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我见过么……”脱口而出的话语,虽然蹩脚,可却不受控制。
夜溯转过身凝向黎念,走了几步,轻笑道,“蒼缘巫女和我在加冕那天缔结的羁绊让你对我产生感情了么……”
黎念摇头,眼前的男子根本不可能是烨夙曜,那眸光里散发的情绪完全让人陌生着。
她低着头思绪复杂,却在下一刻跌入男子的怀抱,夜溯的手环在她的腰际,紊然的力道让她完全逃脱不了,而那双寒冰般的眸子里此刻带着轻魅的笑意,“若是你想更进一步,做上蒼缘的国母,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黎念眼里带着惊恐,“我只想退一步,退一步……”真是搞笑,什么皇后,她丫的才不稀罕!!
“为何、”男子放开了黎念,又是极为镇定地凝向她。
黎念怔然,咕噜咽了口水道,“我觉得我这等平庸之辈哪能配上陛下的尊容,我是,是在自嘲~~”
“你有自知自明便好,走吧。”
“现在?”
“走!”压抑着深沉的声音带了些莫名的怒气,黎念也没去细想,得到批准后,登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脚丫子跑得比撺掇起来的白大狸还快。
只是她离开不多会,昏暗殿堂内的男子便吐出了大口的鲜血,他伏倒在地,黑色的衣袍下整个身躯都散发着浓重的冰冽气息。
“殿下!”从空气里突然隐出身形的女子扶起夜溯,漂亮的眉头微蹙,又抬眸对着窗柩旁的一只鸟儿凌然道,“澜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来帮忙!”
澜沧幻化成翩翩男子,和红菱一起把夜溯扶至床榻上,他取出怀中的药,沉沉道,“这药虽能震住殿下的病,可到底也是一时的……”
“我真是不明白,就算那个女子身上存在封印取不了完整的解药,可她身体的娿果之血不是也能压制殿下的病么,若是可以,我直接将那女子的血放空给殿下!”红菱的目光炯炯,散发着妖怪才有的红光。
“红菱!殿下说过不能动她,你别违逆了命令。”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殿下的心,隐藏自己,费劲周折让她成为蒼缘的巫女,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解开封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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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拍了拍胸口,回了自己的居室,将头上乱七八杂的东西都卸下,又是扯下了衣物才入眠。
那晚之后的第三日,黎念才终是看到了李筱雨,在掖庭司仪处。她当了抚琴的乐师,她本就极为擅长琴棋书画,因此也得到了为首女官的格外青睐,不过,宫中的那些闲话难免落入耳中,说她贪图荣华欺瞒蒼缘上下。
黎念听到的时候有些心酸,在没人的时候拉住了李筱雨,想说的有许多,可是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
李筱雨扯起苦涩的笑意,仇恨的眼神里夹杂了若隐的泪光,她挥去了黎念的手,“你不用现在才来跟我假惺惺,对,我是输了,念力阶层都不及你,可是总有一天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谁才能更加适合蒼缘的巫女!”
“筱雨!我并不想成为什么巫女的,你知道的啊!……”黎念追上前方的李筱雨,很是亏欠。
“你不用跟我解释,从你接受祀铃的那一刻,我们的情谊便断了!”
“不是,你听我说,不是我接受,是……”黎念想要解释,可李筱雨却快步离开在她的视线里,没有一刻的迟疑。
李筱雨根本不晓得,是她脱不下手上的祀铃,那缠着她的命运。
这天夜里,夜溯没让她去他的寝宫祈福,突然闲下来觉得有些无聊,索性就在宫中溜白大狸。夜晚的宫中虽有各处灯火,但地理位置却并不明了,她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圆月,又寻了出观月的好位置,蹿幽蹿幽地便爬上了屋顶。
环了环身子,望着圆月有些发怔,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变化,害怕却只能坦然接受。她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救出哥哥的责任,她更要找到师父,无论他在什么仙海沧琼抑或轮回之道里。拿出幻思镜,喃喃自语,她试过多次可就是没任何的反应,看来果真是能力阶层太弱的缘故了。
师父,他会在哪里啊?
对着幻思镜再度问出口,只是这回却带来一阵光芒,而光芒里渐渐映出一个人影,月白色的衣衫,还有潺潺的水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待要细看那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却“碰”的感觉身体震颤一番,回神之际便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速往下落,而还在屋顶的白大狸顽皮地吹了吹爪子上的瓦屑,无辜地朝她望了又望。
“噗通……”
感觉跌入了巨大的水域之中,睁眼的瞬间,却发现自己在一只洗浴的木桶里,而缠缠温热的暖气夹杂着青竹的香味包裹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神经,只是此刻离她不过一寸距离的美男却着实让她连吃惊的情绪都愣怔住了,她的双手还触在男子光裸的胸膛前,炽热微妙的暧昧气息让她的脸登时红透,湿透的全身勾勒出她胸前凸出的美好形状,到底是个女子,在成长的年岁里有了该有的曼妙和柔美。
黎念全身发烫,若是这样的事故换做不认识的男子,她还能气定清闲地朝美男揩油一把,可离她这样近的,却是卿墨宸那张面孔。她猛地站起身便要逃开,却发现卿墨宸的眼眸盯像她,湿透的身体如同没穿一般,她又重新将身子闷在水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卿墨宸望着头顶上方破了的洞,淡淡道,“想过来和我说话么,不过这方式有些叫人吃惊。”
黎念猛地摇摇头,“我……我完全不晓得这是国师大人的房间,我只是,只是……看月亮来着……”越说下去越没有底气,倒像是掩饰,索性就又闭了嘴。
“你转过去,我去拿衣物。”
黎念乖乖转过身去,却在卿墨宸出了木桶之后发现他们的发丝给缠在了一起,因为脸皮薄的缘故,她想自己偷偷解开,却没想到越缠越紧,脚上一用力拽着木桶竟翻了个底朝天,水尽数漫出,而她整个人是将卿墨宸扑倒的模样,交缠的身体夹杂着水贴合地紧密,她能感受到自己胸前的孺-软压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子又是傻了眼,丢眼也就算了,此刻算了脸都没了,懊悔地肠子都青掉了。卿墨宸将她扶起,用法术快速解了两人交缠的发丝,又转过身去,声音里有稍许的不自然,递给黎念衣物道,“你先穿我的衣服吧,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