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局长被送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他自己很熟习,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开始有几个熟人来审理自己了,只见审自己就是那平时自己最瞧不上眼的二虎子。
看他人模狗样的坐在上面,大声地问自己道:“下面坐的人报上姓名来,多大了?什么职位?”
这时,只见油局长把嘴一咧:“你还装什么?这里谁不认得我油天云,看你们还当什么事似的。我的情况你们都还不了如指掌,有事快问吧!”
坐在上面的二虎也拿油局长没法子,只有自己把一个表格帮他填上。
然后开始问起话来,当着熟人的面,油局长把自己的事当然是一瞒到底。
其实油局长心里明白:他们哪一个不知道自己的事。
相反,油局长倒是把那坐在案头上的人今天为何要对自己这样摸得一清二楚。
这告状的人的动作也太快了。自己心里明白,要不是告到了二虎这些人的上头,使得他们交不了差,他们才懒得理那些告状的人呢。
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了,对他们自己早己有了一本本的对策在心里,那就是:一瞒,二拖,三认罚。
瞒:就是不能把自己的朋友都说出去,特别是自己的领导,要是这样就没得救了。你要是死瞒着,一个人也不牵连进来,到了后头,自已那上面的领导自然便会有人出头来保自己了。
你要是把领导牵连进去了,那就鬼都没人来保你了。
二拖:就是面对这些人要有绝对的耐心,管他们怎么审去,自己就是跟他们磨时间,不要把自己的事说出去,要是说得越多越该死,让他们自己感到自己很难对付,他们便也会知难而退了。
三便是认罚:他们要罚你的款,你一定要装着求求情,然后认了。人不可能没有错,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有些收获呢?他们得了罚金,也有奖金多多,他们也有成就感,到上面也可体面地交差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钱在作怪呀!总不能说他们是吃干饭的吧!那还要这纪委干什么?这一点自己一定要清楚,交罚金,这就是审理的结束,自己仍可象往常一个当官喝酒,以前做的事样样可以做。何乐而不为?
象这样既成就了纪委,又成就了自己的事为什么不做呢,真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呀!
油局长坐在下面的凳子上向上望去,今天上面的人看起来脸色比往常要严肃,这一点自己明显可以感受得到,他们这次有些压力。
心想:应该是没多大问题吧!自己多少次这样的场面都过去了,要是纪委的人都是认认真真搞工作的,那世界上还会有贪官吗?贪官和纪委这是多么微妙的一对词呀!
贪官要没有纪委,便不成为清官;
纪委要是没有贪官,那便没有纪委这个光荣名词,要是贪官都被纪委整得没了,那纪委也便可以收摊子了。
自己坚信这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要认真把自己的事一一查核下去的话,谁能呀!
自己认为:只要从一个班长一级一级地认真查下去,那还不可以查到****身上去?
上面能由得这样查下去吗?要这样查还不是要搞到上面的人自己头上去,那还不成了阶级斗争扩大化了。
所以,自己得出来一个社会实践经验:贪下去,贪下去,不贪是傻瓜;让人告去,让人告去,越多人告便越多人关心自己;关心自己的人越多,自己的钱便越是有处花,花钱越是多那官也便当得越大,自己也便越成了清官。
这便是优胜劣汰,永恒的自然法则。自己可是看得透了这个世界,之所以国难成就英雄,没有国难,他英雄便无用武之地;之所以自己默默无闻,那便是自己面前没有难,趟了过去一次,自己便做了一次英雄,自己便是更清的清官了。
自己多想自己是一个大英雄横空出世呀!
二虎带着二人审了半日,还真拿油局长没一点办法。
这时,里面一个人在叫二虎过去了。
不一会儿便换了人上来了。这二人上来油局长一看,自己倒是不认识的。
新戏开演了,可是油局长根本便没把这两个放在眼里,在他自己看来,这只是由旦角换成了丑角而已。
于是,油局长还嬉皮地笑着递过去两根好烟。
那两人没有接他的烟,他自己便把烟放到了桌子上。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你对刚刚审你的事都不承认是不是?”
油局长说:“我哪里有什么?他们还不清楚我吗?”
这时,一个人二话没说,站了起来,拿了一副母指铐,把油局长铐了起来。
自己被铐了,这时油局长心里便有些慌了,可是还是表现出若无其事一般。
这时,那两人相互一使眼色,便把油局长带到了一个暗室里,把他铐到了一个“半蹲桩”上。
这“半蹲桩”可是有些让人害怕的东西。
人被铐在上面只有半蹲着,站是站不起来的,要蹲下去或者是要坐下去吧!那个桩子头又是尖尖的,还不把屁股楔了。
一上这玩艺儿,油局长便急得哭了起来。
平时享受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于是便叫起来:“毒小子,你们还要严刑逼供不成!”
二人听到他这样一叫,便砰!一声把门关上了,扬长而去。
时间一分一妙地过去了,油局长苦苦坚持了大约五分钟,感到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便大声地叫起来:“我说!我认罪,我都老实地讲了还不成……”
可是叫了了半日,还不见有人来,越叫,脚便越是发软起来。
油局长肥胖的身子此时就象是一座铅山,压在他自己的双腿上,于是便顾不得往下堕。
刚向下点,只感到屁股象刀扎一样痛,于是只好又鼓足劲来顶着自己这座铅山。
这时,还感到自己的腿上湿湿的,也不知道是血还尿。口里还是坚持不停地叫着:“救命呀!救命呀!我快死了!快死了!……”
大概外面的人是听到自己叫得没力气了,已服了软了。砰!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人进来说:“看你还嘴硬,早说了哪里还要受这样的苦?……”
油局长声音颤抖着说:“快帮我打开,我!我!受不了了,我都交待就是了。快!我求求你们了。”
那人听他这样说,便故意慢慢地为他打开手铐。手铐一开,油局长便不由分说,一下便倒在地下,口里喃喃地说道:“你们等等,我马……马上交待。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