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姑娘,你们还是快走吧。”释真催促着鬼狐,满脸的鲜血此时看来竟有些狰狞。
突然,三声沉闷撞钟声响,空气凝结显得肃穆几分。释真好像更焦急了,顾不上守礼,拉着鬼狐把她交到神茶和心月手里,“你们快走,要来不及了。”
“我不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了!”一个健硕的僧侣,光着膀子,手持齐眉棍大喝一声越到她们面前。接着那人身后跟来更多光着膀子,手持齐眉棍的僧侣。
“崇贤师兄,释真师侄,主持请你们过去。”那个健硕的僧侣有些轻蔑的跟他们说完又回头看着鬼狐她们三个,冷笑出声:“想必你们不用贫僧用‘请’的吧。”
“崇武师叔,她们是恰巧路过,与此事无关。”释真横跨一步,不顾骇人的健硕僧侣,挡在鬼狐身前。鬼狐看着眼前消瘦但挺拔的背影,心里是暖暖的欣喜。知道释真这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自己,尽管自己不用。
崇武有些惊讶,这个曾经作为自己最差劲弟子的释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胆了?不仅更冷了脸色:“有关无关,主持说的算。”深陷眼窝的眸子一扫众人,“走吧,主持都等急了。”
鬼狐毫无惧意站在释真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擦脸上快要凝固的血。释真侧身要躲,被鬼狐一把按住,小声的说着:“你知道我是谁的,所以不用担心我。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崇武看鬼狐如此不知廉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那些剩下的武僧则等着这些人。神茶和心月当然都是不怕的,有鬼狐领着,她们反正吃不了亏就是。
事已至此,释真再担心也是枉然,只能任事态发然下去了。
一行人行至一个大殿前,院子四周点满了火把,把这座大殿照的通亮。寺里的僧人不管是文僧还是武僧,甚至是不足十岁的小沙尼都齐聚院子,阵势很大。鬼狐神茶她们都不知道这些和尚是在唱哪出,释真不就是犯了戒么?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一个眉毛很长,而且胡子花白的老和尚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的站在大殿中央,众僧都向他行礼。口中“阿弥陀佛”不绝于耳,想来他就是清凉寺的主持方丈了。
“崇贤,你深夜撞钟,有何急事?”白须主持幽幽开口,声音洪亮,盖过院子里的嗡嗡声。让鬼狐三人也停止了对他的打量。
释真的师傅上前一步,捂着依然青紫的脸,一张嘴,先突出两颗长了洞的后槽牙来。然后老脸一动,竟哭诉起来:“方丈,您要为崇贤做主啊。不肖徒弟释真私会红尘女子,我不过说了几句,就被妖女殴打至此。这徒弟,我是万万不敢要了。所以才三撞铜钟,准备驱逐出门下。”
“放屁!”鬼狐一听那和尚在那儿睁着眼睛说瞎话,气的上前两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老秃驴真是给佛门丢脸。佛祖说的‘不打诳语’你是忘了干净。就不怕以后‘自断于至涅槃及生天之道。’”
释真惧怕的想拽住鬼狐不让她放肆,奈何主持面前他又岂敢放肆。
鬼狐这一声‘老秃驴’,牵扯的范围广了些,连慈眉善目的主持方丈脸皮都抽了几抽。“女施主,佛家四恶,绮语,妄语,恶口,双口。你说崇祯犯了妄语,那施主又出恶口,你们这样又有何区别呢?”
“我不烧香也不拜佛,干吗遵要守佛家的戒律。”鬼狐毫不在乎主持的指责,回头又站在释真的一侧,还给他个甜甜的笑脸。奈何释真此刻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主持被鬼狐弄得接不下去,只好跟释真说话:“释真,你师傅说你私会女子,你可承认。”
释真不说话,“扑通”一声跪下了。这在众人的眼里,就是认下的举动。鬼狐急得乱跳脚,见他不说,那就自己说。“释真才没有私会我,是我去找的他。他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相公,我找相公有什么不对么?”
“就是,就是……”神茶在一边附和。“观音菩萨那天就在这个院子里亲临,各位不是都看见的么。”
“公主,快不要说了。”释真回头恳求的望着鬼狐,鬼狐被那隐隐哀求的眸光看的很是心疼,于是扯着神茶都闭了嘴。释真转了头缓缓说道:“方丈,释真犯了错,什么惩罚都愿意接受。但一定不要让我出寺院。”
“不行,你不出寺院,怎么当我相公?”鬼狐忍不住又出声。
“公主,您是妖仙,我是佛门弟子,菩萨怎可赐我们因缘?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公主不要再纠缠与我,快快回去吧。”释真决绝的说完,跪着前行两步,以额触地:“请方丈责罚。”
“你……你……”鬼狐不明白释真为何如此执着佛门之地,他们都那样欺负他了,他还赖在这里不走。气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崇贤,弟子犯了错,师傅也应当有责任。你说要驱逐释真出门下,这是你的权利。但后果你也应该知晓,就是不问谁之过,五十齐眉棍,你们一起受之。”方丈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没有偏颇的说道。
崇贤一跪在地,“弟子愿意受管教不严的责罚。”
院子里一片唏嘘,崇贤一把年纪了,宁可挨打,也不愿意要释真!
释真默默跪地不语,师傅当真这样不信他么?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