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在任何一个酒店的走廊里边拍门,都是一件十分之不道德的事情,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四个字来形容。
像叶初九这样的绅士,自然不能干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与其说是在拍门,倒不如说是在摸门,看似大力,实际上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十来秒钟之后,满脸焦急地叶初九,径直地朝着楼梯间跑去。
进到楼梯间的时候,确定楼梯间里边没有摄像头的时候,叶初九脸上焦急的神情才被那猥琐的笑容所替代,“小样的,说我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不好了,不好了……”叶初九扯着破锣嗓子从楼梯间里冲了出来,吓得那正在吃宵夜的田蜜一跳,她赶忙将那刚咬了一口的馒头和已经变型的饭盒放到了前台里面。“杨老师,怎么了?”
“我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在叫救命,我去拍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我,别是出什么事吧?”叶初九故作紧张地问道。
“杨老师您别吓我。”田蜜一听到这,脸色登时就被吓白了。
“我哪能拿这事干玩笑,你不信看看监控!”叶初九指了指前台旁边的监控室。
田蜜犹豫了一下,敲响了监控室的门。
“进。”一个慵懒到了令人想要给他两巴掌的声音在屋里边响了起来。
守着那十多个监视器的不是一个保安,最起码从他的年纪来看不像。五六十岁的年纪,头上的毛少的干怜。叶初九和田蜜推开房门的时候,这位目测有点变态大叔的中指和食指正在脚趾间磨擦着,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种恶心的事令他很愉悦。
“简单叔,这位杨老师是住在六一八的客人,他说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叫救命……”田蜜将那“请说”的眼神移到了叶初九的脸上。
“简单叔?老子还复杂哥呢,什么名啊这是,这爹妈也忒会省事了吧!”听到眼前的中年男人竟然叫简单,叶初九禁不住就在心中暗暗欢乐起来。脸上的表情与心中的欢喜截然相反,他一脸焦急地叫道:“是的,是的,我刚刚准备洗澡,就听到隔壁有人叫救命,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赶紧来通知你们了。”
简单默不作声地调出了六楼的监控录像,倒退了没有一分钟,就看到了光着膀子、打着赤脚、围着浴巾和现在没什么两样的叶初九在拍那六一六的房门。
“你确定听到的是那种救命而不是那种救命?”简单有些怀疑地看着叶初九问道。
叶初九故作茫然状地看着简单问道:“这救命还分好几吗?就是那种让人听着就头皮发麻的救命。”
简单一边踢踏上那后跟都已经踩变形了的皮鞋,一边拾起了对讲机。“田蜜,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
“嗯。”田蜜紧张地点了点头。
叶初九跟着简单从监控室里边出来的时候,他瞥到了那位于前台下面小柜台里的馒头和咸菜,不是一个馒头,而是一包。威菜也是一样,并不是那种小包的榨菜,而是用塑料袋装着的自制咸菜。
叶初九的眉头不禁一皱,这种用塑料袋装着的馒头和咸菜他再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在从镇上的高中回到杨家村的时候,给学校里边的孩子们捎的都是这些东西。
这里不是白杨镇,更不是杨家村,是一群比爹比娘比穿比戴的孩子的学校,有谁会需要这些东西?
田蜜发现了叶初九那好奇地眼神,连忙上前用身体挡住了那袋馒头。
“愣着干嘛呢,走啊!”简单态度极其不友善地瞪了叶初九一眼。
“哦。”叶初九应了一声,连忙跟着他进了电梯。
与简单一起进了电梯之后,叶初九才发现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进了电梯的第一时间,简单就站到了叶初九右前脚的位置,拿着对讲机的右手放在小肚子前,左手看似随意地耸拉着,双脚之间间隔不足两拳、脚尖均是微微向外侧着。
“保镖出身?”正当叶初九在心中暗暗惊讶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简单拿对讲机的右手就下意识的攥了一下对讲机,双脚亦是步伐极其稳准的朝着六一六跑了过去。
保镖的第一要领,就是要将老板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单兵作战的保镖,一般在人前的时候都是走在老板的右后方,一是方便观察前后的情况,二是在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用左手护住老板,用右手拿枪面对危险。这是普通的单人保镖都知道的常识,不过那安全步却不是所有人都会。
所谓安全步,就是一种集机动与效率于一身的步法。
脚尖粘地,脚后跟还没落下,另一只脚就已迈出,最重要的是每一步的距离要在安全距离之内,这个所谓的安全距离就是双间之间的幅度不超过四十五度。
普通人也可以这么走路,但是很难保持这种角度。哪怕是已经受训三个月的叶初九,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每一步都保持在那既能防守又能还击的四十五度的安全步。
“保镖出身?”叶初九禁不住就对这个外表看似邋遢的简单起了兴趣。仇雪曾经说过,想要看一个保镖的能力如何,看他在遇到危险时候的步伐就行了,如果是标准的四十五度,那不用说,这是一个一流的职业保镖。
可眼前这个头发稀疏、外表邋遢、样貌平平、中等身材、身体看上去还有些单薄的中年大叔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出色的保镖,要说他是一个老流氓无赖之类的,叶初九还能更容易相信一些。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听到的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所叫的救命?”跑到了六一六房门前的简单停下了脚步,双目平静地看不到一丝波澜地凝视着叶初九。
声音依旧慵懒,不过眼神之中已尽是警备状态了。这种平静之中蕴藏着巨大能量的眼神,叶初九再熟悉不过,因为他自己在遇到真到的危险状态时,也会是这种眼神,一种被杨孽逼出来的冷静。
叶初九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演下去。如果继续往下去,铁定会被眼前这个简单看穿,可如果不继续,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无奈之下,叶初九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简单用敲一连三的方式叩打着房门,他这种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训练而潜移默化的敲门方式,再次让叶初九感到了不可思议,这是那些长年累月的保护政要的保镖才会有的叩门方式。像高个和矮子在敲门的时候,就会像他现在这样。
“谁啊?”刘柳那不悦地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简单眉头微微一紧,沉声叫道:“你好,我是招待所的保安,您隔壁的房客听到屋子里边有人喊救命。”
“真该死,这大半夜的是谁这么无聊听人墙角。”刘柳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打开了房门,看到站在简单旁边的时候,她的杏眼不由就是瞪得溜圆:“是你!”
“真巧啊,没想到住在我隔壁的是你,我刚刚听到蓝老师在叫救命,所以我就……”叶初九既尴尬又贪婪地笑了笑。
刘柳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浴袍,浴袍裹住她身体隐私部位的同时,也让她那对修长白嫩的美腿更显诱惑。
“刘医生,这么晚了是谁啊?”裹着浴袍的蓝可心也走了过来,面泛红潮的蓝可心看到叶初九的时候,禁不住就是愣了一下。
刘柳生气地瞪了叶初九一眼,恨恨地说道:“招待所隔音有多好,想必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吧?我现在很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听到我们这屋里边的声音的。”
简单转脸看向了叶初九,递给了他一个回答问题的眼神。
“我在洗澡的时候听到的!那蓝老师,你自己说,你刚刚有没有叫救命!”叶初九理直气壮地叫道。
蓝可心尴尬地笑了笑,一边轻捋着散落在额前的湿发,一边面带抱歉地说道:“杨老师,对不起啊,刚刚刘医生在给我做保健按摩,我这人不怎么吃劲,所以这叫声……就大了一些。影响您休息了,真的对不起。”
刘柳恶狠狠地瞪着叶初九,咬牙切齿地说道:“可心,跟他解释什么。就算你在洗澡,他就能听到我们这边的声音了?我可不信,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怎么听不到隔壁叫.床的声音?你就是一个偷听墙角的变态!这家伙肯定是听到你的叫声后,以为咱俩在磨豆腐,所以才故意叫来保安的。”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可是……”
“你可是什么?你不就是为了叫保安来确定一下,我们俩到底是不是在磨豆腐吗?要是我们真是那种因为空虚寂寞而磨豆腐的女人的话,一看到你这么英勇的身躯,肯定会在保安走后让你占点便宜。我有说错了吗?”刘柳面无表情地指着那围在叶初九腰间的浴巾突起的部份叫道。
一看到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浴巾,事情顿时就明朗了。
“我次奥,这女人要成精啊!”叶初九禁不住就在心中惊叹起来,心里边虽然想,但脸上却是不敢露,一脸愤怒地叫道:“你这是血口喷人,我这是着急急的!”
“急的?你刚刚说你是在洗澡是吧?洗澡的话你的头发怎么连点水都没沾?”刘柳继续逼问着。
“我还没洗头呢!”叶初九理直气壮的叫道。
“那你洗身子了没有?”刘柳冷声问道。
“洗了!”
“噗啦……”
叶初九的话音刚落,刘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了叶初九腰上的浴巾。
“穿着内裤洗澡的我见过,但是穿着内裤还能把自己洗硬了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误会,这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