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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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理财篇(2)

孙此刻在京光景渐窘。然当京官者,大半皆东扯西支,从无充裕之时,亦从无冻饿之时。家中不必系怀。孙现经管长郡会馆事,公项存件亦己无几。孙日内身体如恒,九弟亦好。甲三自五月二十三日起病,至今虽痊愈,然十分之中,尚有一二分未尽复归。刻下每日炒米粥二餐,泡冻米吃二次,乳已全无,而伊亦要吃。据医云此等乳最不养人,因其夜哭甚,不能遽断乳。从前发热烦躁,夜卧不安,食物不化及一切诸患,此时皆已去尽,日日嬉笑好吃。现在尚服补脾之药,大约再服四五帖,本体全复,即可不药。孙妇亦感冒三天,郑小珊云服凉药后,须略吃安胎药。目下亦健爽如常。

甲三病时,孙妇曾于五月二十五日,跪许装修家中观世音菩萨金身。伏求家中今年酬愿。又言西冲有寿佛神像,祖母曾叩许装修,亦系为甲三而许。亦求今年酬谢了愿。

梅霖生身后事,办理颇如意,其子可于七月扶榇回南。同乡各官如常。家中若有信来,望将王率五家光景写明。

肃此谨禀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六月二十九日收到家中信物

男国藩跪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

五月十八日发家信第八号,知家中已经收到。六月初七发第九号,内有男呈祖父禀一件,国荃寄四弟信一件。七月初二发第十号,内有黄芽白菜子。不知俱已收到否?

男等接得父亲归途三次信:一系河间二十里铺发,一汴梁城发,一武昌发。又长沙发信亦收到。六月二十九接丹阁叔信。七月初九彭山屺到京,接到四弟在省所寄“纪世文编”一部、慎诒堂“四书”“周易”各一部、小皮箱三口,有布套龙须草席一床、信一件,又叔父手书。得悉一切:谱已修好,楚善叔事已有成局,彭山屺处兑钱四十千文。外楚善叔信一件,岳父信一件。七月二十七日接到家信二件:一系五月十五在家写,一系六月二十七在省写。外欧阳牧云信一,曾香海信一,心斋家信二,荆七信一,俱收到。彭山屺进京,道上为雨泥所苦,又值黄河水涨,渡河时大费力,行李衣服皆湿。惟男所寄书,渠收贮箱内,全无潮损,真可感也。到京又以腊肉、莲、茶送男。渠于初九晚到,男于十三日请酒。十六日将四十千钱交楚。渠于十八日赁住黑市,离城十八里,系武会试进场之地。男必去送考。

男在京身体平安,国荃亦如常。男妇于六月二十三四感冒,服药数帖痊愈,又服安胎药数帖。孙纪泽白病痊愈后,又服补剂十余帖,辰下体己复元。每日行走欢呼,虽不能言,已无所不知。食粥一大碗,不食零物。仆婢皆如常。

周贵已荐随陈云心回南,其人蠢而负恩。肖样已跟别人,男见其老成,加钱呼之复来。

男目下光景渐窘,恰有俸银接续,冬下又望外官例寄炭资,今年尚可勉强支持。至明年则更难筹画。借钱之难,京城与家乡相仿,但不勒追强逼耳。

前次寄信回家,言添梓坪借项内,松轩叔兄弟实代出钱四十千,男可寄银回家,完清此项。近因完彭山屺项,又移徒房屋,用钱日多,恐难再付银回家。男现看定屋在绳匠胡同北头路东,准于八月初六日迁居(初二日已搬一香案去,取吉日也。)棉花六条胡同之屋,王翰城言冬间极不吉,且言重庆下者不宜住三面悬空之屋。故遂迁移绳匠胡同房。每月大钱十千,收拾又须十余千。心斋借男银已全楚。渠家中付来银五百五十两,又有各项出息。渠言尚须借银出京,不知信否。

广东事前已平息,近又传闻异辞。参赞大臣隆文已病死,杨芳已告病回湖南。七月间又奉旨派参赞大臣特依顺往广东查办。八月初一日,又奉旨派玉明往天津,哈郎阿往山海关。

黄河于六月十四日开口。汴粱四面水围,幸不淹城。七月十六,奉旨派王鼎、慧成往河南查办。现闻泛溢千里,恐其直注洪泽湖。又闻将开捐名“豫工”,例办河南工程也。

男已于七月留须。楚善叔有信寄男,系四月写,备言其苦。近闻衡阳田已卖,应可勉强度日。戊戌冬所藉十千二百,男曾言帮他。曾禀告叔父,未禀祖父大人,是男之罪,非渠之过。其余细微曲折,时成时否,时明买,时独买,叔父信不甚详明,楚善叔信甚详,男不敢尽信。总之,渠但免债主迫逼,即是好处。第目前无屋可住,不知何处安身?若万一老亲幼子栖托无所,则流离四徒,尤可怜悯。以男愚见,可仍使渠住近处,断不可住衡阳。求祖父大人代渠谋一安居。若有余资,则佃田耕作。又求父亲寄信问朱尧阶,备言楚善光景之苫与男关注之切,问渠所营产业,可佃与楚善耕否?渠若允从,则男另有信求尧阶,租谷须格外从轻。但路太远,至少亦须耕六十亩,方可了吃。尧阶寿屏,托心斋带回。

严丽生在湘乡不理公事,筐簋不饬,声名狼藉。如查有真实劣迹,或有上案,不妨抄录付京,固有御只在男处查访也;但须机密。

四弟、六弟考试,不知如何?得不足喜,失不足忧,总以发愤读书为主。史宜日日看,不可间断。九弟阅“易知录”,现已看至隋朝。温经须先穷一经。一经通后,再治他经,切不可兼营并鹜,一无所得。厚二总以书熟为主,每日读诗一首。

右谨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八月初三日迁屋及送银物诸事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八月初三日,男发家信第十一号。信甚长,不审已收到否?十四日接家信,内有父亲、叔父并丹阁叔信各一件。得悉丹阁叔入泮,且堂上各大人康健,不胜欣幸。

男于八月初六日移寓绳匠胡同北头路东。屋甚好,共十八间,每月房租京钱二十千文。前在棉花胡同,房甚逼厌。此时房屋爽垲,气象轩敞。男与九弟言,恨不能接堂上各大人来京住此。

男身体平安。九弟亦如常,前不过小恙,两日即愈,未服补剂。甲三自病体复元后,日见肥胖,每日欢呼趋走,精神不倦。冢妇亦如恒。九弟《礼记》读完,现读《周礼》。

心斋兄于八月十六日,男向渠借钱四十千,付至家用,渠允于到湘乡时,送银二十八两,交勤七叔处转交男家,且言万不致误。男订待渠到京日偿还其银。若到家中,不必还他。又男寄有冬菜一篓、朱尧阶寿屏一付,在心斋处。冬菜托交勤七叔送至家,寿屏托交朱啸山转寄香海处,月内准有信去。王睢园处,去冬有信去,至今无回信,殊不可解。

颜字不宜写白折,男拟改临褚、柳。去年跪托叔父大人之事,承已代觅一具,感戴之至,泥首万拜。若得再觅一具,即于今冬明春办就更妙,敬谢叔父,另有信一函。在京一切,自知谨慎。

男跪禀八月十七日盘查国库短银事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三月二十日,男发第三号信,二十四日发第四号信,谅已收到。托金竺虔带回之物,谅已照信收到。男及男妇孙男女皆平安如常。男因身子不甚壮健,恐今年得差劳苦,故现服补药,预为调养。已作丸药二单。考差尚无信,大约在五月初旬。

四月初四,御史陈公上折直谏。此近日所仅见,朝臣仰之如景星庆云。兹将折稿付回。三月底盘查国库,不对数银九百二十五万两。历任库官及查库御史,皆革职分赔,查库王大臣亦摊赔。此从来未有之巨案也。湖南查库御史有石承藻、刘梦兰二人,查库大臣有周系英、刘权之、何凌汉三人。已故者,令子孙分赔。有须赔银三千两。

同乡唐诗甫(李杜)选陕西靖边县,于四月二十一日出京。王翰城选山西冀宁州知州,于五月底可出京。余俱如故。

男二月接信后,至今望信甚切。

男谨禀四月二十日托人带银物至家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男在四川,于十一月二十日还京。彼时无折弁回南,至十二月十六始发家信。十二月除夕又发一信,交曾受恬处。受恬名兴仁,善化丙子举人,任江西分宜县知县。十年进京引见,正月初四出都,迂道由长沙回江西。男与心斋各借银壹百两与渠作途费男又托渠带银三百两,系蓝布密缝三包。鹿胶二斤半,阿胶二斤共一包,高丽参半斤一包,荆七银四十两一包。又信一封,交陈宅,托其代为收下,面交六弟、九弟。大约二月下旬可到省。受恬所借之银百两,若在省还能更好。若不能还,亦不必急索。俟渠到江西必还,只订定妥交陈宅,毋寄不可靠之人耳。若六月尚未收到,则写信寄京。男作信至江西催取也。

陈岱云之贤配于正月八日仙逝。去年岱云病时,曾经割臂疗夫。十二月初二日生一子。小大平安。至除夕得气痛病,正月初三即服人参,初八长逝。岱云哀伤异常,男代为经理一切。二十三日开吊,男赙银十六两。陈宅共收赙仪三百二十余两。

二十二夜,男接家信,得悉一切,欣喜之至。蕙妹移寓竹山湾自好,但不知作何局面。待聘妹夫恐不谙耕作事,不宜写田作也。祖父大人七旬晋一大庆,不知家中开筵否?男在京仅在席,以去年庆寿故也。祖母大人小恙旋愈,甚喜。以后断不可上楼,不可理家事。叔父大人之病,不知究意何如?下次求详书示知。

男前次信回,言付银千两至家。以六百为家中完债及零用之费,以四百为馈赠戚族之用。昨由受恬处寄归四百,即分送各戚族可也。其余六百,朱啸山处既兑钱百三十千,即除去一百两,四月间再付五百回家,与同乡公车带回,不同县者亦可。男自有斟酌也。

男自四川归后,身体发胖,精神甚好。夜间不出门。虽未畜车,而每出必以车,无一处徒步。保养之法,大人尽可放心。男妇及孙男女皆平安。陈岱云十二月所生之子,亦雇奶妈在男宅抚养。其女在郑小山家抚养。本家心斋,男待他甚好,渠亦凡事必问男。所作诗赋,男知无不言。冯树堂于正月十六日来男寓住。目前渠自用功,男尽心与之讲究一切。会试后即命孙儿上学,每月脩金四两。郭筠仙进京,亦在男处住,现尚未到。四川门生已到四人。二月间即考国子监学正。今年正月初三下诏举行恩科。明年皇太后万寿,定有章恩,可请诰封。此男所最为切望者也。去年因科场舞弊,皇上命部议定:以后新举人到京,皆于二月十五复试;倘有文理纰缪者,分别革职、停科等罚。甚可惧也。

在京一切,男自知慎。余容续陈。

男谨禀正月二十五日陈持盈保泰之道

孙国藩跪禀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二月十四日,孙发第二号信,不知已收到否?孙身体平安,孙妇及曾孙男女皆好。孙去年腊月十八曾寄信到家,言寄家银一千两,以六百为家中还债之用,以四百为馈赠亲族之用。其分赠数目,另载寄弟信中,以明不敢自专之义也。后接家信,知兑啸山百三十千,则此银已亏空一百矣。顷闻曾受恬丁艰,其借银恐难遽完,则又亏空一百矣。所存仅八百,而家中旧债尚多,馈赠亲族之银,系孙一人愚见,不知祖父母、父亲、叔父以为可行否?伏乞裁夺。

孙所以汲汲馈赠者,盖有二故。一则我家气运太盛,不可不格外小心,以为持盈保泰之道。旧债尽清,则好处太全,恐盈极生亏;留债不清,则好中不足,亦处乐之法也。二则各亲戚家皆贫,而年老者,今不略为资助,则他日不知何如。自孙入都后,如彭满舅曾祖、彭王姑母、欧阳岳祖母、江通十舅,已死数人矣。再过数年,则意中所欲馈赠之人,正不保何苦矣!家中之债,今虽不还,后尚可还。赠人之举,今若不为,后必悔之。

此二者,孙之愚见如此。然孙少不更事,未能远谋,一切求祖父,叔父作主,孙断不敢擅自专权。其银待欧阳小岑南归,孙寄一大箱,衣物银两概寄渠处,孙认一半车钱。彼时再有信回。

孙谨禀三月初十日为堂上请封章事已得诏旨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十月初二,男发十五号家信。二十八日接到手谕第九号,系九月底在县城所发者。

男等在京平安。男身上疮毒至今未得全好。中间自九月中旬数日,即将面上痊愈,毫无疤痕,系陈医之力,故升官时召见无陨越之虞。十月下半月,又觉微有痕迹,头上仍有白皱皮,身上尚如九月之常。照前七八月,则已去其大半矣。一切饮食起居,毫无患苦。四弟、六弟用功皆有定课,昨二十八始开课作文。孙男纪泽《郑风》已读毕,《古诗十九首》亦已读毕。男妇及三孙女皆平顺。

前信言宗毅然家银二十两,可将谢山益家一项去还。顷接山益信,云渠去江西时,嘱其子办苏布平元丝银四十两还我家,想送到矣。如已到,即望大人将银并男前信送毅然家。渠是纹银,我还元丝,必须加水,还他三十二两可也。萧辛五处鹿胶,准在今冬寄到。

初十皇太后七旬万寿,皇上率千官行礼,四位阿哥皆骑马而来。七阿哥仅八岁,亦骑马雍容,真龙种气象。十五日皇上颁恩诏于太和殿。十六日又生一阿哥。皇上于辛丑年六秩,壬寅年生八阿哥,乙巳又生九阿哥,圣躬老而弥康如此。

男得请封章,如今年可用玺,则明春可寄回;如明夏用玺,则秋间寄回。然既得诏旨,则虽诰轴未归,而恩已至矣。望祖父先换蓝顶,其四品补服,候男在京寄回,可与诰轴并付。湖南各家俱平安。余俟续具。

男谨禀十月二十九日手示杜门谢客深为庆幸

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乙巳十一月二十二日发家信十七号。其日同乡彭棣楼放广西思恩府知府。二十四日,陈岱云放江西吉安府知府。岱云年仅三十二岁,而以翰林出为太守,亦近来所仅见者。人皆代渠庆幸,而渠深以未得主考、学政为恨。且近日外官情形,动多掣肘,不如京官清贵安稳,能多外差,固为幸事,即不得差,亦可读书养望,不染尘埃。岱云虽以得郡为荣,仍以失去玉堂为悔。自放官后,据挡月余,已于十二月二十八出京。是夕渠有家书到京,男拆开。

接大人十一月二十四所示手谕,内叔父及九弟季弟各一信、彭弗庵表叔一信,俱悉家中一切事。前信言莫管闲事,非恐大人出入衙门,盖以我邑书吏欺人肥己,党邪嫉正,设有公正之乡绅,取彼所鱼肉之善良而扶植之,取彼所朋比之狐鼠而锄抑之,则于彼大有不便,必且造作谣言,加我以不美之名,进谗于官,代我构不解之怨。而官亦阴庇彼辈,外虽以好言待我,实则暗笑之而深斥之,甚且当面嘲讽,且此门一开,则求者踵至,必将日不暇给,不如一切谢绝。今大人手示,亦云杜门谢客。此男所深为庆幸者也。

男身体平安。热毒至今未好,涂药则稍愈,总不能断根。十二月十二日,蒙恩充补日讲起居注官。二十二日,又得充文渊阁直阁事。两次恭谢天恩,兹并将原折付回。讲官共十八人,满八缺,汉十缺。其职司则皇上所到之处,须轮四人侍立。直阁事四缺,不分满汉,其职司则皇上临御经筵之日,四人皆侍立而已。

四弟、六弟皆有进境。孙男读书已至《陈风》。男妇及孙女等皆好。

欧阳牧云有信来京,与男商请封及荐馆事。二事男俱不能应允。故作书宛转告之。外办江绸套料一件、高丽参二两、鹿胶一斤、对联一付,为岳父庆祝之仪。恐省城寄家无便,故托彭棣楼带至衡阳学署。

朱尧阶每年赠谷四十石,受惠太多,恐难为报,今年必当辞却。小斗四十石不过值钱四十千。男每年可付此数到家,不可再受他谷,望家中力辞之。毅然家之银想已送矣;若未送,须秤元银二十二两,以渠来系纹银也。

男有挽联,托岱云交萧辛五转寄毅然家,想可无误。岱云归,男寄有冬菜十斤、阿胶二斤、笔四枝、墨四条、同门录十本。彭棣楼归,男寄有蓝顶二个、四品补服四付,俱交萧辛五家转寄。伏乞查收。

男谨禀正月初三日禀五十两银钱之用法

侄国藩敬禀叔父婶母大人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