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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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用人篇(6)

初八申刻接初七亥刻缄,知初七有出队之举。凡看地势、察敌势,只宜一人独往,所带极多不得过五人。如贼来追抄,则赶紧驰回,贼见人少,亦不追也。若带人满百,贼来包抄,战则吃贼之亏;不战而跑回,则长贼之焰,两者俱不可。故近日名将看地势者,相戒不带队伍也。又两相隔在五里以外,不可约期打仗。凡约期,以号炮为验,以排枪为验,以冲天火箭为验者,其后每每误事。余所见带队百余人以看地势及约期打仗二事致败者屡矣,兹特告弟记之。近唐桂生初五徽州之败,亦犯此二忌。弟如自度兵力实能胜贼,则出濠一战,亦无不可,切不宜也多、鲍约期。或眼见多、鲍酣战之际,弟率大队一助,则可;先与约定,则不可(多、鲍来约,竟不应允,甘为弱兵,作壁上观可也。)余此次派鲍、朱援安庆,先末约定而忽至,则有益;希庵先约定回援而不至,则有损也。

杨镇南之不足恃,余于其平日之说话知之。渠说话最无条理。凡说话不中事理,不担斤两者,其下必不服。故《说文》君字,后字从品,言在上位者,出口号令,足以服众也。

朱云岩放衢州镇总兵。陈舫仙禀即不批准。瑞州乏贼西窜九江,或可无虞。竹庄信附阅。顺问近好。

四月初八日诸酋不和即官军之利

沅弟左右:

本日未刻发一缄,由马递达弟处,不知何年可到?戌刻接弟已初信,知稳守如常,为慰。观狗酋伪文,林绍璋之讳败,与将来之诸酋不和,皆官军之利也。初九、初十傍夕时,皆闻大炮声,究竟是各营放炮?抑系陆军守濠之炮?乞查。

魏荫亭今日来此,率三之子裕八亦来。昨到银二万,以一万饷安庆,六千遣散余庵之军,四千代弟还华阳厘局,可谓乞儿暴富矣。即问近好。

四月初十戊刻弛围否所关极大望速决

沅弟左右:

辰正三刻接十二日酉正之信,俱悉一切。余本日辰刻交潘文质付一信,言自全之策。自全云者,即退兵弛围也。弟意将中空数垒一并围住于内,是不退兵不弛围也。鲍军万不能不抽打别处,弟只求益发二千人,余当与润、希二帅妥商,求即以成武臣之三千人拨益弟处。再三婉求润、希,当可应允。

惟弛围与否,所关极大。若不弛围,而足以全军又无后患,上也,国家之福也,余与润、希诸公之幸也。若不弛围而不能全军不免后患,则又不如弛围之尚可偷安旦夕。二者,弟熟计之。将为弛围自全之策,则请成武臣扎于弟濠之后,鲍垒之前,以便通气。将为不弛围之策,则请成武臣扎于中段,并菱湖之九贼垒而围之。合围之后,狗逆不能不攻坚,不能不野战,然后多、鲍可以缓急自由。彼求战,而我不遽战,然后多、鲍可以取胜。此事当由弟一心断定,然后商之兄与厚帅二人。兄与厚帅定后,即日可以兴工办理。胡宫保与希帅处,兄当飞缄往商,却不能候回信乃行事也。兄赴盐河亦无益,盖不能遍看地势耳。顺问近好。

十二夜交湘后营来勇一缄,十三早交潘文质一缄,并此共三缄,均不宜与多人商,徒惑军心,只与厚帅商妥,专人飞送东流,十四淮望来信,余于十四夜准有复信,十五早即可兴工移营。成武臣,余以缄嘱之;厚帅,面嘱之。当可听话。

四月十三日午刻建德失守霆军须回南岸

沅弟左右:

接十四日二更三点信,知十四日菱湖六垒平安,若能保守十五日夜,则成军应可于十六日进关。霆营必进扎集贤、高桥等处,机局乃紧,水旱乃能联络。弟意欲令即驻大桥头,似不得势。

建德今日失守,从此饶、景又无宁日矣。霆军须于五月初渡回南岸乃妥。李金汤叛去之说,尚不甚确。顺问近好。

四月十五夜大雨盛涨天助王师

沅弟左右:

十五日,贼匪猛扑菱湖六新垒否?天气郁热异常,弟营军士十三四日劳乏异常,若十五日不来猛扑,则十六以后即可稳扎。大雨盛涨,狗酋当难渡练潭而回安庆。且到处水大、盐河口各营即可扎于中空一段,弟处腾出兵力,即弟本部已可合成长围,或不须借成军作围师。水多,则挂车河老营易守,腾出多公兵力,足以独办援贼,或不须鲍公久留北岸乎?诚如此,则此雨乃助王师之时雨也。顺问近好。

前缄写就,因风大未送。戈什哈回,接沅弟二更信、季弟己刻信。沅弟布置周妥,季弟禁说自全。壮哉!吾弟足令阿兄自豪矣。犒银日内即送。调鲍、朱回剿南岸,早迟难定。至速亦在五月,总须安庆千稳万稳,乃可调开。九江虽紧,建德虽失,姑且置之度外。弟既不要成军进扎菱湖,弟即自行缄告。吾昨有公牍前往,兹不另告矣。

弟闻中空贼垒“哎哟”之声,比萧七白眼声音如何?再问沅、季弟日好。赵、黄信发还。(四月十六日未刻)

四月十六日辰刻左翁信言广信一路平安

沅弟左右:

戈什哈满万元归,接弟十八夜缄。知寿山是夕在弟营议事,今日弟果出关一行否?书义堂千人果拨至西北萧家墈否?均以为念。接左季翁信。广信一路尚属平安。兹抄寄一阅。风雨太多,舟中甚闷。九江两日无信来,不知瑞贼趋向若何。顺问近好。

四月十九日夜李张两员交余惩办

沅弟左右:

连日大风苦雨,江涨丈余,阴寒无雷,岂上游有蛟水之事耶?抑气象大殊,不利于军事耶?二十二日专舢板送一信,即弟处二十一日来足也。甫行二三十里许,午刻突转北风,江水怒立,不知此信果到否?建德之贼,口内尚未他窜,九江亦无警报。李金汤自安义逃出,至省城投诚自首。中丞将李与张光照并解东流,交余惩办。瑞、黄、德三府不复,江、鄂饷皆大绌,实不知所以善其后。顺问日好。

季弟均此。

正封缄间,接二十一夜弟信并苦株等件,知此间二十日、二十一二等信尚未到安庆也。胡太守事,容即留心,此间现无幕友,奏咨信缄,皆本店一手承造,颇以办保举案为苦,然节后必拜发耳。黄、李二件附还照收。湘省解米三千石,可不必耳。

两耳字用骆公体。

四月二十三日巳刻目下敌数骤多倍加凶悍

澄弟左右:

四月二十日接初五七等日家信,藉悉一切。

余自来东流,心绪略舒。安庆之贼,前扎九垒于菱湖中空之处。十三日沅弟又扎六垒于贼之后,并九垒与城皆以大围包之。鲍军亦扎于赤岗岭,围贼四垒。皆有可破之理。所虑者,洋船于十六日过安庆城,停泊一天,通送油盐接济。我虽辛苦围攻,贼仍供应不断耳。四眼狗于初十日窜至桐城,恐日内又窜上游,蹂躏完善之区。瑞州一股,盘据如故。建德又新来一股,距东流仅四十里,可谓虱多不痒矣。自去年苏、常失守,金陵师溃,目下贼数骤多至数十倍,闻各处贼兵溃勇多半投贼,故凶悍亦倍于往年。天意茫茫,不知何日始有转机也。

余身体平安。惟遍身生疮,竟日作痒。自三月下旬至今,几于无日不雨。自十五后,无日不大风。江水涨添一丈二尺有奇,重棉犹觉畏寒。洋船上下长江,几如无日无之,纪泽儿信亦不为无见。纪鸿文笔大方,可为喜慰。陈愚谷对联,今特寄回。又寄寅皆先生对一付。泽儿文笔亦不俗,但嫌作文太少太生,以后须多作为嘱。顺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四月二十四日决计调鲍军南渡进剿

沅弟左右:

二十六日灯初,专人归,接弟午刻一缄。二更弟处勇来,又接辰刻一缄。

弟立志坚围安庆,若多军常在挂车、青草塥一逞,夏秋水大,处处可通炮船,虽有数十万贼来,余信弟必可稳守,多必可击援也。余决计节后调鲍军南渡剿浔、瑞、武、义、崇、通一带。二十六夜复润帅一缄,抄付一阅,望弟力赞成之。实则成随希剿黄州,鲍清江西腹地,弟主围环,多主击援,皆系去冬今春原议。云岩一队,弟即嘱其渡回南岸。顺问日好。

季弟均此。

四月二十七日辰初

将复润帅信抄去一阅

沅弟左右:

接胡宫保信,转抄多公一缄。言四眼狗亲身赴下游请兵,必欲调伪辅王来助云云。余不堪信,兹将余复润帅信抄去一阅。弟细询韦义堂,揣度狗情究竟如何,以便调度。顺问刻佳。

五月初一日未刻鲍营扎集贤关不他调

沅弟左右:

今日未接弟来信,不知刘玱林一垒究竟何如,其已降之三垒,已杀之否?与厚庵商定,霆营扎集贤关,一定不调它处,除省城及九江、湖口外,它府县城池不顾也。惟嘱霆营坚筑墙濠,狗来时,或战成否,须由我作主耳。即问近好。

五月初二日嘱厚庵速调韦营攻池州

沅弟左右:

接初三夜来缄,知刘玱林一垒亦破,关外肃清,欣慰无既。半夜冲出,跄翁定卜无恙,将来后会有期。

韦派至安庆之二营,余亦不甚放心。盖他处新营,未必能尽如安庆各营之肯听号令,万一贼扑前后两濠,实恐二处不牢,全堤皆溃。趁此调至池州,将来即全归鲍处,而以周万倬守枞阳,庶一气呵成矣。兹缄告厚庵,嘱其速调二韦营攻池。厚昨在此商攻池事,亦正以无陆军为虑耳。春霆攻宿松之说,且待渠信来再定。闽汀之贼,又窜江西之建昌,江西有侍、忠、刘、闽四大股,鲍军恐不能不南渡耳,顺问近好。

五月初四日申刻鲍军南调怀桐支得住否

沅弟左右:

陈雪卢有长沙之行,余送程仪三十金,似尚不敷。昨见南坡与弟信,有代送二百金之托。渠现在东流,弟或专送来,或由兄代出均可。

鲍若调南岸,怀、桐支得住否?江西官绅怨我,似不能不调也。即问近好。

五月初五辰刻观人论事宜博采众论

沅弟左右:

初六早接弟初四夜短信,俱悉一切。所应复者,条例于后:

一、鲍公扎集贤不动,乃四垒未破以前之议。今四垒既破,应既以鲍渡南岸,由浔赴瑞,昨已两缄询弟矣。待弟回信到,即办公牍。若令鲍剿宿松,则兄失信于江西官绅,断乎不可。

一、韦志浚军,余本不甚以为然。自接弟十五六日等信,言韦于用兵内行,又言其心地之好,余遂有意用韦为统领,独当一路。昨与厚庵商之,厚言犹统一路则不可,令之随鲍公出战则可。又以无人可替防枞阳,故令周添募六百余人,防枞阳及安庆对岸两处。今弟确见韦不宜随鲍,则尽可返汉,惟周添募一节不可返汉耳。河溪营,系兄以严批调之赴浔;渔亭二营,系兄初一日专调归鲍。皆非鲍意也。

一、观人论事,因勋名已立而信之,诚所不免,然亦未尝不博采众论。如韦之为人,水师各营官赞之,祁门林令赞之,余俱未动心。至弟十六日信言韦力劝各大宪谋攻安庆,赞其心地之好,余遂动心用之。将用之,而弟此信乃说出韦之坏好。自去年以来,弟信亦未说过韦营半个坏字。目下弟极赞多公之贤,将来余若设法请重用多公,弟莫又改口也。

一、洋船接济安庆米三千石,当以公文与水师,请其用炮船护送,第恐洋船不听,仍在城下停泊,水师亦无如之何耳。顺问近好。

五月初六辰刻将鲍军交胡林翼调度

沅弟左右:

专人到,接十二巳刻一缄,并苦株之情,谢谢。

厚庵请假咨由兄处代奏请旨,计日内拜折。六月底可奉朱批,届时或安庆已克矣。如其不克,或有他变,再行奏留,亦无不可。

吾以鲍军交润公,听其挟之以行,或南或北,由润调度。润公病势不轻,宜多方以慰其意。水师防贼夜遁,候函公也。即问近好。

五月十三日午正鲍在北岸南岸望速决之

沅弟左右:

余于今早卯刻开船,巳刻至华阳镇对岸之香口。余昨日酉刻复胡帅信抄送弟阅。目下各处主意纷纷无定,余将余之深知而自决者告弟知之,谨记之;其不深知不敢自决者,亦告弟知之,听弟酌之。

多军宜全扎桐、怀,专击援贼,弟军宜专主围怀。此兄之深知而自决者也。鲍军或稳驻集贤(胡初议,杨亦然),或援瑞州(沅初议涤久议),或打宿松(沅后议,多亦然),或剿蕲、黄(胡昨议),或打南岸(蒋某信,多亦然),俱未十分妥善。此兄之不深知不敢自决者也。自孔垄至二套口、隆坪一带,一片皆水,往年湖宽八九十里,今年必百余里。鲍军若由黄梅行走,不特不能至二套口以过南岸,并不能由广济(或可走)以达二蕲。此兄之深知而自决者也。鲍若从兴国下手,共须渡水几次而后可至兴境?成、胡赴南岸,共须渡水几次?此兄之不深知不敢自决者也。

现约润帅与春霆同来香口一会,俟会后再飞缄告弟可耳。顺问近好。

再,弟论兵事,宜从大处分清界限,不宜从小处剖晰微茫,如鲍军或打南岸,或留北岸,此大处也,往返动须两月,调度不可错误。北岸或扎集关,或攻宿松,南岸或援江之瑞、义,或援鄂之兴、冶,此小处也,往返不过十日,临时尚可更改。近日接弟两次长信,皆言鲍军不可不救江西以保饷地。而此次十二夜信,又言宿松上至德安乃有官军,中间无人过问云云,意似留鲍公在北岸者。且信中力陈鲍公宜谋宿松矣,而又言鄂南已失十县,重于瑞、义等州,宜合力图之云云,意又似令鲍打南岸鄂境者。究竟弟之确见欲鲍在北岸乎?在南岸乎?望以一言决之,不必纷纷多说道理,使我无所适从也。

五厚十三日酉刻决计不调鲍军回顾

沅弟左右:

二十二夜接来信,知伪王丈张立邦拿获正法。杨七麻虽是悍贼,然在景镇与弟曾接过几仗,或亦尚足御之。

弟欲余缄商润帅,令鲍军暂缓南渡。润公之意,本欲鲍军久驻集贤,以待狗援。兄已许之,并将润信寄弟一阅。弟复长信,大不以为然,且言留鲍住集贤者,只胡、杨有此意,多无此意也。此信具在,弟岂忘之耶?此信之后,弟又屡缄,言多可击援,沅可久守云云。今忽变易前说,兄实不能屡次反复,再寄缄于润、霆矣。闻城贼之米仅支十日,多军纵不能击退陈、杨。岂不能自保?十日半月即贼至集贤,弟之后濠岂不能坚守十日半月?如能守前月,则城已克矣。如不能守半月,则鲍纵不南渡,岂能赶到怀、桐乎?故兄决计不调鲍军回顾,郊其谅之。

日内疮痒异常,夜不成寐,殊以为苦。家信附还。即候近好。

五月二十二日巳刻批准鲍军便中攻宿黄

沅弟左右:

昨复一缄,言决计不调鲍军。今日接春霆信。系二十三早在太湖所发者,渠意欲便攻宿松、黄梅,余即批准。令其暂驻宿松,听候桐、怀的消息。兹将鲍禀并批抄寄一阅。余疮痒异常,深以为苦。左军分剿建德,穷窘异常,无以济之,尤以为疚也。顺候近好。

五月二十四日午刻须持坚守不战之计

沅弟左右:

初五日酉刻接初三日酉刻书并公牍。据水师哨官称,此信初四下午始至渠处也。劫数之大,良可叹悸。然使尧、舜、周、孔生今之世,亦不能谓此贼不应痛剿。

援贼至吕亭驿,日内想已开仗。吾初三日以公牍催鲍军驰援上游。初四日得润帅朔日一缄,又云鲍公且顾怀、桐。吾与润皆不免反复,殊以为愧。然多公如能抵御,则鲍虽南渡,亦尚无妨;如不能抵御,则鲍虽在宿松,亦难赶救也。弟总作一坚守不战之计,并预作一桐军小挫之想,谅当足以御之。

疮痛敷药,不作一字,顷药少干,书此以慰弟念。并问近好。季弟均此。

接澄弟信,知筠仙夫人仙逝。

再,狗酋此次援皖,利在速战。方今盛暑酷热,若出队站立烈日之中历二三个时辰之久,任是铁汉,亦将渴乏劳疲。若挂车河官军作坚守之计,任贼诱战搦战,总不出队也之交仗,待其晒过数日之后,相机打之,亦一法也。多礼帅谋略最优,不知肯为此坚忍之着否?弟诚与商之。

六月初五日戌刻静以待敌不宜急躁图功

沅弟左右:

十五日接弟二十四日午刻一缄,是夜四更又接十五日一缄,俱悉一切。所应复者,条例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