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锦衣为何会如此疲惫,直到将锦衣放在床榻用被子盖好,搭腕脉试探,这才知道锦衣此番进京赶考,竟然将三魂七魄剥分两处,此时在这躯壳里的不过是两魂三魄。掐算一番方才知道,另外的一魂四魄竟是直接留在了杭州,此时化为一名普通蜂卫守在炽儿身边。
怪不得她会如此放心将炽儿留下来。原来是用了分魂之术。
然分魂之术最是伤神,加上连考了三场,锦衣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敖风瞧着锦衣略显苍白的脸,心疼的不忍离去。自储物空间弄了一块龙涎香放进香炉里燃了,轻轻将睡得越来越沉的锦衣揽在怀里。
夜风很凉,他却觉着满腔火热。就这样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他就幸福的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锦衣,我好爱你,你知道吗……”
他轻轻呐呐着,美型的唇蜻蜓点水落在锦衣的额头上,鼻尖上,刚要往那双唇上落下,却终究不敢,忧郁再三,只用手指指尖轻轻碰了碰……
宁采臣是最后一个出来,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刚要举步往锦衣等人所在的住所走去,迎面却见一个小丫鬟打着灯笼拦住了去路。
“这么晚了,姑爷怎么才出来?”
姑爷?宁采臣愣了愣,对着那丫鬟拱了拱手道:“姑娘认错人了吧?”
“嘻嘻,才不会错呢。你不就是宁采臣吗。”
小丫鬟掩着唇脆生生地笑了起来。
忽地一股风刮过,两个人便在贡院广场上不见了踪影。
守在贡院外的士兵还没有撤,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情景,不由揉了揉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广场,不由嘟囔了一声。
“见鬼了,刚刚还有俩人影,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锦衣睡得很沉,只从来到这一世她从来没像今夜这般入睡之深。
应该说,只从她泡进那盆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香汤后,那莫可名状的疲惫便袭击了她一向警觉的神经。
沉睡中的她,感觉身体四周都是暖洋洋的水,那水拥着她吻着她暖着她,让她在放松舒适的同时竟是产生一种置身云端的美妙。
飘渺的帷幄里,两个年轻人都是玉一般润美的容颜,并头睡在床榻上,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那么温馨,那么和谐。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春夜,闪电突然划破黑夜,瞬间把夜空照耀的白昼一般,乌云密布的夜空看起来益发显得厚重。
子夜时分,大魏二十四年的第一声春雷随即炸响。伴着震耳发聩的雷声,豆粒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顷刻间,这雨越下越大,把夜色中的都城笼罩起来。
白日里喧嚣的城市在雨中分外安静,雨水砸落在屋檐下、天井中、马路上,发出嘈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又那么和谐,催人入睡。绝大多数人也确实早已安然入睡。
客栈的跨院面积不大,斑驳的墙皮无声诉说着它长久的历史。院落宽绰疏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连接彼此,乃是东方传统的四合院结构。
此时离跨院不远的一处屋顶,立着两个人,一位褐衣的道人,另一个是位穿着紫袍的年轻人,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偏偏那雨落到头顶三尺的地方就像遇到了伞面一般往四下里飞流。
雨下得越来越大,两个人却纹丝不动,聚精会神的盯着院中的情景。
顺着两人的目光望过去,竟有一群黑衣人正围绕着跨院北屋相互拼杀着。
约莫五十多人,分成两方厮杀着。进攻的一方明显更适应在黑暗中厮杀,他们的武器都涂成黑色,只有当闪电划过时对手才能看到漆黑却锋利的兵器刺向自己的要害,往往没有时间躲闪,噗噗的利器入肉声响起一次,便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或者身体的一部分。
防守的黑衣人眼看着同伴不时倒下,却没有丝毫动摇,仍然一刀一剑的抵御着强大敌人的进攻,他们似乎不知道后退,就像不知死的大魏军人一样。
实力终究压倒顽强。
进攻一方利用人数优势,死死缠住防卫北屋的黑衣人,分出几个强大的刺客,撞开屋门……伴随着里屋一声变调的惨呼,防守被攻破了。
屋内原本睡在床上熟睡中的敖风早已睁开双眼,他原本就未曾脱去衣衫,听到那声惨叫,蓦地自床上跳下地来,手心一抖便出现一把长剑。
依照他的法力对付那几十个杀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然而锦衣在入京之前就叮嘱过他,不许他在京里使用法力。
因为大魏国律,凡进入天京之内,任何修道之士都不允许使用法力,若有违反轻者遭受驱逐出境的待遇,重者将被毁尸灭魂,永世不得超生。
不用法力就不用法力。
敖风眼瞅着破门而入的刺客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中的长剑潇洒地挽了个剑花,秋水般清亮的长剑在黑夜中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刺客乍一看到见到那俊美的少年,动作不禁有些呆滞。
敖风之前为了让锦衣得到彻底的休息,在浴汤中用了修复神魄之用的冥花,此时见锦衣沉睡如故,知道锦衣神魂已经彻底进入冥睡,也不怕惊醒了她,眼见那些人一滞之后紧跟着冲杀过来,低啸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招招攻向敌人要害,看着竟似完全放弃防守,完全是拼命地打法。
这群刺客武力值虽然仅是大武师,头脑却精锐无比,见到点子扎手,立刻组成三才阵势,配合有序,十几个回合便重新掌握主动,转守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