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磁场离开谁都不行,相生相克。
没有人可以单独存活,没有谁可以包罗万象到处伸手越权。这个制衡若要打破,就会全乱。所以,打破这个平衡的过程要慢,在这个过程中,重新扶植起另一个支点来保持平衡也是必须。
平衡是任何一个官场中人都要学习的中庸之道,江家的人秦家的人也最讲究这个中庸之道,每个孩子从小就要学习,学习制衡,学习何以平衡。
就像他和庄亦辰,没有庄亦辰,他做事会像少了一只翅膀,但如果没有他江钊,也不可能有庄亦辰的今天。
相互需要,又相互制约,这就是平衡。
他要制约住欧阳生,只能一点点不知不觉的去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一点点的麻醉和渗透,不能打草惊蛇,今天这一出,欧阳生应该是会觉得有人想抢他的盘口。
名声大震的四爷,谁又会知道从事赌场的生意?外公和父亲都不知道。
但是他江钊有个伙伴叫庄亦辰,庄亦辰从事的生意就是一半光明,一半灰色。
所以,欧阳生万万也料不到自己的场子被端是他江钊所为。
江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时候他收了手,不再动作,欧阳生便怀疑不到他头上去,家里几个老人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大动肝火,只是损了欧阳生的名声和钱罢了。
更何况现在何平被迫认了罪,欧阳玉一定是不甘心的,内讧?
江钊吐了口气,心下暗忖: 欧阳生啊,所谓家和万事兴,你要我夫妻不和,你没妻了,我只能让你兄妹不和了。
这次也算是挑了欧阳生一根筋,地下赌场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给欧阳生提供了大量的资金,让他可以做很多生意,这根资金链一断,他那些全面开工的项目,很多都难以维系。
需要资金链就必须走银行贷款这一步,如果走到这一步,呵……
江钊心情转好,把欧阳生闹得气得住了院,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想着那时候他那样子就令人血压高涨,还说什么负责任?
不要说他自己都没记忆,就是有记忆他也不可能负责任?
有记忆?
有记忆他也不可能……
江钊甩了甩头……
检察院院长办公室气氛压抑。
欧阳妍带着口罩和墨镜坐在申凯的对面。
欧阳妍已经请了假,但家里发生了大事,爷爷住了院,很担心何平的案子会牵连到欧阳家,她想跟申凯打个照面,而云世诚的事情,也只有申凯现在有权力帮她。“申凯,你帮不帮我?如果我答应和你……”
申凯一边埋头签文件,一边说,“ 你说你脸伤都没好,跑来干什么?好歹够你养个吧月的了,回去吧。”
欧阳妍像是被人窥探 到了隐私一般,哆嗦了一下,“你说什么?”
“欧检。”申凯抬起头,看着欧阳妍,他即使是穿着检察院的土气工作服在此时也有点流里流气的感觉,特别歪着唇,一咧开嘴,那个笑容就有些邪,还好长得帅的男人有这样的笑容都不会觉得讨厌,反而让人有些着迷,“有时候不要太自信,答应?什么叫答应?我们都是法学院毕业的,有时候你要想清楚,一个词语说出来它所包含的意思。答应的基础是什么? 答应的基础是我有提要求,我提过什么要求需要你来答应我?”
“你”欧阳妍水葱似的玉手拍在办公桌上,气得站起来,“申凯,别给你脸不要脸”
“脸?我的脸吗?”申凯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继续埋头签文件,“我的脸可还在我的脑袋上,不需要用口罩和墨镜遮着,而且我一向觉得女人的脸比较重要,你们女人不是喜欢说‘女为悦已者容’吗? 脸都没有了,还能取悦谁?”
申凯一向是个毒舌,尖讽与刻薄的说话方式欧阳妍不是没领教过,上次海月楼吃饭,申凯的态度也没好多少,但是申凯今天隔山打牛的讽刺让欧阳妍异常的不舒服。
“申凯,你不帮就不帮,用得着这样吗?”
“我觉得用不着,但你还不是开口了?”
“你什么意思?”
“哎~”申凯是个鲜少皱眉的人,但此时一对乌眉还是皱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像别的同学一样选择暗恋你,而选择跟江钊打一架吗?因为我觉得任何事都要去争取,如果争取到了,就可以等到相对等的回报,暗恋是件最傻的事情。我不会一直一厢情愿的单方面长时间对一个不喜欢我的女人付出感情,这是我的本性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跟你不一样,你觉得天下男人死光了,非江钊不可,但我觉得天下女人没死光,用不着……非你不可。明白吗?”
欧阳妍转身的时候,口罩下面的嘴唇都在打着抖,异常难受,没有人会顾及她的感受。
申凯看着欧阳妍离开,吐了口气,执著这种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欧阳生的赌场出事后果然资金链出了问题,而且还为了“替”何平减刑,交了巨额罚款和关系走动费,这样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欧阳妍的事情了。
朵儿一直不愿意理会江钊,她需要静心,江钊只管讨好云世诚,而且云世诚的案子也在加紧脚步的处理。
江钊由着朵儿静,只是偶尔跟她说说云世诚的案子,问问她的意见,江钊知道这样做的行为有些近乎卑劣,但在明知道朵儿不爱他的情况下也不介意她因为云世诚才在他身边,更何况现在知道她爱他,他又怎么可能会介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她,她是需要他的。
朵儿是需要江钊的,没有江钊,她没有信息,一头热的想要用媒体的力量,但是她发现就算有媒体的力量,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深挖,前一任市长那里得不到信息,父亲只是一个替死鬼,她要去摸清后面盘根错节的关系难于登天。
好在她冰凉凉的不愿意跟江钊同床,江钊也愿意这样纵容着她。
这时候,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因为以前,她总是以为他喜欢的,不过是她的身体,他喜欢趴在她的身上做他想做的事。
女人喜欢把爱情和做爱分开。
可男人不觉得,男人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喜欢把她扒光了放在床上任自己鱼肉,江钊也不例外。就算朵儿对她冷冷的,还说不回江州补主婚,他也任着她。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跟她做点爱做的事。
可是他要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很有风度的样子,不让她跟他有距离,哪怕像对普通朋友一起吃饭也好。
在云世诚的面前,他们还可以拥抱一下,多少天没有睡在一起过了,一抱着就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在乱冲乱撞。
朵儿依旧像从前一样,吃了饭后送江钊送到门口,云世诚跟江钊说点诸如“晚上如果不回家吃饭,来个电话”之类的话。
当着云世诚的面,江钊吻了朵儿的额头,然后跟两人说再见。
朵儿不一阵也驱车去新租下来的舞蹈室看设计师出设计图。
江钊每天印在朵儿额头上的一吻都嫌时间太短,想要加长,想要往下,最好可以吮住她的唇。
今天天一到办公室一股脑都是想着这些事,实在是有些禽兽。
江钊的办公桌后面是书架,这时候他一个人站在书架前,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文件夹发呆,蓝墨色的西装是沉敛的颜色,精细的做工和烫贴的裁剪显得他的身姿分外挺拔健硕,明明深刻英俊的五官配上这一身装束,就是一个稳沉帅气的优质男人,可偏偏他此时双手抱在胸前,左脚为重心,右脚尖却勾踮在左脚外侧的地上慢悠悠的晃着,头微微歪着,看着面前的文件夹,好象看到了什么稀奇事一样,一个劲的扑哧扑哧的笑。愣是染上了一股与他平时气质严重不符合的孩子气。
江钊笑了好一阵,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朵儿,“云朵,我晚上回家吃饭,想吃你做的菜。”
朵儿答应得很快,“嗯,你要吃得菜发短信给我,省得我买菜的时候忘记那么一两样。”
“好。”
江钊笑呵呵的挂断电话。
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来想去,还是给秦非言打了个电话。
晚上一顿饭江钊可谓是酒足饭饱,在桌子上,江钊不停的夹些口味稍重的菜给朵儿。
云世诚眉开眼笑,女婿对女儿真好。
饭后江钊倒了点水上楼,边走边喝,很是悠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后,把门关上,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调料”放进了水杯里,摇了摇,看着杯子里的水似乎匀了,然后又大大方方的下了楼,又在杯子里装了些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