑话:

“你太不像话了!”老师对瓦罗宁说,“你没带练习本还情有可原,怎么连得课本也不带来?你知道一个没有枪的士兵叫什么吗?”

“这我知道,老师,叫将军。”

注释:

①匍匐:爬行;趴。

②养精蓄锐:养足精神,积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