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凤气得面色爆红,紧捏了手掌盯着赫连安阳,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安阳哥哥,你也这样说我?”
赫连安阳冷哼了一声,正准备再说话,覃青却是轻咳了一下打断他的话,她则抱着手臂悠闲的踱步着,“公主,你听我把话说完。蓉槿不是你的,他有父有母无妻妾子女。他的父母给了他血肉之躯,他的师父给他养育教导之恩,要非说他是谁的,那他必然是他父母和他师父的,对不对?”
“我,我自然知道他不是我的,可是.......”蓉凤也觉得有些尴尬起来,她虽然蛮横,但思想毕竟单纯,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嗯,你应该问蓉槿的是,他的心里面可有你,他整个人不是你一个人的,但是他的心里由你就足够了,不是吗?”覃青莞尔一笑,伸手挽上她的手臂。
“是啊......可是蓉槿.......”蓉凤觉得有理,怯怯的看了一眼那虽然面带迷惘,却依旧黑着脸的蓉槿,心里却越是觉得尴尬。
“你问问他去。”覃青推了她一把,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别人的事情她本来就不该管那么多,更何况还是别人姻缘的大事。
蓉凤本就大胆,爽快的“嗯”了一声,就又恢复了气势大步的朝蓉槿走去。她和蓉槿并排倚坐在树干处低低的说话,蓉槿也没有抗拒。蓉凤一个劲讨好的笑,蓉槿只是随意的点着头,偶尔才说出几个字,但面色却明显是渐渐缓和了起来。
看着他们不再冷脸相对,覃青轻轻一笑,笑容却是恍惚得犹若昙花,丝毫没发现一边的赫连安阳和寒夕致都怔怔痴痴的看着她。这一幕,却没能逃过陡然睁开双目的蓉萱的眼睛,她疲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恨,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睑。
远远的,一道绛紫色的身影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两个随身侍卫。来人飞快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紫袍蹁跹间,一边朗声笑着大步上前,道:“我说你们来这里怎么也不叫上我呢,真是不够意思!”
“参见皇上!”虽然来人是蓉寻,但是入乡随俗,寒夕致和蓉槿都上来随着赫连安阳一起给蓉寻单膝下跪行礼。
“平身。”蓉寻抿唇一笑,眼角余光却是紧张的看向一边抱着双臂并不打算行礼的覃青。他见覃青面色淡然平静,突突乱跳的心也松了一半,只是却又多了一丝遗憾和懊恼,难道昨晚跟他一起的人当真是赫连雪兰吗?
他眸光闪烁了一下,上前两步走到覃青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身边白白的脑袋。白白甜甜的唤了他一声“师父”,他朝白白明朗一笑,问道:“你们初次到皇宫,昨晚睡得可好?”
“唔,我倒是睡得很好,姐姐就没休息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念姐夫的缘故。”白白若有所思的回着,表情纯真可爱,只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着旁人不会发现的狡黠。
蓉寻才放松下来的身子又是一僵,怔怔的看着覃青。覃青以为他是担心她,而且白白刚才那一句话也真是把她气得够呛,又想起昨晚与莲雾貌似私会的一幕,面上掠过一丝羞红,随意的解释道:“没事的,大概是换了陌生的环境,有些不习惯。”
“哦?”蓉寻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看着她白皙面颊上淡淡的桃色,心里却是再一次纷乱了。昨晚的景象他还残存一些,模糊的印象里却全都是覃青的影子。昨晚是她吗?只是她为什么不承认,而且还悄悄的走掉呢?为什么他醒来会看到是赫连雪兰在床上呢?
那边还在心思各异的想着事情,这边蓉萱的面色却越加白了几分,甚至一手撑上疼痛的额角使劲的揉捏。昨晚那一夜的疯狂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呼唤的是覃青的名字,哪里还有她蓉萱一丁点的记忆?现在看到他在那边模棱两可的问话,他这还是在试探覃青吗?
她自嘲的一笑,昨夜半夜时分她就悄然离去,因为她有她的高傲,她有她的尊严,她不想要做覃青的影子。可是,他竟然一丝一毫也记不得昨晚跟他缠绵悱恻的人到底是谁了。他只记得覃青,只记得他的小青青,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啊!
“皇兄!”蓉凤兴高采烈的跑上来亲热的挽住蓉寻的手臂,问道:“皇兄,你是来带我们进去看神兽的吗?”看她那样子,明显和蓉槿已经从归于好,或许还要更近了一步。
蓉寻挑起秀气的眉头,问道:“是你想进去?”
蓉凤本下意识的想要点头,忽的瞄到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的覃青,阴阴的一笑,又去扯覃青的袖子,道:“我们都想要进去啊,是不是啊,覃青?”
“啊?”覃青茫然的看向蓉凤,见她不住的朝自己眨眼,于是了然的点头,道:“是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神兽呢?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说真的,我也很好奇。”蓉寻点头,挥手朗声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去!”
蓉凤顿时双眼放光,看着覃青的目光也越加崇拜起来,蓉萱狠狠的咬着唇,粉色的唇瓣上一排整齐的牙印,甚至还咬出了血却也浑不自知。而那赫连安阳面色微沉之后,快步上前拦在众人之前,拱手道:“皇上,这神兽十分危险,几百年来未见过生人,难免野性难驯。皇上万金之躯,万不可轻易涉险。”
蓉槿也上前来严肃的拱手道:“皇上!你.......”
“行了,朕主意已定,多说无益!”蓉寻不耐烦的摆着手,大步的就上前朝庄园的大门走去。众人见状,无奈只好跟上。
覃青心里一突,刚才赫连安阳他们劝得对,蓉寻的安危不止关系着琉璃国存亡,更是关系着他们轩辕皇朝的命运。她疾步上前,拉住蓉寻的袖子低声道:“蓉寻哥哥,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蓉寻见覃青面上的担忧,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就往前走,边走边道:“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远远的看看就好,我也很好奇这神兽到底长什么样子。”
覃青被他强行拉着往前,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样牵着她似乎有些于理不合。所以在覃青还没有反应过来推开蓉寻的时候,赫连安阳已经黑着脸再一次拦在蓉寻的面前,再一次拱手冷硬的进言道:“皇上,覃姑娘是有未婚夫婿的。”
“我说安阳,你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多了啊?”蓉寻不得已只有停住步伐不耐烦看着面前的高大男子,却是没有松开覃青的手。
“微臣只是以实相告,皇上是一国之君,万不可落人笑柄。”赫连安阳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黑着脸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落人笑柄?”蓉寻狠狠的咬牙,握住覃青的手收紧一分,眉角的青筋跳动了数下,才低吼道:“我就要落人笑柄怎么着吧?有未婚夫婿怎么样?那不是还没有成亲吗?我告诉你安阳,青青小时候可是和我住在........”
“你们有完没完啊!”覃青厉声打断蓉寻的话语,愤愤的挣脱出他的手掌,一双水眸里满是怒色。开什么玩笑?这一个个最近都是怎么了?都喜欢拿她覃青来当笑话玩了?
见到覃青生气,蓉寻和赫连安阳齐齐的住口,蓉寻瞪了赫连安阳一眼,十分烦躁的一把扯下腰间的一块和覃青身上那差不多的龙形玉佩,率先往大门走去。
见到覃青生气,蓉寻和赫连安阳齐齐的住口,蓉寻瞪了赫连安阳一眼,十分烦躁的一把扯下腰间的一块和覃青身上那差不多的龙形玉佩,率先往大门走去。
禁军见到那象征皇帝的玉佩,齐齐跪下行礼之后,虽然有些犹豫,但见蓉寻面色阴沉,只得硬着头皮打开大门,恭请皇上入内。
赫连安阳看向面色阴郁的覃青,迟疑的开口道:“覃姑娘,我刚才.......”
“没事。”覃青轻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招呼着一边面色各异的蓉凤和白白一起往等候在大门处的蓉寻走去。赫连安阳浓眉紧蹙,捏紧双手紧跟在后,其余几人也跟了上来。他们今日本来就是冲神兽来的,谁都有好奇心,谁都想见见这只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蓉萱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雪白步履的脚尖,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她的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讽刺与怨毒。
据说神兽庄园在三百年前神兽入驻之后,陆续有不怕死的各种人进去过,包括官员、将军、驯兽师、修仙者、修魔者。但是每一个进去的,都没能有一个走出来过。后来这庄园就一直不敢再有人进入,那神兽也成了一个不敢去解开的谜团。
看着那被浓雾笼罩的高山绿林,险峻陡峭,山涧鸿沟,处处不是惊险的象征。可越是这样他们这群人越是觉得惊险刺激,也不甘心只是远远的观看,而是朝山脚边一步步的靠近,再靠近。仿佛被一种魔力牵引着,再也没有在庄园外面那么冷静,反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喊停的。
庄园内有着深山丛林一般的古老之感,花香浓郁,清幽的溪水汨汨长流,葱绿的高山接连起伏,杂草比一人还要高。白白一直紧紧的拽着覃青的手指,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眸滴溜溜的转折,满是警惕和渴望。而覃青也好这里的众人一般,眼眸里有着一种诡计的欲望,连最为沉静的蓉萱也是如此。
山脚下一汪碧波寒潭,氤氲的寒气如青烟一般萦绕之上,四周高大的树木上结满了各色各样的野果,倒是充满了灵韵之气。碧波寒潭上一座铁链搭建的独木桥横跨其上,木桥掩盖在寒烟之中,竟然一望无边,看起来十分的险峻。众人也在这木桥之前停下了脚步,似乎犹豫着该不该继续上前。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十分古怪?”覃青摇了摇氲淖的脑袋,有些迷惑的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众人。
“是很古怪,头好晕。”蓉寻揉着眉心,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也觉着头很晕。”蓉凤倚靠上身边蓉槿的肩膀,一张美艳的面上带着明显的苍白。面色也很不好的蓉槿身子僵了僵,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疑惑的看向前面氤氲的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