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怎么穿?包间里有空调你不知道吗?”江钊声音稍冷,这西装,他觉得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自己拿了那么重的口气吼她,她却依然坚持着要他穿,像是牛一样要跟他犟,还说她自己脑子有病,他也觉得她脑子有病,但又没完全傻透,想着她车祸的事情,内疚得很。
可是自己说都说出口了,又怎么能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不算话的男人,还算男人吗?怎么工作?做得成什么事业?
朵儿觉得点到为止,江钊已经给了她台阶,他不穿的原因是因为房间太热,跟其他的无关,她不能再继续扯下去了,否则欧阳妍指不定要干什么?把西装一收,合拢对叠,搭在自己手臂上。
朵儿原本是站在江钊的对面,欧阳妍站在江钊的左边,这时候朵儿往江钊的左边一挤,便把欧阳妍挤得往后一退,伸手挽住江钊的手臂,“老公,晚饭吃了么?”
江钊没有推开朵儿,也没有去管已经被挤到朵儿身后的欧阳妍,冷冷的哧笑一声,话里有话,“云朵儿,你没撞傻啊?”她倒是还知道问他有没有吃饭,他那时候去医院,正好饭点,弄得一肚子气出医院,哪里还吃得下?
后来欧阳妍约他到这里,喝了一肚子酒。
朵儿庆幸江钊愿意理她,讽刺她倒是扛得住,她觉得比刚才那样又冷又凶的说话好多了,抖抖肩,不以为意的说道,“其实这个不好说,我只是有时候傻,有时候不傻,完全是自动档,随气温变化而变化,不受我本身的控制。”
江钊咂了一下唇,“哦,等于说你平时不用你的脑子控制你的行为?傻和不傻这项类目不是脑中枢指挥的?你本身?意思是你平时都是用身体来支配你傻不傻这个问题?”
“呃……”朵儿觉得被自己坑了,坑的原因是自己所学的知识有限,完全不应该去扯这些字词间衍展性相当强大的话题,任何一个分支说下去,可以把她说死,而她明显不是江钊的对手,“话不是这样说的……”
“那哪样说?还是说你本身就是想告诉我,你压根就是没脑子的,所以你的本身控制起你的本身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同极相斥的情况,才会撞线?导致你傻?”
朵儿被这个越来越深,越来越没逻辑,又看似鬼扯乱说的话题绕得脑子里全是线疙瘩,既然说错了,那么改一下嘛,“谁说我没脑子?”
江钊喝多了,越说越想笑,“有脑子的人,是用身体控制傻不傻的问题吗?那你听说过笨手笨脚,有听说过傻手傻脚的吗?”
“好吧,我有脑子,我的傻和不傻都是由脑子控制的,我完全控制得了,这玩意不是自动档,是手动档。”
“你用手控制脑子?”
“江钊” 朵儿觉得自己从晕的境界中直接上升到崩溃了。
而欧阳妍咬唇站在二人身上,她不知道这样的话题有什么意义?一个智商低的女人,才会跟江钊这样的男人扯些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她以前和江钊在一起讨论的东西,云朵儿这种女人,永远都别想插得进嘴。
云朵儿这样的女人果然是不配和江钊站在一起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江钊被朵儿急得突然一跺脚,呲牙咧嘴的样子弄得大笑了好几声,瞧她急得那样,说不过了急得满脸都涨红了,肯定是觉得丢脸丢大了,所以才会这样,她还知道脸皮啊?
三个人几乎都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时候朵儿想要转移点话题,再说下去就不是傻了,肯定直接被江钊变成植物人的脑子,完全进入了休眠期,根本不用活动的。
转过身,“咦?阿钊都穿上衣服准备走了,妍姐姐这是还约了人需要 等吗?那我们不打扰了,妍姐姐请便啊。”
江钊忽然想起说要送欧阳妍的事情,便围着朵儿绕了一圈才与欧阳妍对视,“妍妍,把衣服穿上,我们走吧。”
朵儿一口唾沫没吞下去,顿时被刺激得呛得咳个不停,狗男女……
心里骂江钊和欧阳妍是狗男女那是一回事,但是嘴上也得跟欧阳妍学不是吗?她才不管他们说的什么走不走的?反正今天脸已经丢到姥姥家了,装作自己觉得不丢脸就行了呗。
她还能真让他们俩个狗男女走啊?现在她才醒没多久,虽然也能蹦哒了,虽然也能冒着冬日严寒千里寻夫了,呃……夸张了点,但艺术源于生活嘛,千里就千里吧,古人写诗的时候不也乱整量词么?她顶多算是继承优良传统而已。反正江钊也说了她没文化很可怕,不识数也是应当的。
继续虽然吧,虽然她也能不吃盖中盖一口气爬楼梯上三楼了,但她始终是一个病号吧?这一个毫无转圜可能的事实存在,谁也不能否认。
她一个病号脑子有点糊涂是正常的,装听不懂他们这对狗男女的暧昧情有可原。
所以朵儿把江钊挽得更紧了些,头靠在他的有肌肉的手臂上,让两人看起亲密地镜些,对着欧阳妍,非常名门淑女的露了八颗牙齿,“妍姐姐,快去穿衣服吧,我们等你呢。”
心里却骂,等你妹你赶紧的穿了衣服自己滚回家去吧但她明显的注意到欧阳妍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哈哈,小样儿~有本事你别怒啊,怎么?怪本姑娘坏了你的好事吗?谁叫你要坏我的好事呢?就准 你破坏我的好事,不准我破坏你的好事啦?
做什么梦呢?春秋大梦吧
江钊倒没有想到朵儿也要跟去,他不过是去送个人,况且答都答应了,“我让代驾先送你回医院,你在外面瞎跑个什么劲?”
朵儿依靠挽抱着江钊的手臂,靠着江钊,声音细小温柔,“哎呀,我在医院闷了二十多天,想出来透透气嘛,闷死了。”心中吐槽,你以为我想跟你们去透气啊?小妹妹我都快要站不稳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死男人,不知道老婆身体没恢复好吗?
“你真是”江钊扶了一下额头,他得想个办法把她弄回医院去才行,看着已经去拿自己外套的欧阳妍,江钊说,“我跟妍妍是有事情要说,你去干什么?”
“我可以旁听啊,又不打扰你们。”不,她的目的就是打扰他们,必须打扰打扰到底还不知道自己睡的这二十多天两个人都干了些什么呢,算了算了,想不得,一想就想发疯。
就当她那二十多天死了吧,死了也不能要求男人为她守寡对吧?。可现在不是活了吗?
不行,这样也不行,他就不能为她守一下寡吗?
虽然守寡用在男人身上很不合适,但现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嘛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钻牛角尖,要气死了都
旁听?江钊心想,就是不能给她旁听,所以才会在她进来的时候停止谈话,她现在才刚刚醒来,她是不在乎他,但是她在乎云世诚,万一给刺激得身体出毛病了,又是他的苦日子。
欧阳妍穿好驼灰的浅毛大衣,手里拎着大方简单的黑色包包,真是气质高雅的名门闺秀,看着相偎的二人,笑了笑,“走吧,我东西拿好了。”
停车场
江钊摁了车锁,朵儿立马松开他的手臂往前跑去,欧阳妍要形象,喜欢男士帮忙拉车门,她没关系,她有手有脚的,可以自己拉车门,所以,她跑去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她不会给欧阳妍机会坐她老公旁边。
欧阳妍一咬牙,真不要脸
亏了云家曾经也是一座豪门,怎么教出这样没皮没脸的女儿?
江钊给欧阳妍把后座车门拉开,让她坐进去。
朵儿一沾到椅子,整个人就感觉体力不支一样想要倒下去,魅色一楼是音乐强劲的迪厅,三楼是包间,魅色是属于年轻人消费的一种地方,装修比较叛逆和新潮,很少有人坐电梯,绕且不说,还没有气氛,所以去三楼,金色小马甲的侍应生就带着朵儿走了楼梯,身体本来不见得就好,被那种要锤穿人胸口的重金属音乐弄得呼吸困难。
一到三楼又进了包间。
魅色的装修和绝代佳人没法比,里面的味道也没有绝代佳人的味道清新,空气感觉没有那么流通,大致是疏通氧气的管道的造价跟绝代佳人也不是一个档次。
这一路下来,朵儿胸闷气短。
江钊上车,拉好车门,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车子启动,等待预热的时候,朵儿已经靠着座椅,像是睡了。
“真是。”江钊白了朵儿一眼,真是烦死了,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脱掉羽绒服,怕开空调会让她太热,四个车窗都滑下一丝缝。
欧阳妍上车后就习惯性的脱了外套,吸了吸鼻子,感觉温暖还没有上来,“二哥,你怎么不开空调?”
江钊觉得预热时间差不多了,便踩下油门,操控着方向盘的方向的时候,说:“云朵大概是困了,让她睡会,开了空调怕她会热,穿得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