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严重的局面呢?回顾过去的经验教训。特别是近二十年的经验教训,归结到一点,就是吃亏在一个“左”字上,这个“左”字严重破坏了党在农村的各项政策,打击了干部,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损失。反映在具体问题上:一是1958年以来,无休止的政治运动,把人心斗散了,班子斗瘫了,队伍斗乱了,群众斗怕了,把农村基层干部和社员群众当作革命的对象,整掉一茬又一茬,斗了一次又一次,造成了极大的混乱,严重伤害了广大干部和群众的积极性;二是林彪、“四人帮”推行了剥夺农民的过左的政策,把社员自留地、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加以取缔。谁关心农民的物质利益就叫“物质刺激”;农民生活稍有好转就叫“资本主义的发展致富”、“冒尖人物”等等,混淆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界限。同时,从各方面剥夺了生产队的自主权和社员的民主权利,大刮“一平二调”的“共产风”,四面八方向农民伸手,上下左右挖生产队的墙角,搞得集体家低越来越空,社员生活越来越穷;三是凭“长官意志”办事,搞瞎指挥,“一刀切”。在指导农业生产上,违背客观经济规律,生搬硬套外地经验,使生产队在种的时候不能种,收的时候不能收,不该种的强行种植,应该种的又不让群众去种,严重破坏了农业生产的内在联系,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四是严重地破坏了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在“四人帮”横行的时候,往往用“一言堂”破坏了党的民主集中制;用说假话、说空话、说大话代替实事求是;“长官意志”代替了群众路线;帽子、棍子代替了批评与自我批评,使一些人不敢坚持真理,看风使舵,搞了许多形式主义的花架子,流毒很广,危害很深。
以上这些问题,就是造成我县农业生产长期上不去,甚至停滞、倒退的主要原因。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不少同志还没有从宁“左”勿右,“左”比右好的精神枷锁中解放出来,最突出的表现是“恐右症”。对当前加快农业发展而采取的一系列政策措施,怕又说是“右”了,不敢大胆去搞。有的同志被乱打棍子,乱戴帽子整怕了,心有余悸。有的同志怕再有反复,分不清路线是非,总的还是思想不解放。这些都是实现工作重点的转移,加快农业发展速度的主要思想障碍,必须认真地及时地加以解决。要尽快改变我县农业落后面貌,必须在全县范围内旗帜鲜明地、大张旗鼓地狠批极“左”。要通过狠狠批“左”,进一步解放思想,落实农村政策,调动广大干部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
首先,必须打破党内思想僵化、半僵化状态,使各级干部的思想从林彪、“四人帮”的精神枷锁中解放出来。要正确认识和处理社会主义时期阶级斗争的问题,明确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仍然存在着阶级斗争。但是,阶级斗争绝不是越来越尖锐,不能把阶级斗争人为地扩大化,绝对化,明确我们搞阶级斗争并不是目的,而是为了解放发展生产力。阶级斗争应当结合生产、推动生产,而不应当脱离生产,更不能阻碍破坏生产力的发展。明确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并不都表现为阶级矛盾,特别在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基本结束之后,即使带有阶级斗争性质的那部分矛盾中,一般地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只有少数是敌我矛盾,决不能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用解决敌我矛盾的办法来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要通过总结多年来的经验教训,认清极“左”带来的严重危害,肃清“左”比右好的流毒。只有把极“左”批透了,划清了界限,统一了认识,有了共同的思想基础,才能持续地稳定地执行党在农村的各项政策。
其次,必须在农村中造成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让广大干部和社员群众一心一意去搞好生产。我们再也不能搞任何脱离生产的政治运动和“阶级斗争”了。绝对不能再“乱”了,县、社党委要十分珍惜爱护和促进安定团结的大好形势,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说,不利于团结的事不做,从各方面为农村基层干部和社员群众创造有利条件,使他们把精力放到农业生产上来。
第三,要给农民以看得见的物质利益。一切空谈都是无用的。要允许大集体下的小自由。近几年内尽可能向农民少要一点、多给一点,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给他们以休养生息的机会,使他们在两三年内缓过气来,恢复元气。全县粮食征购超任务,由原来的1752万斤,减少到700万斤,稳定三年不变。要落实到生产队,由县革委发给征购证。要采取各种积极措施,千方百计增加社员收入,使一部分社员尽快先富起来。不要怕社员“冒尖”,只要不搞分田单干、不搞包产到户,各种办法都可以进行试验、比较,看那种办法最能够调动积极性,最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看那种办法最能使集体个人都能尽快富起来,就用那种办法。
第四,要关心和爱护农村基层干部,保护他们的社会主义积极性,对历次政治运动中搞错了的,要坚决平反纠正,恢复名誉。群众拥护的要重新安排到领导岗位上来。社、队干部长年累月在生产第一线,工作艰苦,我们要体贴他们,认真解决好生活上的实际困难,也要从政治上积极帮助他们,采取定期轮训的办法,不断提高他们的理论水平、政策水平和领导水平。
三、持续稳定地贯彻落实党在农村的各项经济政策
三中全会原则通过的中央《关于加快农业发展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和《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试行草案)》两个文件以及省委、省革委《关于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第十个问题的试行规定》对加快农业发展的路线、方针政策、措施和办法都做出了明确的规定。这些规定完全反映了广大农民和基层干部的共同要求和迫切愿望,说出了多年来憋在心里的很想说的话,解决了在农村长期积压着的迫切需要解决的一大堆问题,办了农民向往已久,急需要办的事。认真学习、全面贯彻中央的《决定》、《六十条》和省委的《十条》,是迅速改变我县农业落后面貌的重大措施,也是摆在各级党组织面前的重大政治任务。我们四级干部都要带头学习政策、掌握政策、执行政策。要带领广大干部群众在全县范围内迅速掀起一个学习政策、落实政策的热潮,使党的政策真正做到家喻户晓,人人明白,变成群众的自觉行动。目前,我们不少干部和社员群众,对于落实党的农村政策还不大相信、怕再变、再受整。这主要是林彪、“四人帮”干扰破坏造成农村政策多次反复、失信于民的结果。各级干部都应该相信,在以华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下,我们的政治局面要稳定下来,农村经济政策也要稳定下来,领导干部的责任就是要以不折不扣地贯彻落实党在农村的各项政策,以实际行动来挽回过去失信于民的影响,防止“左”倾复活。对现阶段农村的各项政策,党中央已经三令五申,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和社员群众的经济权利受到新宪法的保障,受到国家法律的保护,我们一定要维护党的政策的严肃性,用党的政策把广大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进一步调动起来,为尽快改变我县农业的落后面貌而努力奋斗。
根据我县的实际情况和这次会议讨论的意见,县委认为,今年全县各社队要首先着重抓好以下七件事
(一)普遍实行劳动定额管理,按照完成定额评记工分。以生产队为单位,凡是能够实行定额的农活,都要按照实际情况,通过群众定额评记工分。目前仍然实行死分死记的队,要很快改变过来。坚决纠正那种“上地一条龙,干活一窝蜂,出工不出活,出活没质量”的不良现象。
(二)口粮分配要积极扩大按劳分配的部分,普遍实行按劳分配加照顾的办法,少数队也可以实行按人劳比例分配的办法。无论采取那一种分配办法,都要让群众畅开思想,充分酝酿讨论,按照大多数人的意见办事,不准由少数人说了算。分配办法确定后,任何人无权随意更改。实行按劳分配加照顾的队,要切实注意使“五保户”、生活困难的烈、军属和社员中的特殊困难户确实得到照顾,在平时要给他们安排力能所能及的农活,并根据生产水平和困难程度,由社员民主讨论、确定全年照顾的工分总数,使他们的口粮标准不要低于全队的平均水平。实行按人劳比例分配的队,要继续实行“两基本保一基本”的制度,按劳分配的部分不得低于30%,基本口粮部分要按人分等定量,反对平均主义。
(三)加强生产责任制,积极推行“三定一奖惩”的管理制度。全县川区村大人多和山区居住分散的队,以及经过群众讨论、大多数社员愿意接受的队,都可实行“三定一奖惩”和管理制度。生产队可根据实际情况划分若干个长年固定的作业组,固定人员、土地、耕畜、农具,农业机械由生产队统一管理、轮流使用。各种农活以作业组为单位进行,生产队实行统一核算。生产队向作业组实行“定工分、定投资、定产量,超产奖励,减产扣罚”的生产责任制。在制订生产计划时,由社员群众讨论,确定作业组的工分、投资和产量总数,并张榜公布,让社员人人知道自己的奋斗目标,年终统一结算兑现。在定产量时,要参照历年水平,适当留有余地,给作业组有超产的可能。作业组的超产部分,生产队可提成30%~50%,参加全队统一分配,留50%~70%奖给作业组,使他们能够增加收入。没有特殊原因完不成产量任务的,生产队按照差额部分扣减工分,减少分配。生产队的农田基本建设、副业生产、队办企业等,可组成专业组,同样实行“以产定工,超产奖励”的办法。
(四)改进牲畜饲养管理制度,促进大牲畜的发展。集体喂养好的队,要继续巩固提高。集体饲养条件差或居住分散的队,可以实行选户喂养、养用合一。对适龄母畜、老弱幼畜应确定专人喂养。饲养员和喂养户要经过社员讨论确定,实行定草料、定肥料、定膘情、定繁殖、定报酬、定奖罚的“六定”责任制。对饲养、繁殖好的饲养员和喂养户要进行物质奖励,奖励的标准不要太低,一般繁殖一头良种骡马、牛,奖励粮食不要少于100斤,驴不要少于50斤,羊不要少于5斤。也可以实行繁殖幼畜折价分成的奖励办法,分成比例可以三、七,四、六或对半开,由社员民主讨论决定,奖励的物质可以是粮食,也可以奖励工分或现金,繁殖幼畜的奖励一般在断奶后就兑现。对饲养不善或责任事故造成空怀、流产,致死致残的,按情节轻重,进行批评教育适应的处罚。
(五)积极扶持社员经营家庭副业。有条件的队要在留足集体放牧荒坡的前提下,给每户社员划一至二亩荒坡地,积极鼓励社员栽树种草。社员自留地按中央规定,一般生产队按耕地面积的5%~7%;不许扩大或转让,按照省委的要求,一般可按耕地面积的百分之1%、2%、3%划给。自留地面积不得越过生产队耕地面积的7%,各公社要带头贯彻执行。社员屋后的自留树,永远归社员个人所有,任何人不得侵犯。过去收交集体的要如数退给社员。要积极鼓励社员喂养猪、羊、鸡、免、蜂等家畜家禽,取消对自留羊数量的限制,允许社员喂养大牲畜。要从资金上大力扶持社员养羊、养牲畜。全县今年打算拿出部分贷款指标,专门贷给需要购买羊只、牲畜,资金确有困难的社员个人。社员私人喂养繁殖的牲畜根据个人自愿,可以折价卖给生产队,也可以到集市上自行出售。
(六)大力发展多种经营和社队企业。南山有条件的地方要大力发展当归生产。北山要逐年扩大草木栖和紫花苜蓿,为大力发展畜牧业创造条件。各地都要因地制宜,实事求是,积极兴办社队企业。社队在完成国家征购任务后,多余的粮、油、肉可以在城镇和交通沿线开设旅店、开饭馆、卖熟食。社队自产的蔬菜、水果、鲜活鱼等,可在城镇开设门市部直接销售。允许大队、生产队组织建筑队,搞来料加工,从事副业生产。
(七)要对公社、大队、生产队干部实行奖惩制度。凡做到增产、增收、增贡献的公社、大队、生产队,经过社员大会讨论,上一级党委批准,对干部进行物质奖励。奖励标准,大队、生产队干部根据增产增收的水平,按比例提取。公社干部的奖励标准,由公社党委讨论、县革委批准,县、社驻队脱产干部,也要有明确的责任制,对于完成各项生产任务的要奖励,增产了的要嘉奖。由于责任心不强或瞎指挥造成减产的要进行批评教育,并给予必要的经济制裁。
四、加强党的领导,提高领导水平
实现党的工作重点的转移,是一场深刻的革命,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转折。我们一定要加强党的领导,不断提高各级干部的领导水平,从思想上、作风上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要加强党的领导,不能认为批判了瞎指挥,就可以放弃实事求是、符合群众利益的正确指挥,也不能认为批判了“长官意志”,包办代替,就可以撒手不管、放任自流。相反,当群众的积极性进一步高涨,各方面的工作加快发展的时候,更需要加强党的领导,善于积极引导。我们各级领导者责任,就是要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真正贯彻到实际工作中去,变成群众的自觉行动。现在,中央的《规定》、《六十条》和省委的《十条》都发到了社队。如何把中央和省委的各项政策规定逐条落实,还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任务艰巨。因此,各级干部都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做艰苦细致的工作,把中央和省委的各项政策一条一条落到实处,这就是好的领导。今后,我们衡量一个干部工作的好坏,就是要看你那里的政策真正落实了没有,群众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没有,生产面貌改变了没有,人民群众的生活富裕起来了没有,不能光说空话。
加强党的领导,必须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充分发扬民主,努力造成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我们各级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要充分发扬党的集体领导,遇事要和一起工作的同志商量,和群众商量,按大多数人的意见办事,不要少数人说了算。各级党的组织都要十分注意充分发扬民主,努力造成浓厚的民主气氛。上下之间,党群之间,干群之间,都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互相谅解,要以平等的态度待人。对于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发生的偏差,领导上要多作自我批评,主动给下面的同志承担责任,既要坚持原则,又要坚持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胜利。要认真落实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不戴帽子的“三不主义”,让各级干部、社员群众人人解放思想,畅所欲言,敢讲心里话,敢发表自己的不同见解,对各种问题都能够展开充分的民主讨论,努力造成“又有民主又有集中,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
五、迅速掀起春耕生产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