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不知道,其实敖风那妖孽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只是锦衣不让罢了。
姜辉祖本想反驳,但想着人家疏通了水道,也算是在给朝廷帮忙,若是再说刻薄的话,实在是不当人子。遂有些尴尬道:“看来,原先我是小觑了这小子。”
“这才知道?”南宫澈瞪他一眼,一脸钦佩地望着锦衣道:“我第一眼见到他,便觉着他很不一般,只怕其智慧不亚于你那位义兄红叶禅师。”
“那不可能!”姜辉祖连连摇头道:“我承认这个小子厉害,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人才,但红叶禅师可是佛子转世,乃是天才中的天才。”
“没比过怎么知道?”南宫澈冷笑道:“说不定一比就露馅了呢。”
“露馅?露什么馅?”姜辉祖有些暴跳如雷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么跟闻名天下的红叶禅师比?借他个胆,他敢么?”
“呵呵,我倒有些拭目以待,若这小子进京,咱们不妨让这二人比一场试试!”南宫澈双眼闪动着兴奋的光。
“好个头。”姜辉祖刚要一口答应,突然反应过来道:“想借红叶禅师抬高这小子的身价,门都没有!”
南宫澈望了一眼姜辉祖手腕上不伦不类的挂了串佛珠,不由哼了一声道:“是不敢比吧?”
“是不屑于……”无休止的争吵又开始了。
段天涯在旁边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话说这两位钦差大人简直就是水和火,从昨日里就开始争吵不断。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这俩冤家安排在一起办差。
那边争吵的功夫,锦衣这边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中。
当初锦衣还担心这大树木质坚硬,无法将其从内部掏空,谁知当第一斧下去时,整个斧头便没入了树桩之中,木工们笑道:“公子不必担心了,这棵树皮硬心软,实在是不堪成材啊!”又有人笑道:“我们咋没想过从里面下手呢?真是枉称内行啊!”
看着那松软的已经有些裂纹的树心,锦衣不由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看来敖风倒是个心细的,在收了树灵之际,顺手将这树心给破坏了去。
剩下的工作便十分简单了,木工们很快掏空已经松烂的木心。然后用锯将树干从内而外裁下一段段木头丢到水里。
对这些经验丰富的木工来说,没有比这更简单的活计了。当树桩的外壁还有七寸多厚时,一个老工匠禀告道:“公子,不能再掏了。不然这层壳支撑不住,咱们就有危险了。”
锦衣约莫一下,点点头道:“收工吧。”
看到锦衣打手势,敖风便命船重新靠过来,将几个木匠接上船。
杭州知府衙门的大船也靠上来,段天涯哈哈笑道:“叶公子啊,本官真是服了!我们看来那么困难的一件事,让您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还没有大功告成,得用船把这个空树壳撞碎才算完。”锦衣笑笑道:“还得劳烦大人来这最后一下。”很明显是卖段天涯一个面子。
作为知府,有些面子工程还是需要的。即使他不需要这政绩,手下的那些官吏却需要的紧。虽对送上门来的政绩求之不得,又不好一口答应,段天涯便微微有些脸红地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
“我们船小,怕出意外。”锦衣信口扯个理由,把皮球再还给他。
“那就却之不恭了。”段天涯拱手道:“待将这祸害彻底除去,再向公子好生道谢。”
“正事要紧。”锦衣微微笑道:“大人只管去吧。”
两艘船背道而驰,都远离了那空树桩。见对方走远了,敖风不乐意道:“咱们从头忙到尾,凭什么把最后一下让给他?”
锦衣微微摇头,轻声道:“他们这些官场上混的,最重脸面二字……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呵呵。”
“相见?”敖风猛地盯向锦衣,急道:“你见他作甚?难道有我还不够你看?”
“说什么昏话呢?”锦衣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从这次醒来,敖风就开始神神叨叨,只要自己多看别的男人一眼,这家伙就会表现出一副打翻了醋罐子的怨妇表情来。
正在说话间,杭州府衙的满帆大船朝着树桩猛冲过去,只听咔嚓一声,船身猛的一颤,但仍然势不可挡的从树桩上碾过,转眼便冲了过去。
大船过后,水面浮起片片连着树皮的碎木,困扰老鸦江上百年的难题,便这样彻底解决了。
两岸欢呼如潮。官船上立时也沸腾起来。一个个官吏们红光满面,仿佛这难题是自己亲手解开的一般。待到众人想起那真正的英雄,人家叶重的小船早就从江面上消失,悄悄拐到了西湖上。
徐徐清风从湖面上吹来,天空飘起悠悠的雪花来。
暖融融的船舱里。敖风假装一个体力不支,身体摇晃之际赖在锦衣身上。嗅着锦衣身上好闻的莲花香,敖风不由伸手揽住锦衣的腰,低低软软地求道:“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知道那家伙装病,锦衣猛地把那厮推在一边。
“那我嫁给你!”被人这么直白地拒绝,敖风妖孽怒了,猛地吼了一嗓子,“你不能对我不负责!”
敖风这一声吼,不能说直贯三千里,也让半个杭州城的人听了个仔细。
话说离湖面不远就是老鸦江,江两边看热闹的百姓此时还没散去。敖风这声吼,立时调动起民众的八卦精神。
纷纷寻着吼声往湖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