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钊站起来的时候,欧阳生立即叫住她,“钊钊,你别跟妍妍一般见识,她个小混帐。”
欧阳妍“哼”了一声,跑上楼去。
江钊看了看时间,八点,头有些晕乎,吃饭也吃了挺久时间了,“四爷爷,海子,真不早了,得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
欧阳生这时候松了口,“行行行,有家室的是不一样,海子,你应该跟钊钊好好学学。”
欧阳海笑道,“孙子永远都是别的好,是吧?”
“知道还说?”
欧阳家的司机替江钊开车,上了车后,江钊便想睡上一觉。
朵儿在家看电视,一个台一个台的转,每个台停留几秒钟,没有一个满意的,一直到了零点。
这时候宵夜也该宵夜了吧?
星期天的晚上就要把司杰送去学校,晚上只有朵儿和云世诚在家,朵儿忽然想起江钊早上说的话,要给爸爸他们重新买个房子,其实重新买个房子也好,至少自己在家等老公的时候,爸爸不会担心,不会过一阵又起来问。
朵儿想要做个懂事的大老婆,像古时候的正房一样大方,懂事。
但她的极限已经到此,零点是个敏感的时间。
她就算掩耳盗铃,看到有人来抓她了,也该知道事情败露了吧?
原本想向欧阳妍学大方,也学不下去了,这个电话还是得打,手机一直捏在手里,已经被握得滚烫,拨出江钊的号码,得到的回应却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霍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
去你妈的大度
出门前她想了想,这是第二次当着父亲的面去找江钊了,依旧给云世诚撒了谎,说是江钊让她去接,在外面喝了些酒。
朵儿去了车库,坐上拉风的越野车,发动引擎。
一路赶到城北公寓,她有城北的钥匙,根本就没有敲门,转动钥匙就进了门,门口没有江钊的鞋子,鞋柜里也没有。
一个一个房间的找。
空。
全是空的。
没有一个人。
朵儿站在这个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才发现,没有什么比你连人都找不到更加无助的了。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只困兽,她就被关在这个笼子里,每个角落的都转去转,总以为他们会在衣柜里,会在床底下,会在阳台上,会在厨房里,连冰箱她都拉开找。
她知道自己怕是真疯了。
如果连他们两个人苟且的地方都没在,他们会去哪里?
江钊啊江钊,你这就齐人之福享受得很爽吗?你想像古代的男人一样,大老婆替你把小老婆都照顾得好好的是不是?
对了
他说是欧阳家的老宅
可是欧阳家的老宅在哪里?
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抖着手一个一个名字的翻电话本,婆婆?太晚了,这个电话不能打。
公公?太晚了。
秦家老宅?太晚了。
非言?
非言……
朵儿犹豫再三,还是给秦非言去了电话。
用夏浅的话说,秦王宫是海城规模最大最高档消费也是最高的搓澡的地儿。
秦非言自己也喜欢在这里泡澡,雾气袅袅中 一张妖孽的脸靠在汤池沿上,白凝的皮肤被热气蒸得有些泛着红,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丹凤眼懒懒睁开,有些不耐。
手从池子里伸出来的时候,水声叮咚,身侧是白色的毛巾,手臂在上面沾了沾,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的名字,眉头一皱,“嫂子?”
“非言,不好意思,你睡了吗?”
秦非言坐起来了些,半截性感的上半身就露出了水面,“没呢,嫂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非言,你知道欧阳家的老宅在哪里吗?”朵儿虽然一直想静一点静一点,如果声音太大就会激动,所以她一直压着自己的声音,放得缓些,可是传到秦非言耳朵里的时候是清晰的颤抖。
“嫂子,出什么事了?”
“非言,你告诉我欧阳家在哪里,发个地址给我行不行?”
秦非言是个男人,他知道这世上的花花肠子,这时候怨不得他坏,朵儿不管怎么说,性子再好,再招人喜欢,那也是才进门的嫂子,而江钊是自己的哥哥,哥哥对嫂子是在意的,他感觉得到,但欧阳妍的过去,他也是知道的。
这时候问及欧阳家,是什么意思?他不能乱说话,兄弟这时候就是应该帮着打掩护的,反正不管如何,他是站在自己哥哥那边的。
“嫂子,你别急,你在哪里,你跟我说。”
“哗啦”一声,美男出浴,秦非言裹上浴巾缠在腰上,走出汤池,进了更衣室。
“非言,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的,你不能帮着你哥这样骗我,你告诉我,欧阳家在哪里,如果你不跟我说,我就自己去找,我现在就回秦家去问外公我不怕闹事,我告诉你,非言,你别逼我”朵儿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秦非言愣住,一想这是要出大事了, 万一闹到爷爷那里可能还会劝一下,如果大姨父知道了那是非得家法伺候不可,更何况如果告诉朵儿地址自己找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他得跟去才行,“嫂子,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带你去,你不要激动我马上过去”
朵儿已经走到门口,拿上自己的包包,准备锁门,“我在城北公寓,以前你哥的房子这里,非言,我在楼下等你,非言,你不能耍我的,如果二十分钟,你还没到,我就自己去找!”
秦非言不敢不应下,朵儿的说话的声音传递着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很不理智。
秦非言打电话给江钊,关机,打电话给欧阳妍关机,打电话给欧阳海关机,连欧阳家宅子的电话都一直是盲音,有人拔了电话线。
这气氛太过诡异。
朵儿之所以没有选择在房间里等,一来,这是江钊和欧阳妍住过的地方,她没办法多呆,多呆一分钟都难受。
二来,她现在需要 吹吹冷风,她需要 冷静,虽然她现在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冷的,但她的脑子是热的,里面就像地壳运动后,岩浆翻滚,随时可能火山爆发。
欧阳家
书房里欧阳海和欧阳生慢慢煮着茶,欧阳海只是一个劲的冲泡,却并不喝,显得情绪有点有不好,“爷爷,这事情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么做,您这次是连我也算计进去了。”
欧阳生倒是淡然自若,“为了妍妍,你何必计较这些?江钊若是以后能跟妍妍结婚,你跟江钊就是亲戚了,还怕他记恨你不成?”
欧阳海心里不爽,“ 为了妍妍?爷爷,您可想过如果这事情不成,惹恼了江钊有什么好处?”
欧阳生满不在乎道,“他和妍妍有感情,他只是没人推他这一把。”
欧阳海动作粗鲁的把才泡了两泡的茶叶倒掉,又重新泡,言语里是音量不高的顶撞,“您真是太自信了,是对您的孙女太自信了,从小就觉得她什么都优秀,是男人都该爱死了她对吧?”
欧阳生声色一沉,“你这话说得过了,海子,你难道不希望妍妍幸福?她是你亲妹妹。”
“是是是,我这个亲妹妹是您一手带大的,所以,您只管您的亲孙女能不能嫁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爷爷,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您就专干这种事”
欧阳生把手里的小紫砂扔在茶器上,“你就是想说我偏心”
“您不偏心吗?君君哪点不好?不就是家世普通点?这几年嫁给我,给您惹过什么事?球球不乖吗?不可爱吗?”欧阳海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站起来,也学着欧阳生将手中小紫砂扔出去,只不过掉在地上 ,瓷片四处乱溅,茶沫纷飞,长抽一口气,“爷爷,这是您最后一次威胁我,我向您保证,没有下一次,你下次再要护着妍妍做些荒唐的事,任何事都不要扯上我,我当做不知道。只是……下次您再把君君和球球绑到老宅来要挟我,就不要再认我了,您名下所有财产都给妍妍吧,我继承不了您这么优厚的资产。您让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安生点。”
欧阳生脸色一白,整个人都颤了起来,跟着站起来的时候,声音发抖,“海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爷爷哪里不疼你?欧阳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妍妍始终要嫁出去的,今天的事,爷爷不是有心要拿君君和球球来要挟你,你但凡听点话,爷爷……”
欧阳生自嘲一笑,“听话?这件事明明就是妍妍不听话这事情您一个人编就行,还非要让我这里拖着,您是想让江钊以后有所忌惮吗?就算如此,您需要拿君君和球球来威胁我吗?球球是我的亲儿子,爷爷你偏爱妍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吗?那江钊对她如果还有感情,肯定就不会娶云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