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西北马家军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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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打内战出兵助蒋(1)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家军阀的后代相继而起,成为统率大军的将领和独当一面的大员。马鸿宾的第三子马惇靖,字立青,为其七子中之优秀者,马鸿宾将其任为第八十一军军长,他自己仅为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其第二子马敦信则为第八十一军副军长。马鸿逵长子马敦厚任骑兵旅长,次子马敦静为十一军军长,最后为代理宁夏省政府主席。最为崭露头角的是马步芳的独子马继援。他字少香,经名努日,生于1919年,从小即入校就读,在昆仑中学,由初中而高中,学完学校的全部课程。还调来专门教官,教习劈刀、打拳等军事科目。又聘家庭教师为之讲授文法、历史,教习书牍公文。马步芳一心要把他培养成文武双全、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也不负所望,纨绔子弟之类的恶习沾染甚少。他既看不起游手好闲的少爷作风,也鄙视那些目不识丁的鲁莽武夫,他是一个具有近代知识且有思想头脑的人物。但他毕竟受阶级和家庭的影响,因而十分崇拜德国法西斯头子希特勒,推崇日本帝国主义的武士道精神,曾写过一本《我的军事思考》的小册子,露骨地表述了他的这种思想。他也向往美国的民主方式,常想到美国去看看。

父亲和家族在他出生之际,就早给他创造了飞黄腾达的所有条件。所以他19岁便被委任为青海南部边区警备司令部上校参谋长;但因其当时尚在校读书,即由邵士琦代行职权。毕业后的第二年即1939年,他就任八十二军独立骑兵第三旅上校旅长。1941年即其22岁时,升任八十二军少将副军长。1944年到重庆中央训练团党政班和陆军大学甲级将官班第一期受训,回到青海后,即兼任青海省政府委员。1945年又任三青团青海支团部干事长。在青海的军、政、团等方面均握有实权,并笼络一批人,成为新派,与老派人物相抗衡,青海省主席继任者的格局已在孕育形成之中。1946年,八十二军改为整编第八十二师,马继援任师长,次年即率部赴陇东进行“反共”反人民的战争。1949年7月,又升任西北行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少年得志,青云直上。在“几马”第四代人物中,只有马鸿逵之子马敦静差堪与之比拟;但若论个人才干与作为,则远不能同日而语。

马继援有优越的环境条件,加以个人作为,早被青海目为马氏家族中后起的“新星”。惯于施展笼络手段的蒋介石到青海时,3天之内,竟和当时仅23岁的马继援作3次长谈,并令其陪同进餐,由此使他身价日高。每逢晋京,均代其父拜会国民党各方面的军政大员。罗家伦为其赠诗云:“将军自是少年豪,宵读兵书夜带刀。”后马继援与蒋经国换贴,结为金兰之好。对国民党的官场,也有他自己的看法。认为“国民党本身太保守,没有一点革命朝气。你参加了国民党,就必须加入某派某系,不然你只有始终尽义务,没有享受权利的机会”。在他身上还多了几分洋化色彩,他经常西装革履,吃西餐,看外国电影,参加舞会,甚至还讲点英语。他的原配夫人是马庆之女、马呈祥之妹,这是一桩政治需要的旧式婚姻结合,自然不会使他满意。后来他到重庆受训时,结认了南京汇文女中毕业的张训芳。4个月后,便向张的父母求婚,张母不许,马继援竟跪地长求,终于得到许诺,纳之为二房。这种罗曼蒂克的事,在其父辈是不可想象的。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蒋介石国民党假与共产党和平谈判的机会争取时间,待到调兵遣将进攻解放区的部署就绪之后,即于1946年6月发动了向解放区全面进攻的内战。西北马家军队是蒋介石倚重的一支重要力量,特别在他节节败退之际,更要马家军队为他支撑西北战局,马家军队是肯于为他出力的,只是尔后有了分化。兹分章叙述如下。

一、“剿总”流产

解放战争中,马家对付解放军的,号称3个兵团。一是青海马步芳部驻平凉的陇东兵团,指挥官为马继援,其主力及指挥部驻平凉,一部分驻合水、静宁、董志原、西峰镇一带;一是马鸿逵部的宁夏兵团,指挥官为马敦静,指挥部驻吴忠堡,主力分驻吴忠堡、灵武、银川地区待命,另以卢忠良、马光宗两个师进犯盐池、定边;一是马鸿宾部的海固兵团,指挥官为马惇靖,指挥部驻黑城子,主力驻中宁附近,另由马忠副师长率两个团进犯环县,马奠邦副师长率一个团进犯环县将台一带。

1947年初,胡宗南在进犯延安途中,不敢由公路大道前进,沿高山鸟道,逶迤前行,直到3月19日,才摸进延安,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接着在青化砭被解放军消灭1个团,在羊马河被歼1个旅,在蟠龙镇1个旅又遭重创。胡宗南成了“盲人骑瞎马”,到处碰壁,蒋介石焦急万分。国防部长白崇禧、参谋总长陈诚献策:成立陕甘宁边区“剿匪”总司令部,任马鸿宾为总司令,马鸿逵、马步芳为副总司令,直接指挥马家的3个兵团,以挽救西北战场的危局。并拟任张广君为参谋长、秦怀玺为政工处长,得到蒋介石的首肯。于是,白崇禧和陈诚把“三马”接到南京,设宴招待,席间白、陈表示:“子香(马步芳)、少云(马鸿逵)都是封疆大吏,主政于青海、宁夏多年,希能赞助子寅(马鸿宾),完成围攻陕北共军的任务。回去后速成立“总部”,指挥作战。”“二马”表示遵从。最后马鸿宾要求去济南、北平参观那里的军事部署,以为借鉴,白、陈应允。旋闻守济南机场的吴化文军起义,遂作罢论。马鸿宾直接飞兰州,和西北军政长官公署联系后即回中宁,并令张广君去西安见胡宗南和其参谋长盛文,盛文力主进攻定边、靖边,寻求共军主力侧背围歼,希望“总部”从速成立,以配合胡部作战。之后,秦怀玺到中宁见马鸿宾,马说:“你我都是西北军的老人手,又是同乡,你到这里工作,我很欢迎。”马问秦:“你在部队做了多年政工,你看哪些部队能打仗?将来国共战争结局如何?”秦答:“我听到和看到能打仗的多是杂牌部队,中央军装备虽好,但带兵官腐败,不是共产党的对手。”马说:“少云是我兄弟,子香是同乡,团结没有什么问题。我看总的形势不好,有兰州长官公署指挥就行了,我不打算成立总部。”于是“总部”始终没有成立。

原来,蒋、白、陈还是煞费苦心的,他们满以为由于“三马”之中,马鸿宾年长、资格老,并且是个“老好人”,再以白崇禧(回族)的关系撮合,可以将“三马”联成一体,共同“反共”。殊不知马步芳野心勃勃,早想在西北称王称霸,屈居人下,心有未甘;马鸿逵也早想独揽甘、宁军政大权,两人在白、陈面前的表示,都不是出于本心。马鸿宾素知二人居心,自己难以指挥其部队,如果有名无实,贻误戎机,未免自讨其苦;同时,马鸿宾自南京飞兰时,西北军政长官张治中久不在兰州,其他上层人物如郭寄峤、彭铭鼎、上官业佑诸人对马不热情,认为所谓“总部”与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对军队有双重领导之嫌,实际仍是权力之争;最主要的是马鸿宾慑于共产党解放军的威力,当时全国解放战争的局势使他不能不有所考虑。这一年,邓宝珊将军曾派人到中宁去看望他,他当时透露的心情是个很好的注脚,他非常羡慕邓宝珊,说“他是军事家,又是政治家,像陕北那样局面,他能应付下来,与共产党交往得那样好,别人是办不到的,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很郑重地说:“共产党不好打,要是好打,江西早就打完了。……我们打了三次,送了三次礼。徐海东来了,在平凉我的团长马开基要打,我下命令不要打,要避其锋,他不听话,结果送了一个团;彭德怀来了,冶成章旅长在环县曲子镇要打,我又命令不要打,让开路叫人家过去算了,他又不听话,结果他的腿打折了,还当了俘虏,我的骑兵旅叫他送了礼;羊马河我还是叫他们(指马惇靖)不要打硬仗,结果又送了一个多团的礼。”(《邓宝珊将军》)他所说的三次不叫打,当然不一定完全是事实,但他能接受教训,还算是清醒的。蒋选这样的人当“剿匪总司令”,也是急不择人,暂时加以利用而已,但头脑较为清醒的马鸿宾却不肯上钩。

二、“宁马”进犯

1.环县惨败

1947年胡宗南进犯延安时,马惇靖命令马忠率两个团、马奠邦率1个团进犯环县,以为策应。开始,马忠所率两个团驻距环县城20里的沟口一带,马奠邦驻环县将台。将台四周群山环抱,当中是山沟地,且不甚开阔。马将兵力部署在四周高山上,团部设在沟里的土台上。当天曾发现有人民解放军侦察员出没,但马认为解放军没有山炮,此地山势险要,攻之不易,不为戒备。不料夜12时,解放军突然发动凌厉攻势,马部抵挡不住,将台东的两个连先被歼灭俘获,副团长马登云被击毙。解放军即将团部包围,至次日清晨,全歼该团,俘获了马奠邦。此后,马奠邦先后受到第一纵队司令员张宗逊、第二纵队司令员王震和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的接见,向他交代了党的政策,向他询问国民党八战区的情况。彭总还说:“马子寅是个好人,我长征到同心时,当地老百姓就说马鸿宾是个好人。”马奠邦是马鸿宾的侄女婿,他经过一段学习之后,被释放返回原部。临行前,彭总给马鸿宾写了一封信,让马奠邦带回。马奠邦回来后,向马鸿宾汇报被俘和学习的经过,送交了彭总的信,这对马鸿宾尔后的起义起了一定作用。

将台战役后,同年6月初,人民解放军向环县推进。这时马鸿宾集结在环县的部队计有:一○三团、一○四团、一七八团和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支队。马鸿宾、马惇靖于6月11日亲到环县部署防务后匆匆离去,部队统一由马忠指挥。马忠以环县城为支撑点,驻一个团,其他两个团防守两侧高塬,马忠亲率一○三团防守环江以西的制高点王家塬,命令部队构筑碉堡和工事。6月13日,西北野战军包围了环县城,彭总亲自查看地形,主持研究攻城方略。彭总说:“关键是东西山头阵地。只要我们拿下山头阵地,环县城是难以防守的。环县城虽坚固,但城很小,西北野战军虽没有攻城的大口径火炮,却可以充分发挥迫击炮的威力。”(《彭总在西北解放战场》)6月15日,西北野战军发起总攻,经过一昼夜的激烈战斗,16日上午,攻占马忠的王家塬阵地,一○三团被歼,马忠慌忙逃走,马部全线动摇。西北野战军乘势猛攻,势如破竹。马军丧失抵抗能力,丢下山炮、野炮、平射炮等重型武器,弃城逃走。解放军直追到县城以北的洪德和黑城岔附近,总计俘获马部3000多人,收容了将近一个团。事后,马氏父子曾对国民党报纸的采访记者谈过这次战役。马鸿宾抱怨说:“我虽是西北长官行营副主任,却徒有虚名,毫无实权。这次共军集中优势兵力,将我们的八十一师层层包围,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和给养。我曾亲自急电兰州速派飞机空中支持,但杳无音信。我军……连吃的也没有,后来由西安胡宗南派飞机空投大饼,又因乱投,我们没收到多少,全给了共军。环县是山地,我们的骑兵施展不开,结果导致失败。”马惇靖说:“共军在前线作战相当勇敢。本来,环县之战是我们计划歼灭他们的地方,却因我们准备不周,指挥失灵,反被共军包围后,处于绝境。在6月15日、16日两天战斗中,我军连一口饭也吃不上……到处抢吃抢喝,闹得鸡飞狗上墙,百姓视我们为豺狼。我们如此丧失民心,等于自取灭亡。”

2.消极援绥

1945年冬,贺龙统率解放大军围攻绥远包头。当时国民党中央军二十七师何鼎文部和傅作义的暂编三十一军董其武部驻守包头、河套、五原、临河、陕坝一带,防务空虚。蒋介石电令马鸿逵派主力进驻河套,策应包头。马鸿逵认为占据河套的时机又来了,即一面决定派其主力部队十一军马敦静所属一六八师马光宗、第九师卢忠良和骑兵师马敦厚等部,开往绥西;一面借机向蒋索要装备和番号,向傅要枪弹。但部队准备出发时,得悉何鼎文部在卓资山被歼,傅作义部队也退到归绥,仅董其武率部守包头,形势紧张。马鸿逵怕吃亏,遂改变计划,只派骑十师两个旅,由十一军副军长马全良率领,开往五原、临河一带。马鸿逵并向马全良交代:“看风使舵,向东推进,最远不要越过西山咀。”马全良于11月间率两个旅共一千六七百人进驻绥西陕坝、五原、临河。绥西方面要求其推进至马池(包头西40里),马全良以未接马鸿逵命令为词,止而不进。3日后,马鸿逵自重庆电马全良云:“骑兵可到达西山咀一带活动,并派一小部分前往马池以西,根据情况相机活动……如果部队迟迟不进,就难应付。”马全良遂令田凤翔团的马成德营向马池方面前进,其余部队驻哈叶胡同(距包头120华里)。后马成德营被解放军包围于东打拉海,田凤翔率其余两个营驰援,亦被包围,旅长马万荣率一个团应援,战况激烈。马全良又派出一个团增援,并亲赴前方。但马万荣只带少数骑兵突围而出。马全良遂下令撤退到沈森壕(距哈叶胡同100里)。解放军亦撤离包头。是役伤亡营长以下近百人,丢弃枪械一百三四十支,战马被伤被击毙100余匹。此后,马全良率部驻包头附近。董其武要求将这支骑兵与绥远骑兵并编,加入绥远战斗序列,马全良不同意,马鸿逵亦直接发电傅作义表示拒绝。马全良率部返回西山咀,马鸿逵急电令迅速全部返宁。于是所谓的“援绥”即此收场。

3.侵占三边

1947年3月初,胡宗南部准备进攻延安时,蒋介石迭令马鸿逵进攻陕北三边地区,以为策应。但一向保存实力的马鸿逵尚存观望,仅派一个骑兵团在盐池惠安堡一带骚扰,以应付蒋之命令。3月19日,解放军撤离延安,胡宗南部进驻后,次日,马鸿逵才下令入侵三边,并亲赴吴忠坐镇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