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时尚美妆一不小心做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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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总会有一首歌是写给我的

我是那种特爱面子的人,而这一点,却分别被人总结为两个截然的意思。安儿说我那是唯美,而胖子却理解为虚荣,死要面子活受罪。

安儿是我的第一个徒弟,十七岁时的她,便已经采访遍那所有来京的日韩艺人了!

这是后话。

再说我那死爱面子的事儿!

那时候,花儿乐队的助理,一个叫刘菲的哥们儿,有好几次,都说过要带着他们三个到我们杂志社里来溜达溜达。一则体验一下编辑部里的生活,二是拍一些与编辑们互动的照片儿,然后,再顺便把读者写给他们的那几箱子信件带走。

但每次都被我借故给推掉了。

而拒绝花儿乐队来我们办公室的主要原因则是因为,当时,我桌子上连台电脑都没有,我觉得这是一件特没面子的事情。

新世纪之初的艺人们,大都像陆毅或花儿乐队一样,既不摆什么架子,也不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作为艺人和记者双方,内心大都充满善意或者感恩。所以,那时候,几乎没有艺人打骂记者的事儿发生过!

基本上,从那时起,我开始和花儿啊陆毅啊的一些艺人,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还是先说说那时尚还是三个成员的花儿乐队吧。

那时,我常常因为自己爱穿假名牌或者穿一折的真名牌而心虚得不行,但大张伟的一句话,则直接让我踏实了不少,他说他们穿的耐克鞋也大多数是假的。

花儿那时的老板付翀,把大部分的钱都砸在了做音乐上面了,所以在其他方面,基本上一律从简。即使是他们三个当时那爆炸的朋克头,一般也都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相互给抓整的,而没有去请一个专业的造型师。当时,在他们的包包里,总是带着一种叫做好迪的啫喱水。

总之,那时候,大家大都只顾得上专心地去做音乐本身,而无暇去折腾那些与音乐无关的一切!

正因为如此,所以,花儿那个时期的作品,后来大都成了经典。

于是,那时候有好多台湾的艺人们,都纷纷翻唱着花儿乐队的歌,那时候,在台湾地区,他们的名头就跟五月天在内地的差不多。

有好几次,大张伟他们都对于当年学校因为怕耽误了学习,而没批准他们去台湾做宣传那件事儿,而表示出耿耿于怀!

使我真正和他们几个变得更加熟悉的,则是后来,当他们传说被公司雪藏之后。

而那被雪藏的具体内情,即使到了现在,也没人说得清楚。但大致上的原因,估计就是,他们的前老板付翀想继续坚持音乐的纯粹性,依然坚持着最初的小众朋克路线,而渐渐长大的花儿,则开始憧憬音乐的多样化或者更市场一些。

于是,对于音乐都很较真的这君臣双方,就这么干耗了起来。

在整个零三年那一年,他们基本上都很是沉寂。

而那时,同为乐队的达达和新裤子们,却已是势头渐猛,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

我是在一个凌晨,先接到鼓手王文博的电话的。他很是懊丧地说,他想改行干别的了!

于是我吃惊地问他改行要做什么啊!

他说,他要干美容美发……

后来证实,那天是郁闷的王文博在喝过酒之后打给我的电话。

到了第二天,大张伟方才正式给我来电话,他说如果时间宽裕,他们下午要来我家玩会儿。

我说,没问题。

而那时,则是我的生活如日中天的开始。

先不说那时我薪水已暴涨到一千多块,就说我的居住环境吧!也已是陆续从地下室,小平房渐渐地搬进了高高的楼房。记得我最初搬进楼房的时候,常常有事没事就去一上一下地坐那不用门票的电梯儿玩。为了这个,那个守电梯的小姑娘经常是捂着嘴儿笑话我!

我租住的那个小区是一个叫"紫南家园"的地方,所以,就住在附近的他们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我家。那个开着八成新切诺基的高个帅哥,则是后来加入花儿的新成员石醒宇。

一阵寒暄过后,我们接下来便去了垡头一个街边的涮肉馆子。

于是,我们便一边吃肉,一边海阔天空地聊。

我们大部分时间里谈的都是布什或者萨达姆之类的国际大事。

而工作部分,说得却不多。那时,是坚持音乐还是向市场妥协的迷局,也不是只困惑着花儿乐队一个。

当时,大部分做音乐的人,基本上,都被这个伪命题给折磨得痛不欲生!很多人都在担忧着,万一自己这边的音乐,因为向市场谄媚得稍微过了点,从而一不小心扼杀了一个世界级音乐家,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这责任可是谁都负不起的。

所以那时,真正能做到鱼和熊掌兼吃的,基本上也就是许巍等为数不多的几个灵透孩子。

反正,那一天,一直到了那吃喝的最后,我方才貌似很哲理地对他们的现状发表了两句看法。

第一,不要气馁,就当这段闲暇的日子,是黎明前的黑暗吧!

第二,相信自己的音乐,等待一个能拯救你们的活菩萨出现吧!

然后,我们继续聊着那中东局势,外加一些比如究竟什么是好女孩的标准之类的。

在那个五月的垡头,街边上,常常有一片因飞驰而过的车而扬起的尘埃弥漫着。

记得大张伟当时说,他们那时的未来,就像是那一片尘埃弥漫。

那天的饭钱最后是花儿结的,因为,之前吃过的一次涮羊肉,是我结的。

满打满算,那天吃了也不到二百块钱,但要是把中间大家一起清唱的《静止》与《花》之类的歌,按照市场价折现,就相当昂贵了。

在花儿所有的歌儿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们那首《花》。

而那天,他们在清唱那首歌的时候,比平时略微伤感了一点儿——

看着你飘动着迷人的身体

透出了像花儿一般的美丽

你想要那人世间的痴迷

并不在乎谁会把你丢弃

你有美丽的脸可根已经枯萎

……

而就在那次涮过羊肉后不久,还果真来了个叫黄伟菁的活菩萨,把那花儿乐队给超度了一下。黄伟菁用那执过净瓶儿的手只轻轻一拉,于是,花儿乐队,便真的走出了那段水深火热。

再后来一些,也不知那个美丽女人,使了什么魔法,她既让这帮孩子能买得起了真名牌,又让他们的音乐即便在归顺了市场的同时,也多少保留了一些付翀时代的音乐性。

后来,他们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再也没有假名牌了!

从那之后,基本上,除了在工作场合上偶尔见过他们之外,便很少联系了。

而等再次接到他们的电话时,是抄袭风波发生之后了,而当时,我正在上海出差。

尽管,大张伟在电话上只是说,如果我回北京后,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但我隐隐感觉到他们又有了大事发生。

于是,我一个跟头,便飞回了北京。

……

后花儿时代的他们,在新东家那边写了一首歌,叫做《果汁分你一半》,同事们在听到后纷纷向我抱拳道贺,恭喜恭喜!

我说,咋了?喜从何来?

于是同事们就说,花儿乐队写了一首新歌,叫做《果汁分你一半》,从那名字来看,怎么像是在向你致敬呢?!

我说,咳!哪跟哪啊!

尽管是这样,但我心里却知道,那些我的同事们说的多半是多年前的那件事儿。

十分喜欢得瑟的我,在刚刚分到了一台电脑之后,就立刻张罗着花儿乐队到我办公室里来溜达溜达。

记得那一天,因为大张伟说了一句他比较喜欢那种胖胖的女生的话,从此之后,我们编辑部里好多女生便就找到了无需减肥的理由,每天都放开了量去猛吃猛喝,一路地任由自己丰满下去。基本上,到后来,我们整个单位里的女生,大都成了胖丫头。

郭阳比较喜欢军事杂志,所以,那天他拿走了一摞我们另一个编辑部做的《军事家》。

而王文博比较喜欢美食,所以,那天他拿走了一摞我们还有一个编辑部做的《快乐厨房》。

……

人其实就是这个样子,因为接近,所以了解;而因为了解,所以,才会真正理解作为不管是艺人还是普通的人的可爱真诚,艰辛坎坷,或者他们身上的某些劣根性!

那时,很多编辑记者们,大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触摸艺人的。所以那时的编辑记者们,对于一件事,往往能看到它的因果关联,而不是像现在的人们,断章取义,以点当面。

唯恐天下不乱!

他们要么把人家捧得得意忘形,甚至于,直捧得人家最后将那牙齿一龇,反过来猛咬你丫挺的一口

他们要么一棍子直接打死,或者落井下石,仿佛不把那偶尔犯错的艺人整治得身败名裂,就如同犯了严重渎职罪一般。

那时候,我们的广告部经常拿广告置换来好多的果汁饮料,于是,各编辑部的编辑记者们都多少分到点,我则分到了六箱。所以,那天,当花儿乐队临走时,我将我的果汁分给了他们一半!