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越烧越大,已经到了火光冲到的时候,大船严重的倾斜了,方镜之差点就被甩进了大火之中,还好莫青凌手快,将他拉住了,直接打晕,带他跳进了大海中。
海水很冷,方镜之看到陈飞飞陈飞雅,还有李杰李君都在跟他挥手。
“你们要去哪里?”
方镜之想追上他们,但是不管他如何奔跑,永远与他们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你们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回家,快回来啊。”
“我们也该回家了。”四人微笑的告别,然后转身离去。
“你们给我回来,回来!”方镜之的双手胡乱的抓着空气,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莫青凌轻轻拍打他的脸,将他给打醒了,方镜之睁开眼,便对上了莫青凌的双眼。
“我看到他们了。”方镜之激动的坐起来,眼睛环顾四周,“李杰李君,还有飞飞飞雅呢?”
莫青凌拨弄着篝火,没回答。
方镜之激动的揪住他的衣襟,追问,“他们人呢?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死了。”莫青凌平静的回答,“这是中原。”
“死了?怎么可能?我刚刚还看到他们了,他们微笑的跟我招手呢。”方镜之还是不肯相信现实,一直在自说自话,还爬起来四处找,但是,四周黑漆漆的,除了野草,什么也没有。
莫青凌也不说什么,只是盯着篝火发呆。
方镜之找了好久,才回到莫青凌的身边,然后安静的烤火。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夜风吹过,很有些凉意。
莫青凌从火上拿下一根树枝,上面串了一只青蛙,递给他,方镜之没味口,但肚子确实饿,便接过来啃了。
莫青凌默默的看着他吃下去,对他说,“不管你能不能接受现实,但你应该清楚,我们是真的失去了他们。”
方镜之用力的嚼着青蛙肉,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掉,“我知道,我明白,生死早就看开了,但是,真的很伤心,我也不想这样。”
“你能明白最好。”莫青凌又添了柴火,便躺下去休息了。
方镜之吃完了青蛙,也倒在了另一边,“萧陌御和韩菲呢?”
“暂时不知道,但应该也在这附近吧。有萧陌御保护韩菲,不会有事的。”
方镜之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想起白天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抽泣。
莫青凌倒是没哭,但鼻子酸得难受。
二人睡了一会儿,莫青凌惊醒了,听着有人靠近,起身一看,不远处是萧陌御抱着湿哒哒的韩菲走了过来。
他赶紧迎了上去,“你们怎么这么久才上岸?”
“早就上岸了,一直在找你们,菲菲清醒了一阵子,不过闹得厉害,只得再次将她弄晕,我猜到你们肯定会燃篝火,所以抱着她来寻你们。”
“快过来烤烤。”莫青凌带他们到篝火边,方镜之也醒了,看到萧陌御和韩菲也是同样的狼狈,只是叹息了一声。
将韩菲放在篝火边,萧陌御甩了甩身上的湿衣服,说,“这里就是倭寇登岸的地方,倭国人很喜欢在这里登岸,这里的百姓刚刚拿回自己的土地,所以特别害怕倭寇。”
方镜之和莫青凌都没接话,他们都明白,但是这样误会冤死,还无处说理,真是让人痛心。
好久,方镜之吸着鼻子说,“那就这样白死了吗?”
萧陌御看着他,沉默。
莫青凌说,“如果想报仇,也可以,将这附近的村民全都杀光,你做得到吗?”
方镜之握着拳头,别开了脸。
是的,他们做不到!
中原的百姓太多死在倭寇的手上,他们这样保护自己没有错!
方镜之突然烦燥的起身,用力的拔着地上的野草,像疯了一样的发泄。
“啊……啊……”
狂叫声被海风吹散,被海浪吞噬。
这一晚上,方镜之都在发疯,将附近的野草拔了个干净,双手都起满了水泡,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才倒下去。
莫青凌和萧陌御一夜无眠,坐在篝火边沉默。
第二天一早,太阳依然高高挂起,晴空万里,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方镜之和韩菲是被太阳热醒的,篝火早就熄灭了,只有一堆灰烬堆在中间。
“都醒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萧陌御拍拍身上的灰,衣服都干了,但身上也干得难受。
韩菲迷糊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海边。”萧陌御直接抱起她,莫青凌拉起方镜之,一起向着内陆走去。
小村子里有不少村民,看到陌生人都十分警觉,可能是他们的衣服有些倭国人的特征,所以村民们窃窃私语,没一会儿,便纠结成了小队,拿着各种农用工具,想要袭击他们。
“你们是不是倭寇?”
“不是。”萧陌御回道,“倭寇不会再来进犯,大家可以安心了。”
“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我们如何相信你们?”
村民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有人说,“他是骗子,昨天还有倭寇来犯,不是我们发现得早,就被登岸了!这几个人,搞不好是给倭寇带路的叛徒!”
这么一煽风点火,村民们都激动了,“对啊,肯定是的,看他们的衣服就不像中原人,肯定是叛徒。”
村民们都盲目的跟风,说着就要攻击他们。
原本不想跟村民们发生正面冲突,但现在,萧陌御和莫青凌只能还手了。
方镜之也趁机打了几个人,但他们没有下死手,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很快,一群村民们便被打得鼻青脸肿,个个倒在地上哀嚎,有人吓得求饶。
萧陌御愤怒道,“你们这些贱民,是非不分,虽然之前被倭寇杀得很惨,但你们现在的行为,跟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们为了你们,漂洋过海去倭国谈判,回来却遭遇了你们的袭击,我们没有死在倭国人的手中,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哀嚎的村民们抬起脸,皆是震惊,“我们杀错人了吗?”
如果不是遭遇了村民的袭击,萧陌御没打算说出来的,但现在,他却想让这些村民为自已的愚蠢行为后悔,“我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子民,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