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妍依旧住在那所公立医院,她紧张得睡不着,早上的医生联系不到,有人说下午请了假,没有来上班,说是突然间晕血,上不了手术台,只能休息。
莫名的紧张让她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得自己都觉得烦了,感觉到有些不动劲,可是哪里不对劲?
钱,那么多的钱,一个医生不可能动不了心。
可是为什么会来退钱呢?
欧阳妍打电话给欧阳生,“爷爷,帮我查一下江钊有没有……”
欧阳生口气里有点低落,“妍妍,算了吧,江钊就算跟云朵儿离了婚,也不会娶你的,江家秦家的人都不同意你进他们家的门。”秦荣方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一阵阵的嘲讽着他。
欧阳妍一时讶然,爷爷是什么意思?“爷爷,我不稀罕他娶我了,我就要他不好过”
“爷爷,你不帮我?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反正也活够了,若是看到他活得那么好,我后半辈子也不可能过得舒服,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欧阳妍这次没有在电话里哭着求欧阳生帮她,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她现在必须要找到那个主治医生,让他帮忙找搞DNA的弄份鉴定,到时候那两人口供一吻合,江钊就是想赖也不可能赖得了。
刚刚挂了的电话又响起来,欧阳生叹了一声,“妍妍,好好活着吧,别动不动拿死来威胁爷爷,能帮你的,我都帮,但有些路,不止这一条,你可明白?”
“行,我知道,但是只要证明这个孩子是江钊的,云朵儿一辈子心理都会有阴影,他们一辈子都会有疙瘩,爷爷,我现在就是要这样。”
欧阳生“嗯。”了一声。
“主治医生不见了,爷爷,你要帮我找到他。”
海城的机场在这个时间点,航班相对少了些,但是行人依旧匆匆,显得忙碌,分别依旧落寞,显得不舍。
机场一隅,一个中年男子拉着行李箱,独自一人,无人送别,行色匆匆又在紧张张望。
此人正是早上收过欧阳妍支票的医生。
他别无他法,只能一走了之,江市长及背后的家族他得罪不起,收了欧阳妍的钱,收了也是收了,没收也是收了,若是如此,不如拿着钱出去避避风头,可是到银行才知道,支票是有效支票,但是这么大额的款项,需要提前一天预约。
虽是钱没有提出来,但他也不敢留在海城,欧阳妍录了他收钱的音,又没有录相,谁能解释出自己收了支票还有没有收现金?
过安检的地方排着队,他觉得一秒钟比过一个小时还要长,前面的人好象不动似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着急,“先生,能不能让我选插个队,我的飞机快要起飞了。”
“那先生你的飞机是几点?”
“呃~”
排在他前面的人,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机票,“ 我的飞机起飞时间比你还要早一刻钟,先生不用太着急,来得及的。”
医生吐了口气,讪讪一笑。
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感觉到处都有眼睛在看着他,那些眼睛目光凶狠,不是奸诈,就是恶意,要不然就是看不清的阴谋的和审视,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法滚出的旋窝之中,到处都是豺狼虎豹,时时刻刻都想把他咬碎分尸。
这时候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力道又重又沉,吓得医生突然从恐惧的思维中回过神来,身边站着一个军人,是军人,并非警察
军人的军装笔挺刚直,头顶军帽上的帽徽让人看到就不禁一抖,军人向医生敬了一个礼,淡淡的带着点笑意却用不容抗拒的口吻道,“先生,我们开了车过来接你,要不然明天再走?”
不远处的出口,站着好几个同样穿着军装的军人,医生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腿脚全都软了……
医生被带上军车,整个人吓得昏迷不醒。
“老大,医生找到了。这是请到哪里去比较合适?”
“带到医院他自己的办公室吧,这事情不要闹大,没必要。”
“好的。”
电话挂断。
翌日中午,秦非言拿了两份文件到公立医院妇产科住院部找到了欧阳妍。
“妍姐,还在养着啊?”秦非言站在病房里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并没有看欧阳妍,不痛不痒的问了一句。
欧阳妍听着这口吻像极了嘲笑,忍了忍,“非言今天这么得空?”
秦非言皮相生得好,美极了,即使是说话的时候带着含讥带讽的味道,还是可以被他勾魂的笑容掩盖过去,哪怕是此时连他一双丹凤眼都生了些厌,也是一样,“可不?像我这么闲的人,没事一准往医院这种晦气的地方跑,倒也显得有些事情做。”
欧阳妍除了在江钊的事情上算得上是个冷静的女人,,所以秦非言纵使美人胚子祸国泱民,不是她的那盘菜,也不会为之所动,知道秦非言待她不比从前了,甚至有些仇视,可她并不介意,如果江钊不属于她的话,并不想和任何人保持什么友好的关系,秦非言讥她一句,她便回讽他一言,“那你还来?不怕越来越晦气?”
秦非言手里的文件袋在另一抬起的手掌里敲了敲,大咧咧的找了张椅子坐上,二郎腿一跷,跟申凯似的,要多流气,有多流气。
“呵,妍姐,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比我吸的晦气多,正好可以帮我挡挡,我倒是不怕。”
欧阳妍气结一下,哼了一声。“我也才住了几天而已,我动了手术,你哥没跟你说?”
秦非言哈哈大笑,“妍姐,现在人流也叫手术啊?电视里广告天天播一分钟无痛人流,让你没有痛苦,下了床就可以回家,这分明就是跟打预防针似的,对吧?”
欧阳妍脸上表情一阵阵的变,青青白白,红红黑黑。
秦非言其实很少听到欧阳妍说一些偏脏的字眼,所以乍一听到“不要脸”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幻听,只不过连栽赃的事儿也干得出来,说点污言秽语倒也没什么。
呼了口长气,摇头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算太无耻,跟妍姐比起来,也跟不要脸这三个字差太远了。”说着便伸着脖子看着已经气炸了欧阳妍,狡猾的笑了笑,“要不然出院吧,不是什么大事,这东西根本算不上手术,真的,你看这公立医院生意这么好,腾个床位出来给排队等床位的病人行个方便嘛。”
“秦非言你们家的人只会欺负人吗?你哥”
秦非言饶有兴致的问,“我哥怎么了?”
欧阳妍从秦非言一开始进屋的时候那种说话的腔调就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但她没有退路,“ 我是因为你哥做的手术”
“那又怎么样?”
“孩子是他的”
“他的?”秦非言又一阵大笑,好象要笑岔气了似的,欧阳妍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后背都有了汗,她不应该是这么一点职业素养,她不应该有慌乱,她应该镇定,应该镇定,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秦非言就是个纸老虎,故意来试探她的,故意的!
“妍姐,我哥能力怎么这么强啊?还会隔山打牛了?碰都没有碰过你,还能把你搞怀孕?”秦非言的话其实是说得很难听了,他也想注意一下素养,可是想着家里这几个月因为欧阳妍这件事闹得乌烟障气就一股子烦闷,好好的一个大家族,弄得一天到晚的嗝来嗝去的。
小家庭不和气,直接导致整个大家庭都乱七八糟。
“秦非言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要说干净的话,你受得得起吗?”秦非言面色缓缓沉下,慢悠悠的摘下框架眼镜,丹凤眼没了代表着斯文的镜框,眼睛微眯的时候,便有一种狠辣劲藏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