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周阳心中略有不忍,一个臣子,能够忠到这种程度,的确让人心生敬意。只是他的心中对那所谓的皇权并不感兴趣,“也许,周天会实现你的愿望吧……”周阳叹息一声,他了解周天,以其性格,定然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包括皇权。
“二皇子是不是与大皇子在一起?”老云的脸上带着一丝浓浓的期待之色,徐徐问道。
“没有,我在十年前离开了天星门,后来天儿在天星门也发生了一些变故,同样离去。在皇府内,我们巧遇一次,后来便失去了联系。”周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黯然,直到如今,他还是忘不了周天那孤独的背影……
听着周阳语气中的怅然之意,老云脸上不免生出几分疑惑,但看看周阳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又不好细问,只好默默点头,嘴中喃喃说道:“有你们兄弟在,先皇的仇也就有希望。”
其实老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他不明白以周阳的资质,怎么可能修炼到这般程度,甚至已经进入内息之境。要知道,当年在皇府之时,上皇已经断定,以其资质,无法进入五重开光之上,因此当时先皇才会让老云的师尊封印周阳的记忆,让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周阳,甚至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当年两人相遇之时,他只是六重开光,而今一年之余,竟然连跨数级,进入内息之境,老云怎能不惊。
“老哥,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周阳,听起来更加亲切,而且不已引起他人警觉。”周阳脸上重新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说道。
老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老臣……老哥知道了,周阳兄弟。”
“哈哈哈……”周阳一声爽朗的笑意,大手重重的落在老云的肩上,你我兄弟今日便去痛饮一次,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老云紧紧的握住周阳的手,眼中的激动自不必说。
于是,两人便踏出这破旧的院落,向裕祥城的繁华之地走去。
小楼淡雅之极,周围人流不多,楼下有池水,池边有不少柳树,小楼的另一边则是连绵不绝的西群山。
周阳坐在老云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老哥真会选地方,这里清静之极,却是供人休息的不二选择。”
“在裕祥城内呆了不少时日了,别的不敢说,寻找一个淡雅的地方还是可以的。”老云先为周阳斟满一杯酒,而后自己倒上。
时间在指尖缓缓的流逝着,老云的眼中带着微微的醉意,道:“周兄弟,老哥从没想过此生还能相见与你,这应该是老天的赏赐吧……”
周阳放下酒杯,叹息一声说道:“老哥哪里话,只是在周阳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还望老哥能够解答。”
“尽管说,只要老哥能够帮助的一定帮。”老云借着酒意,声音也高了几分。
“我脑海中的封印,还未揭开,你有何方式能够破解这封印?”周阳脸上带着一丝期待,直直的看着老云问道。
老云一听,神色一颤,道:“没有揭开封印,你如何知道复仇?”
“上次在皇城,听闻你的故事之后,我只是略有感触罢了,只是那感触并不深,我只是看到了朦胧的影子,并不清晰……”一想到那夫人被一刀毁灭,那黄袍男子眼中的绝望,周阳的心中便无端的升起一股浓浓的悲意来。
老云摇了摇头,“当年师尊已是一重窥道之境,除非你也达到这个境界,否则这封印根本无法解开。不过既然你已突破了一丝封印,兴许可以将这封印穿破的更大一些……”
周阳一脸迷茫的看着老云,表示不解。
“既然你已经朦胧的记起当年的故事,老哥我便不再隐瞒,为你讲述一番,究竟你能够回忆几何,全看造化了。”老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明显,当年的那一次政变对他来说,也是一生难以忘却的。
周阳面色凝重,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老云,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先皇周东升当年在整个鲁阳国也算是排在前三的顶级高手,只是他性情温和,不喜用残忍手段扩张,因而在他治理下,皇府虽然能够勉强维持三大势力的资格,但并无任何优势可言。然而其兄弟周世林,也就是当今的上皇,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此人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在一处外出游历中,连杀肖天宗与魔元宗的数名长老,引起两大宗门的强烈不满。为了平息两大宗门的怒火,仙皇只好将此人幽禁在落虚山内。”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幽禁,却为日后的祸根埋下了种子。后来,那周世林不知以何种方式,竟然逃离了落虚山。日后便去了他国游历,等他回来之时,却已是窥道之境。当时上皇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是亲兄弟,便为周世林封了王,哪知仙皇的恩德换来的却是难以想象的罪恶!”说道激动之处,老云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悲愤之色,好似要将那周世林生吞了一般。而周阳也是听得目不转睛,神色凝重。
“那周世林在暗处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像如今的西王段青山和那已经惨死的王路明,都是当初其亲手培养出来的佼佼者。虽然上皇早已发现周世林的异动,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中,那时候的上皇已是五重窥道强者,周世林虽然强,但并不够他看。只是当政变发生的那一天,突然无端的冒出一个八重窥道修士……”
周阳脑海突然一痛,他好似看到了一人,浑身黑色衣装,他的头慢慢的涨了起来,一股力道在其脑海中沉沉的压着,就不让他的记忆穿过那一层隔膜。
一时间,其额头上青筋暴漏,猛一咬牙,记忆再深一寸。他看到了那黑衣男子,嘴角带着冷酷的笑容,临在空中,直冲而下,一掌落在那黄袍男子的胸口之上。
看着周阳那痛苦的惨状,老云停了下来,他知晓周阳一定是在试着冲破脑海中的封印,并似乎取得了一些成效。
周阳看到那身穿黄袍的男子痛苦的握着胸口,身影急速闪过,一掌凌空,重重的打在那还算年轻的周世林后背之上。周世林身子被打飞的同时,周阳看到一妇人,双手搂着两个孩子,已经吓瘫了的坐在地上。
记忆闪断之后,却有一把重型大刀从天而降,直奔那两孩子砍去,那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飞奔而起,整个身体就这样被分成两半,一时间,鲜血漫天,泪水长流。
周阳睁开那血红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举着大刀,将其母亲砍成两半的人,他看到了那熟悉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两行清澈的泪滴从眼眶中滑下,周阳的拳头紧紧握住,嘴中喃喃说道:“段青山,今生不杀你,我周阳死不瞑目!”
老云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只可惜老哥实力太弱,否则也可以为先皇挡上一招半式。”
“老哥哪里话……”周阳将脸上的泪痕擦去,重新为老云斟满酒杯,“此仇不报,我周阳便一日不得安宁,只是如今,我实力还是太弱,说起报仇,却是为时过早。”
“兄弟有何打算?”老云点点头,虽然周阳却是给他足够的震撼,但无论如何,他也只是一个一重内息修士罢了,以这样的实力掀翻整个皇城,无疑是痴人说梦。
“我打算去……”周阳的话还未说完,眼睛突然一凝,其身体突然暴起,单臂压在老云的身上,使其肩膀稍稍低下。
只见一道惊鸿几乎贴着老云的脸颊飞掠过去,尽管躲过了毙命一击,但其脸上还是被那羽箭擦伤,渗出点点血丝。
惊魂失魄的老云还没有看清敌人在何处,周阳已经手持裂天剑,在身前来回斩去,只听砰砰作响,那飞来的羽箭被周阳尽数拦下。
两人边走边退,从小楼上一飞而下,打个轱辘便闪在一块巨石之后。
“来者何人?”老云的脸上带着一丝后怕之色,一脸怔怔的看着周阳说道。
“不知道,等候片刻便是。”周阳取出了射日弓,眼睛闪烁一道精芒,瞄着一棵粗大的古木。那古木之后,有一弓箭手隐藏的严严实实,若是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丝毫异状,但周阳拥有洞悉瞳,却可以隐约的看着那古木之后的人影。
“嗖!”周阳一箭射去,宛若奔雷,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那恐怖的羽箭还是直穿古木,将那躲在古木后的弓箭手射穿了。只听咔吧一声,那粗约一米的岑天大树轰然倒下,大地一阵颤动。
老云躲在周阳背后,眼睛突然一跳,虽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周阳的箭术,这这等逆天一箭还是让他对周阳产生了极大地敬畏之心,要知道周阳那一箭是在完全没有视线的情况下一击命中,这是一个射手达到何等境界后才能有的直觉。
当然,老云并不知晓周阳的洞悉瞳,他把周阳可以知道那大树背后有人存在归结为弓箭手的知觉,然而,当周阳一箭又一箭的射穿一个个敌人之后,老云的震撼才慢慢的从心底腾然而起。
知觉只能一两次奏效,连续三次奏效算是逆天了,可周阳这连续十几发,而且箭箭命中目标,这早已超越了知觉的范畴,他终究是如何做到的,老云的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李元霸,你这是在找死,对方有个高手相助,你非说是一个一重内息之境的修士,一重内息修士怎会拥有如此高超的箭术。我的人马已经损失三分之一,若是公子怪罪下来,你我承担的起码?”不远处,一个声音正在怒骂着,那人声音极为粗犷,尽管距离较远,周阳也能清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