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真又在屋里把古卷摊到桌子上研究起来。鬼狐见不得古卷,就跑到外面晒太阳。那整日睡觉的乌龟,今日特别奇怪。磨磨蹭蹭的在鬼狐身边转了好几圈了,绿豆眼睛眨啊眨啊的。鬼狐细细研究了乌龟的眼神半天,无果。那眼睛实在是太小,从那扇窗口实在看不到内心的世界。
“小狐狸,你把我的兔妞弄哪去了?该不会是真的送了你家看门的大黑狗吧?”乌龟飞了半天的眼,终于伤心地直奔主题了。
“兔妞?’”鬼狐一抛脑袋,“对了哈,那肥兔子还在我家的菜园里看菜呢。”
乌龟气呼呼:“你只对主银上心,别人的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鬼狐侧目,兔子急了会咬人。怎么乌龟今儿也要咬人啊。“好吧,那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兔妞去。”对待急眼的家伙,只能安抚,不能硬来。
于是鬼狐乌龟两个家伙蹦跳的向妖王殿进发。
半路突起一阵妖风,乌龟一个不留意被掀翻了盖子,仰面朝天的。这下可乐坏了鬼狐,觉得这就是乌龟想要咬自己的报应。上前想一脚给他踢回来,结果发现乌龟好像已经人事不省了。妖风竟如此厉害?
鬼狐围着乌龟转了一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腰部一紧,人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怀里,并被迅速的带离妖界。
昔日的瑶池仙岛崖边,鬼狐被那人强行带到这里。
“晕染公子,松手吧。如今你是她人夫,我也快做他人妇。我们这样不太妥吧。”鬼狐看着熟悉的崖边,闻着身后熟悉的龙涎香,想着五百年前的情景,胸腹间似有什么东西堵住。
腰上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有愈来愈紧的趋势。头顶之上的呼吸也越来越重,却全是冷冽的气息:“背对着都知道是我,可见我还依然在你的心里。那你又为什么那样对我?”
头顶的磨牙声都清晰地听见。知道这男人是真的恨了。
“背对着都知道,那是因为你身上的熏香。为什么那样对你,因为瑾风没有错。”
“他没有错,我就有错么?我想当天帝,我想娶你,难道这些都是错么?”愈染一把扳过鬼狐的肩膀,神情仿若癫狂。一贯冷静高贵的气质也变得俗气起来。
鬼狐的身子被狂燥的愈染摇晃的如风中的树叶,她也怒了:“放手,我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你用的着如此激动么?”
鬼狐挣扎着想脱离愈染的钳制,奈何身单力薄,完全挣不脱禁锢。
“你喜欢当天帝,喜欢俯瞰六界的感觉,你就当去,为那个目标奋斗去。现在为何又来纠缠我?”
“我相当天帝,我要掌控天下,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没有了你,我去争取还有什么意义?”愈染双手用力的抓着鬼狐的肩膀,声音更是大的要穿透鬼狐的耳膜。
鬼狐感受着双肩处的剧痛,再没有挣扎,只是眉梢一动,冷笑起来。
“为了我?我背负不起那个罪。愈染,摸摸你的心,先别说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么?”
“你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心?”愈染一把拉近于鬼狐的距离,四目相对,甚至可以呼吸道彼此的气息。
“那好,现在就是一个证明你心迹的时候。”鬼狐看着愈染眼中的自己,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人影的眼眸里是冷嘲,一个人影的眼眸里竟是希冀。
“擎天出世,到底怎么回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才是六界最尊贵的。换句话就是说,他才是未来的天帝。那么现在,你知晓了这个事实,是不是该放手了,放手权利的争夺,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而且不是偷偷摸摸的那种?”
愈染呼吸一窒,眸子猛地收缩。和鬼狐再续前缘,他做梦都想。但让他放弃天帝位置,他就真的没有想过。即使现在瑾风出现了,预言中的六界之主出现了,他依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意识里,总是觉得登上最高位,和娶心爱的女子完全是两件不冲突的事。而且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可能有一天当不上天帝。
他甚至做梦都是穿着明黄的龙袍,坐在六界最高的权力宝座上,与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子。而现在……这两者之间却要做个选择么?
“阿狐……”愈染低低的一生唤,双手也颓然垂下。
“你知道的……天帝和邪神不和,我即使不当天帝,这个阻碍依然还在。”
果然,果然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权利比爱情重要。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鬼狐颓然后退一步,拉开她与愈染的距离。“到现在才知道,我救下瑾风是多么正确的事。一个心中没有爱的人,不配坐上六界最高的位子。”
愈染猛地抬头,脸孔蓦地铁青。“你……你救下瑾风就为了让他和我争夺天帝之位?你不惜毁掉我的前程,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一无所有之后,重新回到你的身边!”粗嘎的声音,在崖顶的风中咆哮。
鬼狐一愣,继而笑了。这男人疯了,真的是疯了。
“曾经的爱慕,不过是少不更事。早在你和云衾成婚的那一日,我就把你彻底的从心里挖了出去。虽然是割肉的痛,但不喜欢拖泥带水。我从没想过覆水回收,也不觉得你优秀到可以让我不择手段的去争取。我们的一切,就好像这裂开的瑶池仙岛,再没有了复合的可能。所以,不要在幻想了……愈染公子。”
望一眼崖下,几千年的碧落黄泉都可以消弭不见,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么?伸手触摸襟口离得东皇钟,默念着口诀。身形瞬间转移空间,回到乌龟掀倒的地方。
愈染觉察出空气的一样,眨眼的功夫,那七彩身影表消失于风中。大惊,鬼狐什么时候有这等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