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现在什么时辰了?天下各家都来人了么?走我们出去看看去。”鬼狐心急的拉上心月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现在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各家来的人还不多……”心月婉转的说了点外面的情况。
鬼狐其实也听不进去什么,出了门看见河边临时搭起一个高台。高台四面头设了座椅,在外围更是插上彩旗,圈下了可容纳千人的场地。鬼狐的亲爹亲娘和干爹干娘正在和月兔姨娘姨丈一边热烈的说着什么。轻歌曼舞可能觉得对不起鬼狐,也正卖力的操持着会场。
但偌大的会场,就这几个人……实在萧条。
而且主要的青年才俊……
‘哎我出来的早了’。鬼狐叹口气。
“鬼狐,有人来了!”心月从出来,眼睛就不停地向四方天空观望,终于让她看到人影了。
那六个交谈甚欢的‘老人’也停止交谈,热切的往那方天空望去。人影近了……更近了……
却是阎罗王和他夫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奶娃子,。一问,竟是他们的大孙子。阎罗一两口子在照顾老二,他们二老反正是出门就顺便带着老大了。老人们增加两员,谈话又热烈了一些。
鬼狐失望之余,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沉住气。心月为了缓和气氛,搜肠刮肚的说出了一箩筐的话。可惜鬼狐一句没听见,只顾重复那三个字去了。
“啊,又有人来了!”心月这句话,鬼狐倒是听了个真切。不仅她听真切了,那几个老人也都听真切了。众人齐刷刷的甩头一看……
“爹爹,你们么也来了。”妖王夫人应向来人,妖王同样走上前几步。其他人寒暄一下,继续干干嘛干嘛。
日头持续升高,鬼狐为了让自己心态平和,已经喝了五杯水,跑了三趟茅房。终于在第四次蹲下去了时候,遥遥的看见天边又有人影出现。她顾不上三急了,提了裤子就往外冲。
果然,来了两个男人,而且还是年轻的男人。身前站着个厚重的女人。
“死狐狸,看见没,关键时刻,还是我来救你。你知道我把神五,神六弄来有多不容易么?”神茶一巴掌拍向鬼狐,一副为了老铁豁出去的嘴脸。
可神五,神六这两个男子虽然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但最可怕的就是熟悉。他们熟悉的真的是到了可怕的地步。鬼狐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大好的姻缘就是毁在自己的手里。
神五左面屁股上有一块伤疤,那是鬼狐小时候拿火烧的。神六洗澡的时候,鬼狐偷看过两次。因为那时候她觉得神六是个女孩干嘛要穿男孩子的衣服。结果第一次偷看到背面,没有确定。第二次终于如愿以偿,也让神六恨她至今。你说这样的背景下,他们又怎么能和和气气的坐下来谈情说爱呢?
但不管怎么样,老人们还是高兴的。因为比武招亲,现在毕竟是来了两个未婚男子了。其他的什么都先别说。鬼狐四方天瞅瞅,干净如洗,还是先去方便了再说。
晌午过了。鬼狐怒了,不过比他怒的是香骨干爹。看着座位上二十几个爷爷辈的名家,他这也不是在开老年座谈会啊。邪神的影响力,如今真的是可见一斑。
神五神六两兄弟急了。本来他们是被神茶威逼利诱来说看热闹的。结果热闹没看到,眼见着自己就要沦为砧板上的肉了。他们真的很怕长辈们会让他们哥俩为那个魔女打上一架。或是干脆抽签决定胜负。神六不住的看着四方天空,额头已经冷汗如雨了。他虽然知道鬼狐那丫头貌美如仙,娶了做老婆也不冤枉自己。但实在是童年的阴影,让他至今不敢面对那个不知羞为何物的女子啊。
苍天啊,大地啊……远远地天边处终于被神六求出来一个人影。人影不是从空中而来,而是……徒步行驶。看身型是个男人,神六乐了。看身材,是个年轻男人,老人们乐了。看五官,清秀的如邻家小弟,鬼狐乐了。可就是那人头顶上冉冉反光的物事,让她狐疑。
待那人走了两个钟头终于近到咫尺的时候,神茶乐了。“啊哈哈,原来是个和尚……和尚啊……和”
神茶正大笑特笑的时候,被神五一把捂住嘴,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神茶莫名的一转头,看到香骨伯伯眉间跳动的火苗越来越炽,她也怕了。但之前笑的太猛,一时收不住,所以“呃……呃……”不停地打着嗝。
“请问,佛家弟子来我这招亲的场合意欲何为?”鬼狐是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冷着杀人的脸孔,一步一个坑的走到灰色僧袍的小和尚跟前。和尚清瘦,却也高出鬼狐整整一个头。所以鬼狐仰视这小和尚。和尚不仅脑袋亮,眼睛也很亮,如一汪清水,干净透明。皮肤是古铜色,所以小和尚咧嘴一笑,那口白牙晃得鬼狐一下子有点睁不开眼。‘人黑果然牙白,牙白了不起啊.’
“女施主,释真是奉主持命特来祝贺邪神之女鬼狐,选婿之喜的。”释真和尚吐字清晰,如珠落玉盘,说的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鬼狐双手捏拳头,指节“嘎巴嘎巴”响了十几下。双目如铃,瞪的释真不明所以。他蓦然拍拍反光的脑袋。“哦……主持怕释真嘴笨,表达不明白他的意思,特修书一封给邪神亲启。”
曼舞上前接过一个黄皮信封,小心的递给香骨。众人都感觉到邪神怒了。
“滚,你给我滚蛋……”鬼狐的怒气终于到了临界点,飞起一脚送释真出了妖界。虽然是武力了点,但至少省去了人家两个时辰的脚程。所以后来释真始终是念着鬼狐这个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