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喜欢我喜欢!”覃青立刻正襟危坐,拿起筷子来就视死如归的夹了一片粉色的花瓣往嘴里塞去。嚼了嚼,哇,苦苦涩涩真难吃。刚想吐出来却发现莲雾正看着自己,于是扯出一抹尽量自然的笑来继续嚼啊嚼。能去仙界啊,这可也许是她两辈子都无法达成的梦想。
莲雾薄唇微微一扬,轻轻搁下酒杯,捏起筷子万分优雅的从鲜活艳丽的花朵之中夹起一片红色的花瓣来。覃青怔怔的看着他那一抹妖艳的红色,那么缠绵的流连在他粉白的薄唇之间。她不自觉的便开始唇舌干燥,面如火烧,有股不纯洁的思想在心底猖狂叫嚣。
莲雾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是能使冰雪融化的暖春,他唇角微扬正准备说话,却听得雅间外面传来一阵尖叫。
“啊----死人了!杀人了!”
莲雾顿时面色一凛,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淡蓝色的袍子随着他一弹指的动作瞬间整洁如新。
覃青见状也从不正常的春情荡漾之中醒悟过来,幻觉,刚才一定是幻觉!拍了拍自己潮红的面颊,急忙吐出那怎么都吞不下的花瓣,抓起长长的裙摆就跟了出去。
出事的是不远的雅间,那叫喊的是正准备推门进去上酒的小二哥。小二哥满脸苍白,冷汗滴落,缩在壁角瑟瑟发抖。覃青才冲进屋里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夹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鲜血溅得地上墙上四处都是,却是不见死尸的存在。覃青淡淡的扫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屋子,却是没见到莲雾。正在这时,门外飞快的先后跑进两个墨蓝色的身影来,覃青定眼一看,却是香寒谷的寒夕致寒月致。
“青青?你怎么也在这里?”寒月致握着佩剑小跑着跟着寒夕致进来,一看到覃青,那双新月眼越来越弯,满是兴奋。
寒月致和覃青在断魂崖下面被磨砺了三年,如今再也没了当初的可爱的婴儿肥,倒是长成了一个秀气白净的小白脸。他和楚风琅却只有两分相似,楚风琅比寒月致长得更为精美,也多了几分邪气和阴柔,更让人觉得阴寒。而寒月致除了单纯的外表之下那腹黑邪恶的心理,一双弯月一般的眼眸倒看起来十分萌人,更容易招人喜爱。
覃青面色怡然的瞟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那也怔怔看着自己的寒夕致,微微一笑拱手道:“覃青见过夕致师兄。”
“你.......你是......覃青?”寒夕致很绕口的说着覃青的名字,很明显,这是他第一次叫覃青的名字,也算是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位当初不屑一顾的小姑娘。没想到当初的丑小鸭今日竟然变成了白天鹅,若不是知道她就是当年的覃青,还以为这一身灵气逼人的少女是一位妖仙。对,就是妖仙,亦正亦邪,亦妖亦仙。
覃青对眼前这位寒夕致无好感却也并不讨厌,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问话。她又看向那已经过来拉住她手臂的寒月致道:“月致师弟。”
“错了,青青该叫我月致师兄才是!”寒月致故意踮起脚尖来垂头去看她,来证明自己确实是比她更高,也更大。
覃青唇角抽了抽,那边寒夕致也有些自讨没趣的开始查看起现场来,一边还疑惑的问道:“覃青师妹你进来的时候可有什么发现?”
覃青黛眉一挑,正准备说话,却见外面忽的涌进来一队官兵,个个手握大刀的将这间雅间包围得滴水不漏。带头的那个拔出大刀指向覃青三人,厉声道:“把嫌疑人全都押回府衙去!”
“说谁是嫌疑人呢?”寒月致一下子就拔出佩剑跳了起来,却被寒夕致拦在身后。
寒夕致朝带头那官兵拱手道:“官爷大概是误会了,我们是修仙门派香寒谷的弟子........”
“修仙门派又怎么样?修仙门派就不会杀人了吗?”谁知那带头的那个一脸鄙夷的“呸”了一口,张狂的哼了哼:“带走!”
见官兵拔刀围上来,寒月致又想要愤愤然的打开,那受了一肚子气的寒夕致却是冷静的拦住了他,淡淡道:“月致师弟,不能随意跟百姓动手。”
寒月致黑着脸将长剑入鞘,边上的覃青神色一层不变,只是看着寒月致似笑非笑。寒月致似是感觉到了覃青的目光,回归头去朝她眨了眨新月眼:“青青,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那么倒霉啊?”
覃青冷笑了一下,淡淡道:“彼此彼此。”
“请吧,修仙门派的少侠们!”带头那个却不耐烦了,在后面推了寒夕致和寒月致一把,就差没有一脚踢在他们屁股上了。或许是看覃青好歹是个女子,便没使用那样的暴力,只是看起来这个官兵似乎对修仙门派有着什么怨结。
西柳县府衙,大堂两边站立着手握大刀的衙役,而大堂上方正坐着一个撑着脑袋打着瞌睡的老头,那老头头发花白,一身宽大的暗红色官袍穿在身上形如枯槁。覃青和寒月致、寒夕致被带到大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大胆!见到大人还不跪下!”那押着他们三人进来的官兵怒吼一声,可是那三人明显没有一个给他面子的,不过他和一声却是把上方打瞌睡的县老爷给惊得差点从桌上翻滚下来。
县老爷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官帽,眯着黄豆大小一般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大堂里的情景,几根鸡爪一般的手指一拍惊堂木:“大胆!是什么人在大声喧哗?!”
那官兵见县老爷发火,这才上前拱手道:“大人,刚才天香楼里发生了一场命案,属下赶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这三个嫌疑人,特地押回来请大人发落!”
“什么?”县老爷顿时扯着腰间的袍子端正的坐好,再次看向大堂之中站立的三人,一边再次拍上惊堂木:“大胆!你们三个,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寒月致冷哼了一声傲然的抱起双臂,寒夕致正了正神色,这才像县老爷抱拳道:“大人,我们三人乃是修仙门派香寒谷的弟子,也是碰巧听见有人叫杀人我们才到那里去查探的,只是没想到.........”
“修仙门派?香寒谷?”县老爷顿时扶着颤巍巍的官帽从上座踉跄着跑下来,只听“哎哟”一声,县太爷在台阶上绊了一跤,正好扑在他们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
覃青唇角抽了抽,那寒月致已经“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有寒夕致和那官兵一起将他扶起来,还关心的问了一句:“大人,你没事吧?”
县太爷呲着漏风的牙摸了摸额头上大大的一个包,讪讪的笑:“没事,没事。”他说完就对着旁边那官兵一脚踢向他屁股,差点把自己给踢翻在地:“饭桶!修仙门派的少侠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你眼睛****了?!”
寒月致顿时讥讽的嗤笑起来,那官兵愤愤的看了一眼县太爷,僵硬着身子辩解道“可是夫人说了........”看县太爷面色越来越难看,胡子都气得竖起来了,那官兵只好讪讪住口。
县太爷见那官兵焉了气,越发趾高气昂,开口又是一阵唾沫横飞。教训完了那官兵,又朝寒夕致拱了拱手,谄媚的道:“少侠,这都是误会,误会。这样,本官为各位备上一桌酒菜,一定要向各位少侠好好的赔罪。”...........
一场审案最后变成酒宴,年过七旬的县太爷,看起来三十不到的年轻夫人,还有一个据说是老年得子的千金小姐。
覃青看着一桌子围坐在一起的人,先是长得有几分美艳的年轻夫人,一身华丽的碧色裙衫很是有种花枝招展的感觉,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和她只隔了一个寒月致的千金小姐。千金小姐倒是好相貌,一身鹅黄色的衣裙,一副温婉的样子,只是不爱说话。只是覃青却觉得她很怪异,感觉不到一丝她的人气,可是她却又是鲜活的。
县老爷却是一直瞄着千金小姐一左一右的寒月致和寒夕致,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早就笑眯了不见踪影。
“大人,下午在天香楼那场命案.........”
寒夕致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县太爷摆手打断:“少侠你有所不知,我们西柳县这样的命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案子还很棘手,得从长计议,现在我们还是先吃饭,吃饭。”
寒夕致只好讪讪的住了口,但覃青的双眉却是拢了起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县太爷还像个无事人一般自得其乐?如此昏庸无能,这么大年龄竟然都还不退休,怪不得西柳县频出事故。要是蓉寻知道他的国家养着这样的官员,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修仙门派的弟子就是不比常人,男俊女俏,当真是出凡脱俗。”年轻的夫人用香帕掩着嘴呵呵的笑着,一双美艳的媚眼时不时的寒夕致和寒月致的眨啊眨的。
“据说修仙可以长生不死,本官可是万分羡慕,只盼的有生之年可以得到一位修仙派弟子为上门女婿,也算是.......”
“大人,你怎么说话也不分场合,这还不吓坏少侠们吗?”夫人娇嗔的摇了摇县太爷的手臂,那双眼眸却还是滴溜溜的在寒月致和寒夕致身上流连。
寒夕致忙低了头去喝酒,而覃青身边的寒月致却是一下子指着千金小姐叫了起来:“姐姐,原来是你要招夫婿吗?”
覃青唇角抽了抽,众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寒夕致也一下子被酒呛到,休养良好的他憋得一脸赤红。而他身边的夫人顺势伸出握着香帕的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抚了抚,一边还柔声道:“少侠慢些。”
寒夕致吓得一抖,急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另一边千金小姐的莲足,千金小姐一声低呼,寒夕致又急忙关切的看向她:“小姐没事吧?”
“没.......”千金小姐面颊微微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夫人就一甩香帕,讽刺的道:“怎么没事?我们家珠儿那么柔弱娇贵,被个大男人踩上一脚,还能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