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好早。”鬼狐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和妖王打招呼。
“这么大的姑娘家,还夜不归宿,真是……”
“爹爹,看公文那?六界又有什么新鲜事了?”鬼狐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就去拽妖王手里的文书。
“哦,这是鬼界阎罗王的信函。说最近几日他们那儿的忘川河水里不太平静。痴鬼怨魂们躁动的很,可能和前几日出现的天象‘荧惑守心’有关。”
妖王被鬼狐一打岔,也忘了唠叨了,说起正经事来。“看,天界昨天也来了文书,说碧落黄泉里封印的天魔。最近也是蠢蠢欲动,瑶池每日水波不断,都是他在搞鬼,让我们商量对策呢。”
“天界都管不了的事,我们管它作甚?荧惑守心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千年前都那样平安无事的渡过了,这回瞎紧张个什么?”鬼狐随手扔了文书,窝在爹爹的椅子上吃起水果来。
妖王摇着脑袋,叹气道:“丫头,这回你可是错了。上次的荧惑守心,起因是你的干爹和和猴齐天对阵天帝和上古神东方伏。当时是如来佛祖和菩萨一起现身做了和事老,才化解了一场干戈。如若不然,你以为我们会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千年么?”
“那这次天帝就在去请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不就好了?”鬼狐不以为然的继续吃他的水果。
“西天近来更是不太平,好像是佛祖位置要有什么变更,他们如今是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六界这些俗世。”
“哈哈,西天极乐世界也不极乐了?活该,让他们乱才好,说不定猴齐天还能躲过一劫。”鬼狐有点幸灾乐祸,近来发生的事,都和佛有关,她烦透了佛法佛规的自以为是。
“猴齐天又怎么了?”妖王觉得自己现在都没有他这个丫头知道的多。
鬼狐摆摆手,“没怎么啦。对了爹爹,六界动荡,几千年就轮回一次,是天意使然。八千年前的阪泉大战,四千年前的帝位之争,千年前的天规改变,这都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苦恼呢。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也求不得。还是该吃吃该睡睡该陪你夫人就去陪夫人的好。”鬼狐说完,再打个哈气,回屋补觉去了。
妖王一寻思,丫头说的对啊。天帝都管不了的事,我.操个屁心啊,再不济,妖界还有个老大邪神呢。“陪夫人去陪夫人去……”妖王把桌案上的文书呼啦一下都扔到了旮旯里,笑着就往内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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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真打一个盹的时间,鬼狐就没影了。怀中的空虚,让他有点不习惯。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早已麻掉的手脚,出门看见邪神正站在河边,好像在专门等自己醒来。
“师傅……早。”释真急忙上前行礼。
“以后不必这些俗礼。”香骨转身,看见释真的拘谨,淡淡的说道。“虽收了你为徒,但还不曾真的教你什么。妄让你尊我一声师傅。现在我就把一套修炼的法决告诉你,你以后好好领悟。若是学有所成,就能驾驭那把湛卢了。为师不求你名震六界,只希望你能自保。”
“弟子谨遵教诲。”释真跪下谦恭的说道。
香骨伸出两指抵住释真的脑门,然后念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字符。字符就像调皮的小鱼一样都钻进了释真的脑袋里。
“好了,起来吧。”香骨收回手,背在身后。“这套心法,每人参透方法都各不一样。你就按照自己的心去修炼就可。世间万物都飘忽不定,但你最初的那颗心一定不能变,知道么?”
“嗯,弟子记住了。”释真老实的回答,但其实他并不知道师傅真正想要说的意思是什么。心不变,什么样的心不变呢?是最初求佛的虔诚心,还是现在修炼的坚忍之心,或是……对公主的爱慕之心。释真摇摇头,觉得师傅的意思一定不是男女之事的。十有八九还是修炼的决心。于是,他回屋静下心来,开始打坐。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师傅打进他记忆里的小鱼一样的字符。
河对岸的花圃前。
“那小子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么?他本性木讷,你又说的含糊其辞的。”小罗轻啜了一口香骨新收集的露水,担忧的问道。
“不知道。”香骨轻笑一下。
“是你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小罗皱眉。
“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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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愈染,还有两年,朕就要退位了。在位了四千年没有大过,也没有立过大功。希望你以后在帝位能做的更好。
愈染:天帝如今身体甚好,何须总是说退位之事。现下六届各处异象突起,又出现荧惑守心这样的天象。如此多事之秋,正需要天帝主持大局。
天帝:朕老了,很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眼下天界能为我分忧的唯有你和中天王。中天王的修为犹在朕之上,以后也是你仰仗的对象。
愈染:我如今已经和云衾订了婚,天帝不是答应愈染即位的时候再娶过门?
天帝:中天王的意思是你们尽早完婚,那样他才会尽力辅佐新帝。
要挟!中天王那个老匹夫,难道是女儿嫁不出去了么?
天帝:你的小叔叔在西天如来坐下带发修行已近两千年了。佛祖素来夸他根骨奇佳,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慧之人。奈何以前身体不好,才送去西天寄养,如今好像是魂魄齐全了。朕正要接他回来呢。
愈染:……
连你也要挟?如若我不娶云衾,帝位就有可能是小叔叔的?
愈染:天帝,你还是在意阿狐对么?我答应您以后不再见她就是。
天帝:放肆!堂堂一男儿,未来的天帝之主,竟在男女之小事上纠缠。等当上天帝,六界攥在手里,还有什么女子是你得不到的?
你是天帝,可心中的那个女子得到了么?后宫景园里藏着那个与邪神夫人长得七分相像的女人,难道就是你的爱么?
这些,愈染只能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